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脆弱的时候,越是容易想些美好的事情。
小艾忽然很想没有烦恼的童年,想艰辛的学生时代,想工作的种种,想……想有人接送的日子,想那头放荡不羁的红发,想他邪邪笑着的样子……
也许最无助时候的情感才最真实,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有些事情发生了,便如印痕,再也无法抹去。象她跟赖黑风演戏对洛雪造成的伤害一样,无法挽回。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不知不觉,她又走回到贫民区。阿公,她还有阿公。
脚步似乎轻快了许多,她感觉又有了力量。站在阿公的门前,她似乎还是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
“回来了还不进屋,真是傻孩子。”屋内,阿公熟悉的声音飘来,让她觉得非常温暖,有点不争气地想流泪!
狠狠吸了吸鼻子,迈步走进屋内。“阿公,我回来看你了。”声音欢快得象只出笼小鸟。
“我看是回来避难的吧!”阿公疼爱地捏捏小艾的鼻子,“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阿公替你做主。”
“算了吧,你一做主又会要我的钱,我最近可是穷到家了,都没钱赚的。你老人家就不要再黑我一把,雁过拨毛啦。”
“我有啊,喏喏,拿去。”阿公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MONEY――哗啦哗啦响的硬币!
吼,老小孩,当我是几岁孩子买糖呀?懒得理你。
“丫头,过来,阿公有事说。”
小艾难得看到阿公一本正经的表情,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小手不安份地捏着他的长须,绕着手指玩。
“阿公,有事就说嘛,只要不骗我钱,我可以考虑。“哎,她也没钱可骗了,现在连月光族都算不上,就快穷成徒步光脚族了。
“阿公不是告诉你要听自己的心吗,你听了没有?”
“听了,关键我不知道我的心在说什么?它跟我有代沟。阿公,你说这可怎么办?要不要我拉它出来打几板子?”
小艾调皮说道,自己也禁不住扑哧笑出声。
阿公慈爱地揉着小艾的头,深遂的眸中些许忧郁,“丫头,这一切于你、于苏离、于秦天扬都是个命,是缘、是劫,都看你们的选择和造化。”
小艾忽然意识到阿公或许真的有些不同寻常,也许他什么都知道,却碍于种种原因不愿透露。
既不说,她也不问,该来的总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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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雪躺在床上,心情烦闷。真的是失去一切了吗?连友情都不复存在?心里很矛盾,很痛苦。
没听到任何声音,却在不经意抬眼时,发现赖黑风倚在门边,正眯着黑眸,表情复杂地看着她。见她投来视线,眸色即刻恢复清冷。
“不会留疤的。”淡淡说了这一句,自己也不清楚这算不算安慰。
“留了不更好么?我变丑了,就不会再当你见不得光的情、人,就可以解放了。”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赖黑风眯了眯眸,心中极为不快。不知为何,听到她说解放,他就气愤得想把她禁固起来。
“应该是你想摆脱我吧?有了新欢,谁还会在乎旧爱,更何况我连旧爱都不算。”
“呵。”黑风嗤笑一声,“原来你已经爱上我了,所以才会吃醋。”
“我爱你?别做梦了,如果我对你还有一点点感觉,那也是恨。恨不得你从这个世界消失!没有你,就没有这么多痛苦,我还是原来的我,有好朋友的陪伴,过着惬意的日子,是你毁了这一切,我恨你,恨你!”
洛雪异常激动,几乎咆哮,怎么会这样?她原本想报复他,为什么却只伤了自己?但她不知道,受伤的不只他一人。
心隐隐做痛,赖黑风被这种陌生的感觉吓着了。一切都按照最初预想的,爱人分离,朋友反目,进展如此顺利,他为什么没有目的达成的喜悦感?
看着这张美丽的脸紧紧纠结着,他竟然还会心痛。不不不,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就这样吧,想要的都已经看到了,接下来,也是该了断的时候。就这样离开吧,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既然你这么恨我,再留你在身边也什么意思,好吧,就结束吧。”说着,幽幽看她一眼,迅速敛起心底复杂的情愫,转身离开了。
身后,是东西摔碎的声音。
妈的,说走就走啊?把她的心还给她哇!还有精神损失费呢!心果真跟行头一样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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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房里,小艾过起了宅女蜗居的日子。虽然说从富小姐到穷丫头属于水往高处流,人往低处走。但老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天知道她还会不会再交桃花运!
嗯,下次赏她一个就够了。上帝呀,毁灭她这样的菜鸟,用不着太铺张!
一夜,睡得正香,阵阵阴风吹来,一团红光停落在她床前。
“小艾,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来人望着她熟睡的样子,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抱怨。除了这句,便再无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刻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