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夏并不奇怪,她早已经习惯了薄夜辰突然消失,大概是又有什么等不了的生意。
一直在床上慵懒的躺到中午,黎知夏才起床,在沙滩上晒着日光浴,用了早餐。
喝咖啡的时候,黎知夏打开股票软件,黎氏的股价稳步上升,公司前景一片大好,趁着好心情和黎老爷子简单的视频报了平安,她便彻底将手机放到一边,享受着假日时光。
没有梁文茜在旁边说三道四,也没有薄夜辰步步紧逼,眼前所见只有沙滩椰树,还有三三两两并排的游客在眼前嬉笑打闹,全都是人间烟火气息,很是闲适,黎知夏伸了个懒腰,索性戴上墨镜,好好的享受太阳浴。
忽然一片阴影遮住了全部日光,黎知夏将眼睛抬开,程辛宇那张温润的脸在眼前放大。
她坐起身,下意识将身上的披肩往身前遮了遮,明知故问的说,“你怎么在这儿?”
心不在焉的问完,黎知夏扭头去看沙滩上的风景,她竟然还忘了一个甩都甩不掉的程辛宇。
“正好出来走走,没想到这都能碰见。”
程辛宇顺势在她旁边的太阳椅上躺下,黎知夏转过脸,男人慵懒的躺在椅子上,与平常她见的样子不同。
今天程辛宇只穿了一身沙滩裤还有露肩短袖,白皙的肤色却清晰可见紧实的肌肉,衣服褶皱之处正好露出腰间的腹肌线条。
没想到程辛宇看起来是个弱不禁风的画家,却还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衣架子。
黎知夏觉得有点意思,但也没有多看,悠悠转过脸去。
程辛宇戴着墨镜躺着,像是对这一切毫不察觉,良久慢条斯理的开口,“最近有个画展,叫失落的梵高,是一个新生代画家开的,据说他的作品和梵高的风格有九成相似,很值得一看,最近的一场在h市,下个月,有兴趣的话,我替你把票给订了。”
“这个你不是早就跟我说了吗?”黎知夏蜷着身子坐在太阳以上转过脸去问。
“我说的是另一场,画展这个东西,总是在不同时间不同的人甚至不同的地点出现,艺术的灵感总是不讲道理,但我想,你应该不想错过。”程辛宇轻描淡写的回应。
黎知夏微微抬了抬眉毛,这司马昭之心是不是也太明显了点?
“我怎么感觉,你像是要把我未来的计划全都填满?”黎知夏假装开玩笑问道。
“可以这么说。”程辛宇坦承肯定,继而将身子坐直了些,摘下墨镜露出澄亮双眸,眼里的热切清晰可见,“我这个人就是这样,遇到喜欢的东西永远停不下来。”
黎知夏又是一阵心虚。
喜欢的东西,人还是事?画展还是她?
她嬉笑着转过脸去又望向海滩,假装什么都不明白。
“这个事情之后再说吧,回去之后,我还要忙公司的事情,不一定有空,或许你可以找别人陪你。”
“也对,我太心急了点……”程辛宇若有所思,低下眸去。
一片安静,周遭只听得见沙滩上情侣的打闹声。
“知夏,”程辛宇突然开口。
黎知夏转过去,脸上有些尴尬,“这个不太好吧……”
未免太亲密了些,要是让薄夜辰听见,只怕是程辛宇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况且,她也不适应。
“其实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程辛宇轻笑着低下头去,“这几天我也想过了,之前我对你的确抱有幻想,你男朋友心里难免会不舒服,或许我们之间可以相认兄妹,哥哥是永远不会打妹妹的主意的,这样,你和你男朋友就都不用心烦了。”
程辛宇说完,抬头一脸诚恳。
黎知夏听得一头雾水,哥哥和妹妹,两个陌生人之间结成这样亲密的关系,真的合适吗?
不过程辛宇倒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必了。”
身后,熟悉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黎知夏转过脸去,便瞧见薄夜辰清冷的面庞传入视线。
他浑身穿得清凉,踩着人字拖,也是沙滩裤短袖,只不过胸前的肌肉明显很多,看起来更让人有安全感。
程辛宇忙不迭站起身,脸上诚然笑着,“别误会,我们只是碰巧遇见。”
是啊,是挺巧的,小画屋和酒店也只是在两个不同的地方,隔了一公里而已。
薄夜辰心知肚明,却没把话挑明,“放心,我没多想,自己的太太,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话音落下,薄夜辰瞥去一抹相信的眼神,黎知夏正好接上,却感觉心头一阵寒意。
“那就好。”程辛宇一派释然,憨憨点着头。
“程先生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和我交个朋友,这样一来就不必守那些规矩。”薄夜辰突然开口。
“真的可以吗?我还一直以为,薄总这样身份的人,我们是没资格结识的。”程辛宇眸子瞬间亮了。
“当然。”
薄夜辰一口肯定,笑着朝黎知夏转过脸去。
她触及他的视线,心底一阵唏嘘,明明昨晚还在怪罪她同别的男人走的太近,今天却假装大方要和别人交朋友。
没想到啊,没想到,薄夜辰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像是抓到了薄夜辰的短板,黎知夏在一旁没心没肺的偷笑着。
“那就太好了,薄总,以后就请多指教了。”程辛宇完全没察觉黎知夏的变化,欣喜着同薄夜辰握手言和。
薄夜辰蜻蜓点水的握了握,手收回去立刻插进洞里,余光瞥见旁边看好戏的黎知夏,闪过一丝寒意。
等着吧,回去有你好受的。
“对了,薄总,刚刚我还在跟知夏说,回头想邀请她一起去h市看画展,你觉得怎么样?”
薄夜辰幽幽抬眸,望着一脸无辜的程辛宇眼里一片漆黑。
他未免也太得寸进尺了些,刚刚才松口,答应让他用朋友的身份待在黎知夏身边,现在却要预约她今后的生活,真当他是个老公是个摆设。
薄夜辰脸上一派轻松,目光转移望着前方悠哉开口,“她向来是自己做决定的,既然她说回去要忙事业,我也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