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扬出了门向服务员问明了洗手间方位径直走去,回来时见到宋总带着几人从对面走来,朗声道:“宋总,时间还早,你这是要走了吗”,宋总点头笑了笑并不说话,脸色似有些不自在,和他并立而行的两人都是高挑身材,只不过一人温文尔雅另一人却是肥头大耳,一张圆脸十分喜庆,宋总被两人夹在当中,头部正在两人胸前的位置,这三人身后跟有五六人,神色骄横,一看就不是好打交道的人物,张子扬和对方相聚七八步时,后面有三人越过宋总向前奔来,脚下踉跄像是喝醉了酒,张子扬见状侧身让到一边,当先一人歪歪斜斜向前窜来,张子扬向那人看去,见他眼中精光闪闪,醉酒之人绝不会有这样的眼神,心中一惊后退一步,顺手抄过地上的一个垃圾桶向那人脑袋砸去,那人挥手挡开,另两人已从两侧欺近身来,分左右要去控住张子扬双手,张子扬向宋总叫道:“宋总,通知砖头哥”,宋总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应道:“好,扬哥你坚持一下,我这就去找堂主带人来救你”,说着转身就跑,张子扬心中大骂,我去你大爷,不能打电话吗,操,那三人此时已形成合围之势,后面还有两人也气势汹汹的赶了上来,张子扬背靠着墙面,已经没有腾挪的空间,不敢再等那三人逼近,一拳打在左边那人脸上,那人被打得嘴角出血后退两步。
张子扬趁着缝隙跑了出去,才踏出一步便再也移动不了,原来被他打了一拳那人见他要跑,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右腿,张子扬心下惶急,捡起掉落在地的垃圾筒猛烈击打他头部,四五下之后,垃圾筒被打得变形,抱住他右腿那人脑袋上鲜血橫流委顿下去,双手无力的松开。另四人已经走到近前,其中一人手执匕首寒光闪闪向他刺来,他再次把垃圾筒向那人掷去,那人挥拳挡开,垃圾桶受力之下,筒盖被打开,筒内垃圾纸屑满天飞舞,张子扬拨足就逃,他跑的方向和包间的方向相反,此时也顾不了许多,后面四人紧追不舍,张子扬凭着感觉东转西绕的转了一个圈,竟到了包间附近,他大喜过望,又跑了两步,就看见砖头一行七人的背影下向前跑去,张子扬连忙大声叫道:“大哥,我在这儿”,砖头几人听到声音从身后响起,回头一看,就见张子扬气喘嘘嘘的向这边跑来,后面四人奋力追逐,见到砖头一行人迎了上来,转身就逃,砖头沉着脸道:“抓住他们”,子弹在身后应了一声,一挥手,四个手下跟着他向前追去,张子扬扶着墙壁大口喘着粗气,口中骂骂咧咧:“我他妈招谁惹谁了,靠”,砖头关心的问道:“怎么回事,没受伤吧”,张子扬愤愤不平:“我他妈没招谁没惹谁的站在那儿,刚和老宋打了个招呼,妈的这几人就冲了过来,还好老子机灵,大哥,你帮我想想我得罪过谁”,砖头笑骂道:“我那里知道你得罪了谁,说不定勾搭那位江湖大佬的情人,人家找上门来了”,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靠近张子扬压低声音道:“会不会是……你的仇人”,张子扬看他眼神,知道他想说什么,断然道:“绝不可能,没人知道我出来了”,砖头沉吟一阵道:“那这事儿也许不是冲你”,“嗯?冲你”张子扬疑惑道,砖头沉着脸点了点头,“看起来我不在的这三年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你知道是谁?”,砖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说不准”,这时宋总走了过来,在砖头耳边小声说了两句,砖头点了点头,对张子扬道:“扬子,我们走”,张子扬好奇道:“去那里”,“回包间”说着向包间走去,打开包间的门,就见灯光掩映之下,有四个身影,其中两个姑娘一个是小娟,一个是小柔,其余姑娘已经离去,微光照耀之下,张子扬认得那一胖一瘦两个男人正是适才与宋总站在一起的两人,其中那胖子此时正抓住小柔的右手调戏,小柔神色间极不情愿又不敢大力挣扎,张子扬高声喊道:“小柔,你过来”,小柔见到他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却仍不敢挣脱,显然对那胖子害怕之极。
张子扬眉头微皱凝视着那胖子,砖头拍了拍他肩头示意他稍安勿燥,按开了墙边照明灯的开光,屋子里顿时大亮,光亮乍现,那两人颇不适应的闭上了眼,一会儿才睁开,小柔趁机脱身走到张子扬身旁,小声问道:“扬哥,你没事儿吧”,满脸关心的神色,张子扬对她笑了一笑,道:“没事儿”,耳中突然响起一阵又细又尖的声音,“砖头哥,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和章兄也好为你摆上几桌,贺上一贺”,说话的人正是那胖子,此刻他脸上一片欢喜的神色,走近砖头抱了一下,显得极为熟稔,砖头不冷不热的说道:“我刚出来就听人说你陈四胖和章堂主这几年大发其财,成了帮主的左膀右臂,怎么敢让两位破费那,章堂主,你说是吧”,那瘦高个正是章堂主,听了砖头的话,连声说道:“砖头哥说笑了,谁都知道你才是咱们帮主最倚重的得力干将,合并内堂那事儿也只是少帮主不熟悉具体情况才提出来的,砖头哥你何必放在心上,帮主和我也都是不同意的”,砖头哼了一声看向小娟道:“你们先走”,小娟知他们有事要谈,叫上小柔一起走出房间,小柔轻声道:“扬哥,那我先走了”,表情变换,似要再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张子扬轻拍他肩膀低声道:“有时间找你宵夜”,小柔嗯了一声,满怀欢喜的随小娟走出门去。
待两人走出门去,砖头招呼几人坐下后向张子扬引荐,“扬子,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中堂,不过大家都叫他陈四胖”他指着那胖一点的男子说过又看向瘦的那人道:“这位是章逸贤,负责青龙堂的事务,我们都叫他章堂主,陈四胖负责的是玄武堂事务”,张子扬心中一惊,此间若再有朱雀堂外加一个帮主可就是青洪帮的全部领导人了,那两人自持身份只笑着点了点头,张子扬笑着回道:“原来是两位堂主,刚才我们已经见过,那时候见两位泰然自若的站在一群坏人身后,我还以为是坏人的头目那,刚才突然见到两位出现我还有些害怕,原来是竟是自己人,还好,还好……”,说着拍了拍胸口似是松了口气,陈四胖听他如是说,露出他标准似的笑容道:“这位兄弟说笑了,刚才和章兄突然见到有人打架斗殴吓了一跳,见笑了,呵呵,见笑了”,张子扬和砖头对视一眼,又向章逸贤看去,他嘴角抽搐两下,见张子扬看了过来,也生硬的说了句“见笑了”,便即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瞧瞧,怪不得人家能做堂主,你他妈是黑社会老大,看个打架斗殴你害怕,这理由能不能再敷衍一点,两人都他妈不是好东西,张子扬总结道,口中抱怨:“章哥,胖哥,小弟今天才入帮会就被人追杀,这是两位老大亲眼所见,你们可一定要给小弟作主,可不能让兄弟们寒了心啊”。那两人吃不准他底细,虽听他自称是新入帮的小弟,可那作派那有半点小弟的模样,陈四胖呵呵干笑两声,章逸贤侧着头看向门头的方向,只当没听见他说什么,张子扬见这二人一堂之主,对自己这颇有些放肆的言行表面看去竟然并不着恼,心下奇怪,但略一沉吟便已明白,青洪这一门四堂之中,四个堂主看似同级,但势力也有高低,砖头领导的白虎堂相当于朝堂上的大司马,总领军事,另几人则是各部尚书,所谓枪杆子里出政权,地下势力中这更是铁律般的准则,是以章陈二人虽同为堂主,但对砖头却分外忌惮,再联想到刚才章逸贤说道合并内堂之事,并言此事只小公子荒诞主意,他与帮主并不赞成,他说的甚是诚挚,但事情未必就像他说的那么干净,想到此处,心里面突然升起一丝担忧,只怕大哥在狱中待了三年,久不与帮主交往稀疏了旧日情份。待见到他三年不在,一出狱后对虎堂的掌控竟未减一份,恐怕起了忌惮之心,如此下去,大哥只怕危险,张子扬瞥了砖头一扬,心下默默思量如何与大哥陈说,他从屠子处可是听说过,砖头与帮主交情深厚,算得上生死之交,言语不当的劝说只会枉作了小人,反让大哥不喜,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