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夏从小就幻想着自己能有一场浪漫的婚礼,婚纱,鲜花,气球,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
虽说这并非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只是在书里,可这一场婚礼也切实是她在经历的。
对外的笑容依旧完美的挑不出毛病,但只有黎知夏自己知道,如今每走一步都是钻心之痛。
直至宣誓结束,终于准备从教堂前往宴会厅的时候,黎知夏才一把抓住璐璐的手。
这一路璐璐都没察觉到异样,直至手腕儿被黎知夏攥紧,又抬眸看见黎知夏面色惨白的样子,才终于明白了什么,连忙小声道。
“你怎么了?”
黎知夏摇了摇头,脚下依旧举步维艰。
她牵着璐璐直至走进酒店更衣室,才蹲下身子脱下鞋,露出血肉模糊的脚掌。
看见这一幕,璐璐捂住嘴巴,险些哭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黎知夏一边吸气一边把鞋子里的碎玻璃倒了出来,果然,清脆的响声落地,两只鞋子里都倒出四五块尖锐的碎玻璃。
看着黎知夏脚掌上的伤口,璐璐连忙转身去取了医药箱。
“你这是怎么回事?说说?你刚不会一直硬挺着呢吧?”
黎知夏嘴角微微扯了扯,“大概是梁文茜耍的小把戏。”
“梁文茜?”璐璐一边满脸心疼的帮黎知夏处理伤口,一边歪着头回忆,“我似乎看见她也参加婚礼了,不过什么时候的事?”
黎知夏摇头,“她应该没有机会直接动手,这鞋子昨天刚到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异样,应该是今天有什么人趁着我们忙碌的时候做的。”
“从昨晚开始,你家屋子里就只有我们,大家都是可以信任的朋友,能有什么人……”
黎知夏抬头,默默地与璐璐对视,璐璐的面色明显僵硬了一瞬。
“不会吧……我感情运就这么不顺吗?”
“我没说一定是陆笙……”黎知夏顿了顿,“毕竟昨晚在我家的人,都是我们熟悉的人,但陆笙,只有你熟悉。”
黎知夏的表情认真,叫璐璐有那么一瞬间晃神。
她微微拧了拧眉头,“他应该不会……”
黎知夏忽而咧开嘴角,“没事,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们可以慢慢查,如果你相信陆笙,我自然也是相信他的。”
璐璐并没有回答黎知夏的话,犹豫了片刻,目光扫过黎知夏被包扎好却依旧渗出鲜血的脚掌。
她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咬了咬牙道:“我会去查一查他的来历,你放心,欺负我姐妹的人,我可不会放过。”
黎知夏有些感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黎小姐,你好了吗?该出去敬酒了。”
是周崇文,应该是薄夜辰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黎知夏正要起身,脚下忽然疼得发软,璐璐连忙上前搀扶着她。
瞧见黎知夏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璐璐不由担心道:“你都这样了,要不和薄夜辰说一声,这次敬酒让他自己去算了。”
黎知夏咬着牙摇了摇头,“梁文茜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我怎么能给她这个机会?”
璐璐拧眉,“那你也别太勉强了。”
“我没事。”说着,黎知夏还为了证明什么似的挺直了腰板,微微朝着璐璐咧开嘴角,“我们走吧。”
见她坚持,璐璐也只好默默叹了口气,二人一路搀扶着坚持到了开门。
周崇文正站在门外默默等着,望见黎知夏开门之际脸上苍白的笑脸,他目光微闪了一瞬。
“薄总已经准备好了。”
黎知夏点了点头,手下轻轻按了按璐璐的手掌,璐璐会意,只拧了拧眉头,便不再开口。
只是一整天下来,黎知夏只觉自己的脚心痛到无以复加,直至晚上宴会终于散了,她与薄夜辰一道回了“新家”,她才连忙脱下鞋子钻进的浴室里。
婚房仍是之前那个薄夜辰自己住着的小别墅,今天别墅里没有佣人,整个巨大的房子空空荡荡的,吓人的很。
薄夜辰有些微醺,看见自己的新婚妻子一头钻进浴室,他微微拧了拧眉头,眸中闪烁着些许疑惑。
与此同时,浴室里的黎知夏正小心翼翼的扒开脚上缠着的纱布,因为走了一整天的缘故,伤口愈合又咧开,血液也紧紧黏在纱布上,黎知夏这么用力一揭,顿时皮开肉绽,疼得她龇牙咧嘴。
外头的薄夜辰似乎终于察觉了些什么,他先是轻轻敲了敲门,见黎知夏没有回音,顿时一把撞开了浴室的门。
黎知夏正处理着自己脚上的伤口,这档口也不得面色微微一怔,四目对视之间,薄夜辰终于问道了血腥味。
他垂头,目色一沉,紧接着,黎知夏便觉得自己的脚被人抬了起来,伤口处正冒着丝丝凉气。
薄夜辰没有表情的脸上似乎染上了一层薄怒,“怎么回事?”
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压迫,黎知夏硬着头皮小声嘟囔道:“还不是你自己留下的风流债……”
似乎没听见她的嘟囔声,薄夜辰微微垂眸用温水替她清理伤口,片刻后,又起身,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腾空。
黎知夏正惊呼之际,便听上首传来略带恼火的声音。
“别乱动。”
她被薄夜辰公主抱着丢在了床上,又看着他转身找来医药箱,全程大气儿不敢多出一下。
黎知夏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面对那张满是怒气的脸,她总觉得有些心虚。
薄夜辰一言不发的替她重新包扎了伤口,上药的时候黎知夏被药水刺激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被人狠狠一瞪,这才满脸委屈的紧紧闭上了嘴巴。
直至伤口包扎完毕,黎知夏才来得及面色委屈的看着薄夜辰,“你干嘛这么凶,受伤的可是我。”
看着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薄夜辰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好笑。
他伸手狠狠在她脚掌上捏了一把,直至看见她疼得直冒冷汗,这才默默叹了口气。
“你脚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说着,他抬眸,定定的看着黎知夏,仿佛如果她今日不说出个所以然,他就不会放过她似的。
黎知夏揉了揉自己疼得抽搐的腿,“鞋里有碎玻璃,我不知道。”
也怪她自己马虎大意,鞋里有东西,穿上的时候,她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
“那你就踩着这样的伤走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