“没有。”
樱粉色床帏间,凤锦之脸色难看。
黑雾倏的以可见的膨胀好几倍,她吓得惨无人色,颤抖着改成跪姿:
“前辈请听我解释,请您务必听锦之解释!我们的计划本来进行得很好,可在司不羁和沈兮环节出了小问题,您说司不羁不是珍贵妃和文帝所生,可……皇上不信!”
黑雾变成一朵乌云那么大!
它就那样浮在床帏间,占据一半空间,压抑又吓人。
见他没作声,凤锦之匆匆又说:
“而且,目前也不是算完全失败,听说司不遇和沈兮吵架了,还在府里大打出手!前辈,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他们两人一向感情黏浓,这回出现争吵还是第一回。昀王府眼线说,司不遇已经好久没去过如意院,沈兮气得连病都不给他的属下治!”
“前辈有所不知,这回伤的全是司不遇近随,沈兮如果坚持不治导致他们死……”
“会成为他们之间永远的心结。”
黑雾总算开口,一副了然的口吻。
凤锦之的心,稍稍放下两分。
只要他肯说话,就代表心情不会太差。
这,也算自己和他合作以来摸到一个小诀窍了。
只要说司不遇和沈兮处得不好,他似乎就会心情不错。
有时凤锦之甚至会忍不住偷偷猜测,难道世界上真有妖魔鬼怪吗?怎么她越来越觉得若黑雾幻化人身的话,肯定就是一个为沈兮拈酸吃醋的男人,虽然他一再说将沈兮送去南境另有他用!
“前辈英明。”她垂眸恭维。
“你刚说皇帝不相信司不羁非亲生?”
“对,如今珍贵妃还在玉林殿,司不羁在慈安宫,都没做任何处置。”
“怎么会呢?”
飘来荡去,黑雾体积缩小,全部萦绕在玉盒中间,这样似乎能够帮助他停留时间更久,“难道一个男人能忍受给别人养儿子?不是说皇族最重视血脉纯正吗?你这回还和凤阙联手,将曲柔送进宫,没道理又是一败涂地,把经过给我说一说。”
少顷,听完过程,黑雾似乎也不解:
“计划确实还算可行,究竟问题出在哪里?让我想想。”
“前辈,锦之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早习惯他时不时暴躁丢出些粗鄙至极的言语,凤锦之鼓起勇气问:
“前辈消息灵通,不少秘密都是您不吝告知于锦之,比如凤阙秘密豢养曲柔,珍贵妃乃曲媚教中人等,不知这些……您从何得知?锦之不是怀疑前辈,而是这回司不羁身世……”
“司不羁……”
黑雾忽然翻涌搅动,恍然大悟:
“对,问题肯定出在司不羁的身上!后面关于他的记录,几乎没有!”
“什么记录?”凤锦之下意识问。
“这是你该问的吗?”
黑雾冷冷回说,“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躲过这回皇帝的调查吧!你死不可惜,坏掉我的大事你可赔不起!这几回的事无一不表明,司楠庭是扶不起的阿斗,既然你找到更好的合作者,他……弃了吧。他这人,也算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呵,你不会告诉我你舍不得吧?”
凤锦之还在想记录的事,闻言美眸噙怒:
“怎么会?锦之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还以为……他睡了你,你会心软跟定他。”
“……”凤锦之胸腔震裂般抖动,“前辈……这都……知道?”
“嘁!我有什么不知?别这样一脸生无可恋,这算什么?假如你真介意,日后我想办法帮你做个膜补术。这样,只要你不说,司楠庭闭嘴,你未来的夫君不会知道你曾失身于人,因为这个手术后,行房还是会见红,也就是你们所谓的贞洁之证。”
“膜……”
这时,外面传来近婢知兰的声音:
“小姐,奴婢有事禀告。”
“前辈请稍等,我去去就来。”
凤锦之去了片刻,再回到层层堆集、繁复华美的床帏间时,唇畔带了丝邀功的笑:
“好消息!昀王府中今日又爆发争吵,昀王执意命令沈兮给两位近随诊治,谁知沈兮心肠冷硬得够可以,坚决不治,气得昀王将如渊院砸个稀巴烂,此刻去霓裳坊喝闷酒了。”
“当日我让你出手帮于向荣,从而将霓裳坊据为己有,怎么样,没错吧?”
黑雾兴奋翻滚,转瞬又警惕的问:
“你说,他二人是因何闹掰来着?”
“因司不羁。”
根据眼线递回来的消息,凤锦之分析得头头是道:
“这回珍贵妃亲自下手,司不羁即使没真正侮辱她,肯定也犯过不少浑。以沈兮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容不下珍贵妃母子,偏司不遇和这位没血缘关系的五哥关系亲密得很,肯定要求沈兮大人大度,但沈兮素来眼睛里不揉沙子,哪能乖乖任其摆布?”
“她确实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不过……”
黑雾腾高,一直飘去凤锦之光华流转的美眸前,冷漠道:
“睚眦必报是什么词?”
“……!”您真不是看上那个贱人了吗?
凤锦之立刻垂头改口:
“有仇必报!爱憎分明分明!”
“这还差不多。”黑雾坠下去,似在思考,少顷又说,“回到刚才的话题,弃司楠庭,用凤阙。”
“锦之遵命,只是阙哥……”
凤锦之想起老奸巨猾的男人,为难咬唇:
“他想见前辈一面,如果不见到,他这回只怕会明哲保身。”
“你觉得什么人都能见我?”
黑雾嗤嗤的笑:
“凤阙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求个保证,还要点好处。简单,你给他送点实际的好处去。在河州偷偷藏起来的人,此时不派上用场,更待何时?别震惊,早说过,没有我不知道的事!而且我有理由相信,你处心积虑抓她,本意也在此,和凤阙偷藏曲柔一样!”
凤锦之心下震骇。
次日夜晚,她又悄悄来到左相府。
见她孤身一人,凤阙玉面不悦:
“不是说……”
“阙哥,前辈诸事繁忙,身份隐秘,实在不便与你相见,不过,他让锦之献一人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