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被伊浔扎杀入院的事,大家保密,让傅艾双等小辈们在楼下接待宾客,避免宾客间引起骚动。
“擎川,你到是说句话,你怎么处置这个女人!”傅司奇要他拿个决定出来。
傅擎川目光森冷,直视伊浔,脸上划过浓浓的愤怒和失望,像下一刻就会撕咬她的野兽。
早就看伊浔不顺眼,正好借这个机会解决她,张青二话不说走上去,捡起地上还染满血迹的小刀,“擎川,给老爷子报仇!”
她将刀递给傅擎川。
“对,给老爷子报仇!”傅司奇吆喝。
傅擎川斜眸瞥着近在眼前的刀,那刀尖泛着白光,血淋淋的,红得他眼睛刺痛无比。
伊浔摇头,“擎川,我不想杀爷爷的……”
傅司奇见傅擎川久不动手,不作迟疑的上来,抢过老婆手上的刀,“你舍不得,我来动手好了!”
说着,尖尖的刀高高举起,眼疾手快就往下扎。
“啊……”伊浔吓得闭上眼睛。
然而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她喘着粗气微微睁开眼,这才看见傅擎川空手握着刀刃,掌心内的血,顺着尖刀,一丝线般往下滴。
伊浔死死掩住嘴巴,泪珠儿在眼睛里闪动。
“我女人,就算死,也只能死我手上!”言罢,傅擎川微一用力,只听“嚓”的一声,刀刃与刀柄就那样被他受伤的手,硬生生折成两半。
傅司奇心下一惊,骇然地对上他瞳底危险的光芒,丢下手里只握着的刀柄,狠狠哼了声,退开几步。
“那……那你倒是说句话,这个女人怎么处理?”张青清了清嗓子,非要傅擎川给了交待。
傅擎川冷冷看着泫然欲泣的伊浔,又瞥了眼誓不罢休的傅司奇夫妇。
“滚!”他冲两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多余的话一句不说,拽过伊浔消失在众人眼前。
出了酒店,把伊浔塞进后座,车子疾驰而去。
“擎川,你的手伤了……”伊浔声音怯怯地从后方响起。
“闭嘴!”他爆呵,不想听伊浔说话,就连她的声音,也不想听。
车子开到一处幽静的地方,是幢别墅,屋子黑漆漆的。
伊浔不知道这是哪里,被他连拖带拽拉进屋子里,他稍微用力,伊浔就被抛到地上。
很疼,但不及心上万分之一。
“苏伊浔你给我听好,往后你就住这里,没我允许,不准踏出别墅半步!”他像魔鬼,站在暗处,丢下警告。
今晚连月亮都没有,一片漆黑里,伊浔抬头,只能看见他的轮廓,虚虚幻幻的,像不真实。
她解释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脑子空乎乎的,连怎么去的二楼我都记不得,只知道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爷爷已经被我捅伤了,我跟做了一场恶梦似的,可现在你们说,这一切都不是梦?”
暗沉的光线里,伊浔像可怜的小猫咪,脸蛋埋进膝盖上,身子直抖。
傅擎川生生压下心头痛起来怜悯,“总之你给我待在这儿,也别做傻事,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会查清楚!”
伊浔吃惊,“你愿意相信我吗?”
黑暗中,没人给她答案。
她只是看着那道修长的黑影,转身,之后呯一声,是他摔门而去的声音。
这一夜谁都睡不好觉。
老爷子送医,失血过多,经医生全力抢救,总算捡回一条命。但老爷子一直昏睡着,隔天中午才醒来。
“我要那个女人马上去死,死!”老爷子勃然大怒,砸着手边一切能砸的东西。
孙山守在床头照料,其它人站床尾,大气都不敢出。
“傅擎川呢?”老人子扫了一圈,不见傅擎川,问道。
“大少在外面候着。”孙山说。
“不敢进来见我吗?”
“……”,
老爷子气得牙齿都在咯咯作响,“告诉她,这次若不取那丫头的命,这辈子都别来见我了!”
忽然,他脸色发青,一口郁气堵在嗓子眼。
众人见老爷子不对劲,马上按呼叫器。
医护人员赶来,手忙脚乱抢救。
众人退出病房,看见客厅外的傅擎川,张青冷哼,“擎川,老爷子的话相信你也听见了,这次不是我们成心为难你,而是事关老爷子的命,大家不可能不重视!”
傅司奇也坐下,翘着腿,拿出一根烟点上,吞云吐雾间,一脸的幸灾乐祸。
几个小辈不敢作声。
傅天明和鲁爱兰也沉默不言。
傅擎川斜眸瞥向说话的张青,“你想如何?”
张青怒,又语塞,干巴巴说了一句,“又不是我想拿你们如何,是老爷子要你如何!”
“爷爷那里,我自然会有交待,又没捅你,轮得到你一个外姓人插嘴?”
张青气得脸红脖子粗,身子一侧,赌气一般说道,“好,这是你们傅家自己的事,我不管了!”
“擎川,你这就目中无人了!阿青好歹也是你二婶,长辈说一句话,还听不得了?”傅司奇帮老婆说话。
“在傅家,我眼里只有爷爷,其它人算什么东西!”傅擎川根本不把这群人放在眼里。
傅司奇怒不可遏,正要发怒,孙山出来,“各位,老爷子需要休息,还请回去吧。”
这群人在这里吵吵闹闹,老爷子听了更烦心。
“哼!”傅司奇站起,居高临下睇着他,说道,“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人,是你爷爷,也是我老子,这次的事倘若不能更我一个满意,傅擎川我告诉你,我绝不罢休!”
言罢,傅司奇愤怒而去。
张青跟上。
傅天明和鲁爱兰也离开。
人都走了,孙山又说,“大少,老爷言明,除非你拿着那丫头的命来,否则老爷与你今生不复相见。”
傅擎川的心,揪作一团。
傅艾双去而复返,本是想私下和爷爷说几句话,无意间偷听到孙山与傅擎川的对话。
透过门缝,他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哥哥,心下有了一个主意。
傅擎川离开医院,回到蓝山公馆。
书房内,傅擎川指端夹着烟,淡淡烟雾袅绕,模糊了他的容颜。
“所以你怀疑她是被人催眠?”那头的人问。
“不然还有其它解释?”傅擎川摁灭烟头,“爷爷对她的态度已经转变,这一点她也清楚,但为何她会突然之间拔刀相向?而她自己事后却毫不知情?若非她演技高明,就只有一种解释,被人催眠!”
傅擎川又说,“全世界会催眠术的,很多。但能达到控制心智的程度,没几个。你那边利用关系网查查看,我要清楚他们最近都接触过哪些人,并且人在何处!”
“没问题,交给我来做!”对方信心满满。
之前傅擎川看监控录相,倒是有一个人可疑。那就是自助台前与伊浔有短暂交流的一个异国男性。
后来他追踪该男子的去处,发现他并未从大门离开酒店,而是搭电梯上了天台,之后再也没有他的踪影。
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顺着下水管道,避过监控逃离。
二是天台上有直升机接应。
正想着,手机又响,是阿飙打来,“老板,查到了,昨晚确实有人发现酒店楼上有直升机停靠!”
傅擎川猛地坐直,漆黑的眼睛里瞬间凝结成冰。
果然有人要借伊浔的手杀死老爷子!这么做的背后,真正想除掉的是老爷子,还是伊浔?
傅擎川马上把监控里男人的样子截图传至朋友那里,很快收到回复,“这位男人名叫‘尔音’,是催眠界的顶尖大师,而且他前段日子到了帝都。”
傅擎川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他在背后对伊浔下暗手,“你再查查,他和谁接触频繁!”
说完,傅擎川又补充一句,“我身边的人。”
对方微顿,但很快又明白过来,“等我消息。”
昨晚的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老爷子死,二是伊浔死!若目标是前者,则有可能是商业对手所为。但若目标是后者,一定是与伊浔有着深仇大恨。对方清楚,傅擎川调查的重点,倾向于后者。
下午,有消息传来。
“查到尔音在帝都期间,与新锐设计大师盛夏往来密切!”
“盛夏?”这答案令傅擎川意外,难道不是蓝珍儿?
对方点头,很肯定的说,“据城区天眼传送的画面显示,尔音与盛夏应该是私交甚好,而且尔音这次来帝都,也是因为盛夏。”
“还有更多线索吗?”
对方耸耸肩,“除非在他们每一次会面时,都有窃听器,否则这已经是能查到的极限。”
哔——,视频连线结束,电脑黑屏。
难道尔音真是盛夏派来?
接到傅擎川的电话,盛夏有些意外,“现在吗?我赶着见客户,要不改天再约?”
“你以为你跑得掉?”他说。
“擎川,你什么意思?”盛夏不懂,问道。
“见个面,你自然知道我的意思!或者,我过去找你。”傅擎川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
“那好吧,我在工作室,等你。”盛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想问清楚。
不一会儿,傅擎川来。
盛夏要助理替傅擎川泡来杯热茶,仅剩两个人的工作间,盛夏才说,“这么急着找我,有事?”
说完,她还看了看腕上的名表,和客户约好了时间,她比较心急。
“尔音这个人,你不会陌生吧。”傅擎川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