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林玉琴离开去学习,已经一个星期了,苏翌晨和张洋好不容易把历史老师“请”来上课。】
“时间有点紧,今天我们讲两课,‘资本主义的曙光’和‘启蒙思想运动’。”
原本就紧张的历史课突然被打断了。
政教处的刘强老师走到门外,说:“这周是你们班值周吧?”
“是。”几声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苏翌晨也抬起了头。
“叫你们班长安排人下楼打扫一下。”
“现在,吗?可是现在是上课时间啊!”苏翌晨站起来,有些疑惑。
“对啊。”
“第一大组,你们......”
“诶,这位老师是?”刘强突然插嘴问了一句。
“哦哦,我是......”
“哦——”刘强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然后向苏翌晨招手。
苏翌晨走了出去,“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刘强在苏翌晨耳边小声说道。
“这节课停了,你们全班都下去打扫,什么时候干净什么时候上来。”刘强向讲台上的历史老师使了一个眼色,他立马捡起讲桌上的书,低头走了出去。
大家出于无奈,纷纷走向了操场。突然间,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几本书被风吹过翻了起来。
“这刘强神经病吧!这些树叶是能扫得干净的吗!而且今天风这么大!”有几个平时爱嬉闹的男生心里十分不痛快。
苏翌晨看着这个场面,感觉有些难把控,“大家早点扫干净就可以早点休息了。”
“这怎么扫干净?”
“好了,班长说能扫得干净就扫得干净。”林寅说完,就去捡起竹扫帚,扫了起来。
苏翌晨这下终于放心了,林寅见到苏翌晨松了一口气,对她微微一笑。此时的苏翌晨,突然感觉像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一样,然后愣住了。
全班不到60个人,分成了四组,分别在操场的两头,这边扫过去,那边扫过来,然后用装水泥的小推车装了一车又一车的树叶和垃圾,负责推车的同学们把它们倒进垃圾场后又回来继续帮忙。
明白人都知道,刘强这是故意在捉弄他们,结果是,操场上的树叶怎么扫也扫不完,垃圾到是情理干净了。
苏翌晨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然后说:“就这样吧。我们都知道,这么大的风,树叶肯定弄不干净,我看着操场我们也清理得差不多了,就先回去吧。”一个上午都在捣腾这鬼东西,大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太好了!终于解放了。”班里的几个同学收拾好工具,放进了工具收集室里。
正当大家兴高采烈地准备回去时,刘强走了下来。
“这个还不算干净。我说的是一点垃圾都没有,你们自己看!”
同学们回头时,操场的四周和中央又开始飘了几片枯黄的树叶。
“你这个班长是怎么当的!”刘强走到苏翌晨面前,指着她说。
苏翌晨突然间面红耳赤,不断地回答“嗯”,头一直都不敢抬起来。
林寅看着这一幕,双手紧握成拳头的形状,冲到苏翌晨跟前,往刘强的脸上捶去。
苏翌晨吓了一跳,身体往后缩。过了一会儿,等到苏翌晨回过神来时,已有几个男生上前来阻止了。
没过多久,刘强的脸上已经红肿了起来,他一边捂着脸一边说:“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把校规校纪放哪儿了,啊!看我不给你们记过处分!”
林寅朝刘强瞪了一眼,然后用右手护着苏翌晨的肩膀,向教室的方向走。
教室内,林寅和苏翌晨坐在一块儿。张洋和柳佳芸站在旁边,“现在怎么办啊?这事儿怎么解决?”柳佳芸问道。
“首先,打人肯定有错,想办法让处分少一些吧。”张洋提出了一个建议。
苏翌晨不说话,心里却非常担心林寅,想过,如果林寅真的有事,她就和他一起担着,无论最后严重到什么地步,况且,她同样认为,错不在他们。
“那个刘强,不就是个光杆司令吗!趁着老班不在欺负我们,这已经很明显了,学校难不成还帮理亏的?”柳佳芸说出了一句打家都很赞同的话。
林寅一脸无所谓,少年气盛,容易发怒,更不勇于低头。
“你爸爸不是教育局局长吗......”张洋试探地问到柳佳芸。
“嗯......我可以回家问问我老爸,敢欺负我们翌晨,太气人了!”
最后,这件事就被这几个少年人“解决”了,然而,林寅还是被处分了。这件事,同样也传到了远在北京的班主任林玉琴的耳里。
周一上午,校园播报:
10月24日,初三(一)班的林寅同学在校园内殴打学校老师,于今日给与警告处分,并保留学籍留校观察一月。这个,事情严重,请同学们以此为戒!
“借过!借过!”张洋从走廊上跑到教室,在门口撞到了南风璟,“不好意思。”当她抬起头时,看到南风璟正低着头看向她。张洋穿过南风璟的眼镜,看到了他的双眼皮,一双桃花眼很吸引人。
“没关系。”说完,南风璟就绕道走了。
张洋呆了会儿,喘了口气,说:“林寅......林寅......老师叫你去政教处一趟......”
林寅翻了个白眼,立马从座位上起身,走了出去。
苏翌晨下意识停了手中的笔,也跟着过去。
【政教处】
政教处主任马建国手里拿着一根还没有抽完的烟,慢慢从座椅上转过身,对着林寅说:“你啊,是不是不想参加中考了啊?”话语里没有带着一丝气愤,却让人很恐惧。
苏翌晨赶到门口时,刚好听见了这句话,“老师,是我的错!是我的原因,林寅才会出手打人的,不全是他的责任。”
“我们那天值周,刘老师让我们扫操场,他的问题实在太刁难人了......”
“好了,错就是错了,小孩子要勇于承认错误,要听大人的话,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老师又是怎么教育你的?”马建国反问苏翌晨,并没有抬高分贝,也不像责备,但是却压得人不知如何反抗。
【走廊上】
“你休息吧!我不会告状的。”林寅看着苏翌晨说。苏翌晨的眼睛转向林寅,“不,一起罚。”
他们两个人从走出政教处开始,就一直在做“蹲起”,而且走廊上,别的老师和同学来来往往,马国强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
上课铃声响起了,走廊上的人也少了许多。
“你后不后悔?”
“什么?”
“打了刘强。”
“害,大不了我去当兵,去读职校,有什么的!谁像你,天天忧心忡忡......”
苏翌晨抿了抿嘴唇,心里觉得十分温暖。她第一次听到,还可以这样想的。
世事无常,我猜中开头,以为结尾也会和想象中的一样。或许,从你决定要救我的那刻起,就什么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