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因市局长的失踪而断开,砖头调用了所有资源也没有查到任何踪迹,可见对手势力之大,张子扬有时也时常疑惑,按说对方有这么大的势力,又何必在乎他一个小人物,就算杀几个人的事情被捅开,对他们那样的势力而言,解决起来也不难吧,为什么要把两个警察一个局长都牵连进去,让事情越变越复杂,张子扬心道,若是我的话,一力降十会岂不是更好,只怕朱雀的一句话道破了玄机,她说道:“再大的人物也有对手,如果让对手抓住了把柄加以利用的话,会凶险无比”,这个猜想,只怕大有可能,和砖头讨论之后,他也认为害死衣衣的凶手应该不是局长,而是另有旁人,否则他不会如前两个警察一般失踪,如此看来,这三人应该是一伙,且听命于同一个人或势力。
十多日悄然而过,C市东边的一座海岛上,张子扬,砖头,子弹三人并排着躺在遮阳伞下,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荡起的海风吹散了太阳带来的热力,海岸边上一些男男女女或嬉闹玩水,或悠闲漫步,欢声笑语与海鸟的鸣叫交织在一起传到张子扬耳中,他端起桌边的饮料大大的吸了一口,赞道:“这可真是个好地放啊,以后可得常来”,躺在他右边的砖头一瓢冷水当头泼来,“你有钱吗”,张子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打了个哈哈道:“哈哈哈,这个……哦,大哥,今天晚上的事儿有没有危险,有危险我就不去了,别给大家拖后腿”,子弹鄙视道:“胆小鬼”,“我操,妈的又偷袭”,子弹话没说完,张子扬右手一晃,一柄银白色飞刀已扎在子弹腿边的椅子上轻轻颤抖动,张子扬得意一笑,“老子师傅教的就是这个”。
原来三日前张子扬从朱雀那儿出师,与砖头子弹等人一起聚会时自得满满,有一种学成归来,扬眉吐气的感觉,子弹再对他横眉冷目时,他也争锋相对,并向子弹提起了挑战,子弹轻蔑一笑,答应下来,那知一战之下,竟是不分胜负,两人如果拉开了距离,子弹借着神奇的枪法立于不败之地,若是让张子扬近到他身前,迅捷的身法,配合那神出鬼没的飞刀,张子扬可稳操胜卷,两人都是点到而止,若是生死搏杀,那胜负可当真不好说,张子扬虽然没赢,但子弹砖头和其他十三义成员都是吃惊不小,子弹砖头都知他底细,也知道他这段时间跟着朱雀在学枪练武,但进步如此之大依然令人称奇,其余兄弟不知实情,都以为他深藏不露,身手竟然如此高明,就近战而论,估计只有屠子哥能胜他一筹,大哥恐怕都略要逊色,不禁神色郑重,都对他高看了一眼。张子扬忌惮子弹枪法,子弹对他的飞刀也是十分头痛,他神功初成,时常技痒难耐,逮着机会就扔飞刀玩儿,子弹深受其害,虽明知张子扬是在吓唬人,可那抹白光突的近身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吓一大跳,所以这两日他基本不搭理张子扬,刚才实在没忍住讥讽了他一句,这货二话不说就来了一刀,看他跃跃欲试的模样子,子弹就要出口的话猛的收回,双目微闭不再理他,张子扬失望的摇了摇头,手臂一晃,手里的飞刀已插入腰间皮囊。过不多久,张子扬觉得无聊,站起身来道:“我去海边走两步,走的时候叫我”。
他信步走在细软的沙滩上,迎着清新的海风,沐浴在清澈的阳光里,他觉得这样呆着,什么也不想,心中的阴霾或许会缓缓的散去。所以他就这样在并不长的海岸线上来回的走着,感受着身旁人群中那些家人的温暖,情侣的深情,小孩的纯真,忽然间他看到了一个清瘦的身影,悠闲的踱步在海滩上,迎着他走来,张子扬全身一怔呆在当地,口中喃喃低语:“衣衣,是你吗”,那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裙的姑娘,二十一二岁年纪,一头黑黝黝的头发瀑布一般直泻到腰间,脸型有些清瘦,面容秀雅,神情中带着几丝淡淡的忧伤,让人一看之下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意。
张子扬这一出神之际,那姑娘已走到他近前,只是她虽然是向前行走,眼神却一直看向远处的大海,所以并没有发觉有人正目不转睛的对着他出神。张子扬心神一震,回过神来,急忙慌乱的转身向里躲去,那姑娘听见响动,扭头过来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已经走到了四五步之外,脸上表情闪过一丝诧异和激动,向前走了一步似要去追,最后又退了回来,自嘲的摇了摇头,暗道:“姐夫还在监狱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
张子扬心情复杂的向砖头他们走去,虽然明知道以他现在的状况不能和依言扯上关系,但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她几眼,依言清瘦的身形让他心中一痛,这些日子,想必她过得很痛苦吧,她也一定在恨我,恨我害死了她姐姐,想着想着,两行清泪溢出眼眶,顺着脸庞流下,张子扬抹了把泪走到砖头身前,情绪低落道:“大哥,走吧,找个地放吃饭”,砖头见他情绪不佳,关怀道:“你怎么了”,张子扬微微一笑道:“没什么,见到以前的熟人,有些感伤”。
砖头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子弹,嘿,醒醒”,子弹睡得正香,听见有人叫喊,忽的惊醒,右手已按住了枪柄,砖头对此习以为常,道:“打电话把兄弟们都叫回来,准备干活”。“兄弟,饭恐怕是吃不了了,对方的船六点半到,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得作些准备”,张子扬点头道:“正事要紧”,其实他并不饿,只是不想再待在这里,砖头带着两人回到了酒店房间,过不多时,陆续进来七八名汉子,正是十三义成员,砖头见人已到齐,便走到饭桌旁边,把一张地图展开在桌面上,旁人都自觉围了过去,“小四,你负责验货,张华,陈勇,带着你们的人守码头外面,完事之后自行离去,张胜,带着你的人准备三只快船藏在这里”,砖头食指在地图上的一个点上重重的一戳,点到名字的兄弟都齐声应合,砖头低头想了想,又道:“虽然是第二次和对方打交道,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子弹,你不要现身,带一队兄弟跟在我们身后,如果有情况也好策应,其余人跟着我”,说完笑看着张子扬道:“兄弟,你身手了得,给我做保镖如何”,张子扬神色一正,“全凭大哥吩咐”,砖头点了点头,向众人扫了一眼,正色道:“大家各自小心,都去准备吧”。
分到任务的兄弟都自行去作安排,子弹走到张子扬身前郑重道:“大哥就交给你了,这个拿着”,说话间,他取出一只手枪放递给张子扬,张子扬摇了摇头没有去接,笑道:“你留着用吧”,见他眉头微皱,从腰里掏出那只银狐在他眼前一晃,“我这有”,子弹双眼一亮,赞道:“好枪”,眼中亮光越来越盛,觊觎之心表现得再明显不过,张子扬刷的一下把枪收回,忙道:“你想都别想,这是我师傅送的,意义重大”,子弹眼中闪过失望,叹道:“真是明珠暗投,白瞎了好东西”,说完便悠悠的走了。张子扬气急败坏的呸了一声,低声骂道:“闷騒男”,砖头笑道:“哈哈,这名字比冰窟窿更贴切,你终于看到他本质了”。
砖头带着小四张子扬一行十多人来到一处码头,日头西沉,已快要落到地平线下,这时候码头的工作人员大多数已经下班,四下里静悄悄的,砖头回头看了一眼走身后的小四,小四立时会意,一挥手,七八个兄弟散开来,把码头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是?”张了扬问道,“查看现场,检查有没有陷井,或者布置陷井”,砖头一脸认真的说道,声音还是他的声音,但语气却比平时威严得多,他转过头看着张子扬,嘱咐道:“虽然打交道的组织是老关系了,但我们这行的一定要时刻保持警觉,大意带来的后果可能就是被人干掉”。张子扬郑重道:“大哥,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