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落入这平常普通的屋子,寒凝霜缓缓睁开眼,刚要起身,腹部的疼痛不由令她蹙起眉头。
内力涌入腹部的伤口,与上次一样,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印月此刻依靠在不远处的桌上已经睡熟,丝毫没有发觉面前发生的一切。
一名黑衣男子竟是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个药碗,印月猛然惊醒,“胥英?”
印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上的寒凝霜。冲那名男子挥挥手,男子将手中的碗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印月也紧随其后。
胥英走入一间屋子,印月缓缓跟在他的身后,“胥英,屋子里是什么人。”
男子正在屋内等着他,可不等胥英开口,长剑已经穿透他的心口。
印月凝重的目光落在钊阳身上,“主子。”钊阳周身一震,跪倒在地,“主子,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人受伤,竟是让您如此紧张。”
“钊阳护法对我当真是衷心一片,衷心到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印月眸中的冷意惊了跪着的钊阳。
印月已经握紧了手中的素肖,风雨左护法,自己最信任的人,她不想杀。
“主子,钊阳并非对您不忠,只是好奇。”彦邵听到这边的动静,印月对待下属一向宽厚,此次竟是直接杀了人,彦邵清楚屋内那人的不同寻常,钊阳还偏偏去触这逆鳞。
“昨日我说的,你们都忘了?见了她的人,都得死。”
“主子恕罪,我并没有看到他,也什么都没听到。”钊阳急忙解释着。
“也罢。”印月重重叹了口气,风雨的左右护法,若是因为寒凝霜而同时杀了这二人,只怕更是惹人注目。
印月不再多说什么,回到屋子,寒凝霜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饮下了桌上的汤药。
“师傅,您觉得如何了?”印月想查看寒凝霜的伤口,可看到她那依旧冰冷的眼神,便不敢上少。
“那个人,死了?”寒凝霜没有回答印月的话,淡淡问道。
“嗯。”
“很好。”寒凝霜抚过手臂上那些已经结痂的伤口。内力涌动,在内力的催动下,伤口不断愈合。
印月看着寒凝霜越发苍白的脸色,“师傅,您小心身体,这些疤痕涂抹些药膏也就看不出来了。”
“印月,你以为,我掩盖这些疤痕只是为了外边美艳?”寒凝霜收了手,运气一周天才睁开眼。
“那师傅是为了?”印月看着寒凝霜光洁的手臂。不知这是什么心法,竟是可以如此快的恢复伤口。
“若是他们知道我身受重伤,只怕我才是命不久矣。”寒凝霜淡淡解释了一句。
运功一周,寒凝霜发现自己体内的毒已经尽数解开了,悠兰如今不肯返回主宫顶崖,如今让自己欠下这样一个人情。
那人当真可恶,不想越羲那些人,竟是追到了北盛,对于冷氏,当真一个都不肯放过?
面对蓝氏的剧毒和多方围攻,纵使寒凝霜,也是一路躲避,北盛并没有寒霜殿的势力,无奈之下,寒凝霜只得来了印月的风雨。
“我的伤,是悠兰治的吧。”寒凝霜冷冽的目光看着印月,印月不敢多言,低着头,略有几分瑟缩。
“我有这么可怕吗?”看着印月瑟缩的样子,寒凝霜收起了外放的内力。
“已经是风雨的令主了,记住了。”
“知道了,师傅。师傅,是什么人,竟然将您伤成这样。”印月到底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悠兰可问你,我是怎么受的伤?”寒凝霜不答反问,印月摇摇头。
“悠兰都知道,我不会多说,你又哪里来的自信,我会同你解释,因为你救了我?”寒凝霜目光戏谑。
“师傅,印月不敢。”
“愚蠢!”
寒凝霜阴冷且带着怒气的话语,惊了印月,屋内陷入短暂的安静。
“听说你见了千魅?”印月到底是曾经相府里的小姐,哪怕经历了这些日子的江湖生活,骨子里的东西,到底没有那么容易改变。
见寒凝霜转移了话题,印月也不敢再多追问她受伤的原由,能令寒凝霜重伤,如何会是等闲之辈,自己多做探究,也是无济于事。
“千魅可是烟宫的人?”想起千魅那张倾城绝色的面容,活捉荨羽多亏千魅,又将人给了风雨,印月早有猜想千魅可能是烟宫的人,寒凝霜发问,更是证实了印月的猜想。
“你倒是聪明。”寒凝霜微微勾唇。
“她是媚姽楼主,你当真觉得她只是一名青楼女子?不过那样的一张脸,不去青楼,也是可惜。”寒凝霜也想起了千魅那张绝色得面容,此等容色,放在青楼打探消息,真真是合适。
媚姽楼原本便是紫烟宫的秘楼,负责打探北盛皇室的消息,自从千魅的到来,媚姽楼一度成为北盛寻欢的圣地。
主宫门主召见千魅,令其加入烟宫,只是千魅似乎是宫主亲自安排,没人知道她的来历。
“既然你们已经见面了,那以后的任务,免不了你们合作,不过你要记得,媚姽楼已属烟宫,而风雨,只是江湖普通门派。”
“印月明白了。”风雨不同寻常的处境,曾经芷若告诉过她,自己是主宫听竹得人,但却从未见过所谓听竹门的门主。她的任务,似乎一直都是由主宫的人直接授予。
“快了,宫主,就快要见你了。”寒凝霜的话充满深意。
这紫烟宫的秘密,太多了…
“主子,荨羽醒了。”不等印月再问,门外却是传来彦邵的声音。
而寒凝霜,已经消失在印月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