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无形态，也不是一团氤氲雾气，只是从精神力中分化出来的感知而已。
进入玄气旋后，江洋‘观摩’着玄气旋内的一切。
这里的确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如今他就处于黑洞之中，这里自成一片世界，有许多光团在内部闪烁着光芒，六颗星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圆，还有白石之力，是一团如同混沌一样的气体，还有生死簿。
这些东西，漂浮在玄气旋之中，只要意念稍动，便能调用。
可六气却是不行，六气化作六颗星辰，汇聚成圆，无时无刻都在自转，无法从中调用任何一气使用，这也是江洋修炼紫眸还需重新孕育紫气的原因。
意识一直在漂浮着，这片虚无的空间浩瀚无边，比之星海还要庞大，意识是足以一跃千里，甚至万里也不在话下，可飘荡不知多久，感知内仍旧漆黑如墨。
他制造玄气旋时并非以寻常牵引六气合一淬体一样，而是直接在体内牵引六气，在丹田下两寸位置凭空制造一个玄气旋，那里仿佛天然就有一个气旋存在，只是未经开辟，不为人知而已。
这个气旋更像是人体内的小宇宙。
江洋意识飘向生死簿，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用意识开启生死簿。
意识调用储藏在玄气旋之中的灵力，生死簿奇迹般的掀开了封面，整个漆黑的空间刹那间被金光笼罩。
与此同时，一团灰色的雾气从金纸上忽的飞了出来，江洋震惊的看着那团灰色雾气，灰雾逐渐凝实，然后渐渐黯淡，最终在江洋呆滞的‘目光’下化作人形状态。
这还不止，那雾气逐渐变得透明，人脸五官逐渐浮现，直至有了模糊的轮廓，江洋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苍响！”
灰色的透明人影，分明就是之前他击杀的苍响。
那是苍响的灵魂？
一股仿佛要扭转乾坤的吸力在黑暗的世界里如同一张魔爪，在江洋意识观测下，那股吸力瞬间将苍响的灵魂吞噬，原本匀速自转的六颗星辰，顿时拼命转动起来。
那股令人窒息的吸力，分明是来自六气星辰。
六气瞬间吞噬苍响的灵魂，高速转动，似乎在制造什么东西。
江洋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他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六气高速转动，六色星辰似乎都沾染了苍响的灵魂气息，它们像是在抹灭苍响的印记，将之变成一种纯粹的力量。
许久，六气星辰纷纷朝着它们的中央吐出一缕死气沉沉的烟雾，在六气星辰共同制造下，终于完成了新力量的创造。
气息在六气星辰中央形成，氤氲的灰色雾气，散发着令人沉重的死气。
“玄！”
至此，他的黑暗空间，多出了一种新的力量，或许该被称为“玄气”。
江洋意识离开玄气旋，重新掌握肉身后的他，如今多了一丝微妙的感觉，许久不曾出现的感觉，是实力的增加。
气旋开辟，能够给他带来强大的实力。
每一个气旋，都能蕴藏灵力，储蓄灵力，类似一个瓶子。
当初江洋开辟气旋之后，本以为实力会有所长进，却只是多了一个黑洞空间而已，如今玄气的诞生，让当初险些快要溢出瓶口的灵力，又从新回归瓶中。
六气星辰，是他的灵力储备，也是气凝成的珠子，如今玄气出现，牵引着自己周身的灵力入体，准备吸纳灵力。
江洋立刻从空间戒中拿出一块灵石。
很快，一块灵石被彻底吸干，可玄气仍旧没有凝炼成真正的气旋，只有成为气旋，才能化作星辰。
“所以…我丹田下两寸那个玄气旋，是假的！”
江洋怔住，这么说，并不是自己开辟了真正的玄气旋，而是因为有了黑洞空间，有了生死簿，才能孕育玄气？
因为苍响的灵魂是被生死簿释放而出，因此才成功孕育了玄气。
所以…我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体内藏着一个宇宙，为什么宇宙之中还有一本生死簿，为什么生死簿能收取被他杀死的苍响的灵魂。
江洋又陷入自我反复询问之中，甩了甩头，不愿去想这些。
实力有了长进，江洋的修炼又有了目标，但却需要死人的灵魂，只有灵魂，方能孕育出玄气。
“还是要杀人，要干老本行了吗？”江洋闭着眼睛，仰着头，装着深沉模样。
“那就做一个以正义之名审判众生的刽子手吧，哈哈。”
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众生，这本就是师傅从小灌输他的理念。
心情甚好，江洋摸着床榻，然后躺下休息。
……
万里之外，被历史尘埃淹没的一方空间此刻剧烈的颤动着。
外界只能看见空间微微泛起涟漪，却看不见什么。
在这内部，废墟深处的一处腐朽宫殿，老者矗立在原地，手里还翻阅着一本类似古籍一样的书。
嘴里念念有词：“看来那老不死的说的没错，玄空神三气只有那神秘的族群才能孕育而出，难怪当年老子研究了那么久也没办法孕育出三气，吗个皮蛋，浪费老子一千年的时间。”
“说起来这到底是谁的宫殿，五百年前倒是出现了一次，当年是自封还是本就处于这世界？不太像…那些家伙把星空命途都给抽了进来，这里应该也是他们的手笔。”
古籍上的内容被他看完后随手丢在了一边，也没在意上面写着的功法，既然没办法孕育出三气，那玩意儿对他没啥作用。
废墟充满历史腐朽的味道，老者走着走着，身材忽然变得高挑，连容貌也发生了变化，然后他朝着宫殿深处走去，他若猜测不错，这里应该有些东西，不然他也不会到这来。
因此才刻意显露了真容。
宫殿变为了废墟，残垣断壁上历史的痕迹沉重破败，一根根巨柱坍塌粉碎，无杂草丛生，无半点生命气息，环绕着这里的，只有沧海桑田后的寂灭。
“我猜这里应该有人。”老者变幻后，是青年模样，颇有些俊逸，经历风霜后的脸庞坚韧不拔，说话间周身气流旋转，掀开一层层铺地的历史尘埃。
静谧的空间，许久之后，才传来一道历经沧海桑田的声音。
“莫浮生…”
“原来是你…”被称作莫浮生的那位俊年，显然有些惊诧。
那道声音沉寂，黯淡的身影浮现在腐朽的宫殿之中，眼底的悲凉与惆怅流转，良久后才看向莫浮生，轻轻的问道：“你认识我？”
“并不认识。”
“……”
……
七夜府邸，江洋还未起床，就听见院外有窃窃之声。
江洋习惯性的睁开眸子，仍旧是两束紫光疾射掠出，紫色的世界充满悬疑色彩。
江洋心惊之下立即闭眼，然后双手摸着周围的环境，依靠昨夜七夜带他进入房间的记忆，踉踉跄跄的摔出房间。
“师傅，你府邸有人？”院落，一位女子正在舞剑，听见异响于是怔住，看向那躺在靠椅上嗮太阳的七夜。
七夜闻声也是起身，看着江洋摔出厅堂，来到院落，才笑道：“一个有趣的小家伙。”
“咦，江洋！”
院落内的女子见到江洋后，惊呼出声，随后弃剑迎向江洋，还回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同样满头雾水的七夜。
女子上前搀扶住江洋，“你怎么来白云仙府了？你怎么在师傅的府邸？”
江洋站稳了身，紧闭眼睛，在女子的搀扶下走向七夜，这时七夜也开口问道：“你认识他？”
“哈？”江洋什么也看不见，却听见耳边传来嗤笑声。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年前在劫匪手中救下了我和父亲。”这女子正是顾漫。
“顾漫！”江洋惊呼，“对了，你是七夜的徒弟。”
听顾漫解释，七夜了然，一年前他倒是听起顾漫说过这件事，他看向江洋，“情况还好吗？眼睛…还会不会冒光？”
这下轮到顾漫一脸诧异了，完全听不懂七夜在说些什么，江洋倒是简洁回答道：“冒着呢，目前我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赖在这里了，等七夜府长寻找解决办法。”
“怎么了？”
顾漫询问，于是江洋把事情的经过阐述给顾漫听，听到后面，顾漫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江洋还真敢做。
又简单聊了一些关于江洋眼睛的问题，顾漫看着自己七夜，说道：“你赖在师傅这也没办法，师傅有时候很忙，没办法照顾你。”
“七夜府长，要不我拜你为师吧？”江洋委屈喊着。
七夜额头冷汗直冒，“你别，你别搞我。”
“师傅，你…”收个徒而已，师傅至于吗？难不成今年江洋考核成绩极差？没人收他做徒弟？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来照顾你，当年你和莫爷爷救我和父亲于水火之中，这点恩情我一直记在心中的。”
“成交。”
前一秒还委屈巴巴的江洋瞬间恢复了之前的神采，紧接着激动的握住顾漫的双手。
老泪纵横如是说道：“姐姐啊，我找你找得好苦，师傅远行，将我丢在这白云仙府，说是让我来找你，你应该会照顾我，师傅诚不欺我，姐姐，你是好人啊！”
七夜脸色僵硬，呆滞的杵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反之顾漫却是脸色潮红，如抹了胭脂，缩回了自己的双手，语气带有一丝丝羞怯：“你…我…这，这是应该的。”
七夜想调头就走，这是自己的徒弟？
怎么看上去更像是犯花痴的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