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六晚,石雨和马宽被无影从二公子府救出,带回到无影据点。
夜里,马六与石雨闲话家常,将石城当年的事与石雨说个透彻。
石雨的父亲名叫石明航,24年前,在无极宫仙门大会上夺得风榜头名,当时,钱兴权是云榜头名。钱兴权是杨城弟子,夺得云榜头名并无稀奇,但石明航只是来自圣阳国石丘城的一位普通少年而已,却能从各大宗门的优秀弟子手中夺走桂冠,在当时可谓轰动中原,石丘城也因此风光一时。
石明航参加风云大会时是17岁,欧阳云洪和欧阳云瀚也是17岁,但要比石明航年长一些,钱兴权是18岁,杨桦20岁。杨桦即是杨楚的父亲。
杨桦是在风云大会结束后认识的石明航和钱兴权,又叫上了欧阳云洪和欧阳云瀚,五个人一起闯荡江湖。
五人自无极城西方而出,由西自东,将中原半个河山游历了一番。中原虽只有500城,但城与城之间相距最少也有几百里,其间山林丛聚,江河栉布,多藏奇珍异兽,常有怪风异俗。
三年时光倏然而逝,五人已行至到东方青阳国。青阳国是中原最丰沃之地,素有天壤之称。青阳国又盛产美女,各城美女又韵味不同,是谓十里异香,百里异妆。欧阳云洪和欧阳云瀚便是在青阳国坠入情网,只可惜哥俩爱上的是同一女子,青阳国国主的妹妹荣月公主,荣月公主一年后染了重疾,听说海上有仙方,欧阳云洪和欧阳云瀚便带着荣月公主去了海外,其后再无音讯。
当欧阳云洪和欧阳云瀚围绕在荣月公主身边时,钱兴权接到了钱家的消息,其父亲病重,钱兴权没的办法,只好与众人告辞,只身回到赵丘城,随后成为了钱家的二当家。
杨桦和石明航在钱兴权走后,也各奔东西了。杨桦向东,石明航向南。石明航准备回石丘城,石明航20岁要行加冠礼,然后封官加爵。石明航是石家宗主石崇虎的大儿子,但却是妾室所生。石崇虎的正室是陈玉如,陈家宗主的二儿子的二女儿。
说起来,石明航做了十六年的私生子。直到石家实力如日中天,石崇虎觉得能顶住陈家的压力的时候,才给了他母亲一个名分,让石明航认祖归宗。陈玉如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就炸了,虽然她也生了儿子,但只有一岁。石丘城是无极宫的税属城,城主由石家的宗主兼任,然而,宗族继承制度十分暧昧,有长子继承制和爵位继承制两种,但爵位继承制需要向无极宫进行申报授爵,授爵一般要先加冠,对于一个只有一岁的孩子来说,实在难如登天。
石明航之所以能够认祖归宗,主要还是他的天分惊人,石家有一位长者,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五大剑仙之一翠竹先生,在石崇虎的恳求下,翠竹先生为年少的石明航授业。
石明航十六岁认祖归宗,为的便是参加明年的风云大会。风云大会的参赛选手需要有官凭,若石明航是私生子,是没有户籍的,更别说官凭了。马宽就是因为没有官凭而无法参加风云大会,一直以来心怀遗憾。
当十月的风再次吹来时,带来了石明航在风云大会上夺魁的消息。石家正好借此事光宗耀祖,正大门楣。先是翻修祖庙,祖宅,又给了石明航的母亲妾室的名分,随后大力宣扬,引八方来贺。然而,石明航在风云大会后并没立刻回石家,这倒是陈玉如没有想到的,也正是因为石明航离开的这三年,给了陈玉如充分的时间到陈家游说,以使陈家动用宗家的力量来解决掉石明航。
然而,没等陈家动手,石明航落入黑趾帮手中,黑趾帮帮主龙傲天见石明航少年才俊,想拉扰他入伙,但石明航光明磊落,岂会屈身黑道。
龙傲天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女儿嫁到了青阳国最大的米商庞家,做了庞家的宗主夫人。二女儿龙如兰时年18岁,年华正好,又胆识过人,一身侠气,身边有梅兰竹菊四位贴身丫鬟,都是文武双全。
龙如兰听说龙傲天抓住一个人,一身傲气,誓死不从,又闻听此人夺了风云大会的风榜头名,甚为稀奇,索性和丫鬟们设了几个连环套,来了个三戏石明航。
一番戏弄之后,不仅没有挫掉石明航的锐气,反倒让龙如兰对石明航暗生情愫,石明航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对龙如兰也一见钟情,但俩人又谁都不先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层窗户纸的捅破还要归功于马宽。马宽是黑趾帮的殿前护卫统领。黑趾帮的护卫有三个等级,山前护卫,碑前护卫和殿前护卫。马宽是黑趾帮三老之一七星先生的关门弟子,故而30出头便做了殿前护卫统领。
在石明航的幽禁期间,马宽闲来无事便找他切磋武艺。七星先生以暗器闻名,马宽也是因为精神力出色,才被七星先生看中,石明航虽然以剑术见长,但石家的一个分家便经营着铸造兵器、暗器的买卖,石明航在宗家的近一年里,也接触了一些。与马宽几番交手,感情日益深厚,最后拜了把子。
马宽是个明眼人,在石明航身边呆久了,瞧出了石明航和龙如兰之间的端倪。马宽早些时候找石明航问过,但石明航拒绝了,一来石明航觉得婚姻大事需要父母师长作主,二来他是被掳来黑趾帮的,名不正言不顺。
但两个人就那么较着劲,马宽实在看不下去,作为兄长,他得推上一把。
怎么帮呢?
石明航是个君子,龙如兰是头倔驴,马宽平时糙惯了,不会讲那些婉转话,索性来了个苦肉计。找了个日子,又找石明航切磋武艺,却把地点选在了龙如兰住处云楼小筑前的湖畔旁,这样打起来,龙如兰必会察觉,再将石明航打个半死不活,看她心疼不心疼。
石明航此时还不是马宽的对手,几十招下来,石明航便落了下风,石明航一直想要收剑,马宽的攻势却一波更胜一波,很快,石明航身上便出现了伤痕。
龙如兰站在高台之上,将一切尽收眼底。眼见着石明航受伤,虽然不知道个中原由,但龙如兰哪看得下石明航受伤,拿着紫云鞭,踏地而起,加入了战斗,龙如兰和石明航配合默契,梅兰竹菊四个丫鬟在一旁助阵,很快,马宽便败下阵来,还被紫云鞭抽了几下。
马宽气急败坏,破骂了几句,拍拍屁股走人了。龙如兰看着石明航一身的伤,甚是心疼,取出手帕,给石明航擦去血渍,又强拉着石明航到云楼小筑去止血上药。
一个是含情脉脉,一个是望眼欲穿,黄鹂闲趣对情歌,月老忙来牵红线。
正是浓情蜜意时,只见马宽的脑袋从窗口探出,一脸傻笑道,“兄弟,伤可好些了,你的脸怎这么红?”
真是煞了风景,羞了鸳鸯。登时,龙如兰随手将药罐朝马宽砸了出去,马宽缩头躲了过去。石明航想起身,敷药之后,更疼了些,还未站起便龇牙皱眉倒吸了几口凉气。龙如兰赶紧扶石明航坐好。又听见马宽打趣道,“兄弟,刚才的事为兄可看见了,男女授受不亲,你得对我家小姐负责。”
石明航登时脸更涨红起来,一时噎语,龙如兰出门将马宽赶走,回来后,石明航说道,“如果小姐不嫌弃在下,在下愿娶小姐为妻。”
龙如兰的气性,虽然心中乐意,但这事毕竟是马宽捣得鬼,不见得是石明航真心实意,立时拒绝了。石明航略有尴尬,忍着痛,起身告辞了。
马宽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之后,觉得特别愧疚,喝了一场酒,怎晓得被龙傲天给撞见了,龙傲天以前就有怀疑,但帮中事务繁多,也顾不上,这马宽酒后失言,将事情一五一十都给抖落出来。
龙傲天第二天找了龙如兰,旁敲侧击地试探了龙如兰的心意,也算心领神会。随后,下令将石明航放了,石明航被幽禁了半年之久,突然被释放,还有些楞怔,但思家心切,收拾了行李,最后没有和龙如兰作别便离开了。
就在石明航要走出龙须岭时,马宽追了来,说龙傲天给龙如兰摆了比武招亲的擂台,凡加冠未婚男子皆可上台比擂,胜者将迎娶龙如兰。
马宽劝道,“兄弟,如今你已是自由之身,又与小姐情投意合,此情错过当悔恨终生,帮主这擂台就是给你和小姐摆的,你还不赶紧就坡下驴,随我回去?”
石明航深知这擂台摆下了就撤不得,他这一走,龙如兰可能真要嫁与他人,便和马宽回去了。
石明航回去时,这擂台已经摆了将近三个时辰了,个中好手已经打得差不多了,正在擂台上叫阵的也是一名殿前护卫统领,名叫侯伯海,正是当初将石明航掳回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