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昕冉感受到颈间温热的气流,原本酡红的脸颊在听到温元洲冰冷的质问时,顿时变得煞白,冷汗几乎是瞬间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她紧张的绷紧了身体,想要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却因为温元洲覆在她身上而无法动作,她的手腕还被对方禁锢在手里。
她努力的呼吸着,却觉得连呼吸都困难。
女人香?!
什么女人香?她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啊?!
她从来都不喷香水,因为总觉得化学加工过的香气虚假,自从答应了父亲要假扮男装后更加小心,连化妆品都不用有香味的,温元洲到底是怎么闻出来的?
不是说温元洲是个超级禁欲的工作狂吗?应该都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子啊,他怎么就能鼻子这么灵,还能闻得出什么女人香?!
真是!
苏昕冉心跳得飞快,她都能感觉到它快要跳出胸膛了,一下一下的,铿锵有力,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大声。
要完蛋了吗?!
温元洲只听得到她局促的呼吸,却并不说话。
他撑起身子,漆黑的眼眸盯着她:“怎么不说话?”
苏昕冉僵硬的转动着眼眸,因为他远离了她的脖颈而稍微放松了一点,她吞咽了一下唾沫,脑袋终于能运转了。
“难不成,你还真的是个……”温元洲慢吞吞的说着,眼眸漆黑,直直的盯着她,仿佛里边居住着两条吐着鲜红信子的毒蛇,他弯出一抹笑意,可那抹笑意却让她感到浑身冰冷。
苏昕冉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形状优美的嘴唇缓缓地上下开合着,就要说出“女人”那两个字来。
苏昕冉紧紧闭上眼睛,在他发出声音前,终于脑子运转到位,大声道:“因为我有狐臭!”
说完她便感觉到身上的男人顿了顿,没有说话,但无形的威压倒是消散了一些。
苏昕冉在心底低咒了一声,怎么偏偏想到这样子的借口,真是……
不过为了保命,也是值得的。
要为自己点个赞。
苏昕冉抿抿嘴唇,睁开了眼睛,果然看到温元洲脸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她。
苏昕冉尴尬的移开视线,将头偏向一边:“就是这个……秘密。我平常都是喷香水掩盖的……”
“我不想让苓苓发现,所以我总会拒绝与她的亲密接触,不是我不想,我,我是行的,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看到苓苓那样的女孩子也会有反应的,但是我……”
温元洲盯着她纤长的脖颈看,因为头扭到一边的原因,她脖颈上的筋凸出,显得她的脖颈更加好看。
好像没有喉结。
但是也是有男人是不凸显喉结的。
更何况她的声音也的确是男人的声音。
他在想什么?
面前的确是个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只不过是比其他男人“娘”了一点。
也是有的,最近不就是挺流行这种雌雄难辨的小鲜肉么?
温元洲压下心里怪异的违和感,松开了手上的力道,站起身来:“你走吧。”
苏昕冉松了口气,知道这一劫是熬过去了,她坐起身来活动着手腕就要往外走去,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温元洲。
温元洲见她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来看着她:“怎么还不走?”
“那个,我……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苏昕冉有些尴尬又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做戏要做全套不是?
温元洲沉默的看着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快说。
“我,我有狐臭的这件事情,拜托你能不能别跟苓苓说?”苏昕冉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的道:“我,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掉……”
“不关我的事。”温元洲冷冷的道:“你可以出去了。”
苏昕冉顿时如获大赦,朝他弯了弯腰后连忙打开门跑了出去。
温元洲看着她逃离的背影,睡衣套在她身上明显的过于宽松,奔跑的时候衣角和裤腿空空荡荡的。
还是太违和了。
他关上门,垂下了眼眸。
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这么上心呢?
即使他是温诗苓的男朋友又怎么样?
他从来不管温诗苓那个废物的私生活,只要不影响到他和家族的产业,她怎么样都与他无关。
难不成还真是因为他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小白脸又这么纤细的男人,所以才会觉得违和吗?
温元洲躺到床上,摩挲了一下手指。
不过一个男人真的会有这么滑腻的皮肤吗?
两只手的手腕细得他一只手都能全部抓住。
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喜欢上温诗苓那样的女人?
一看就是没碰过女人的,连自己接触到他都能脸红,这样的男人,偏偏就栽在温诗苓那样放荡不羁的女人身上。
他怎么样关他什么事?!
温元洲皱紧了眉,觉得自己估计真是疯了,他低咒了一声,关上了灯。
……
苏昕冉终于找到了一间空闲的客房,她迅速的跑进去关门落锁,这才脱力一般的滑了下去坐在地板上喘气。
刚才发生的一切简直比她看过的任何一部恐怖电影都还要恐怖!
她平复着呼吸,却仍觉得心有余悸。
一想到温元洲那双漆黑的眼眸,就觉得全身发冷。
但想起他近距离的接触,又觉得脸上发烫。
毕竟……他们曾经做过那样亲密的事……
要不是他和她曾经……她都要怀疑温元洲是不是同性恋了!居然对男装的她这样感兴趣!
不过幸好那晚他喝醉了根本就不记得,否则她定然是落不得好下场的,不仅仅是她,可能她们整个苏家都会……
苏昕冉一想到这些可能性,连忙抖了抖身子,搓了搓手臂。
幸好自己机智。
但温元洲居然连味道都能闻得出来,以后还要更小心才行。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苏昕冉把头靠在门背,叹了口气。
平静下来的她这时才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刺痛感。
她抬起手来看,发现自己的两边手腕都开始有些红肿,一圈粗粗的紫红色,是温元洲刚才禁锢着她弄出来的。
苏昕冉摸着自己红肿的手腕,心里委屈又慌张,连带着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