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扬了扬眉角,居高临下的样子带着几分高傲。
“婉儿,只要你乖乖听话,爸爸不仅能让封以琛娶你进封家,而且还能保证你在封家不会受欺负。”
秦婉儿淡漠着表情。
“爸,我说过,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我已经很后悔,小文是唯一得安慰,如果你真的疼爱我,就不要让过去的错误继续延续下去。”
她说这些的时候,偷偷关注着秦父的表情,在发现他毫无触动之后,心里只剩凄凉。
面对秦婉儿的抗拒,秦父显然不想多言,他对这女儿,若说有些父女情谊,也在那年她负气离家出走后消散殆尽,剩下的不过只是名义上的关系。
“明天下午出席记者发布会,照我说得做,如果你不想小文有什么闪失的话。”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秦婉儿独自靠着窗边发呆。
秦小文半夜醒来的时候,秦婉儿穿着单衣坐在窗前,她爬下床跑过去,手里还捏着一条毯子。
“妈妈,为什么不回床上睡?是小文把你的位置占了,所以你不能睡了吗?”
小文声音软软的,可即便是她凑近秦婉儿身边,满是关心的话也没有得到回应。
“妈妈?”
秦婉儿肩膀有些酸胀,那是当年落下的病根,天一冷就经常疼。
她缓缓回头,看着秦小文,眼里饱含歉意。
自己亲生父亲是什么脾气,秦婉儿比谁都了解,这次她选择站在封以琛这边,秦父绝对不会让她好过,就如同他刚才所言,小文会有危险,秦婉儿在窗边静静想了很久,脑海中全是罗娇娇那张碍眼的脸。
“小文,妈妈不困,你先去睡,等会妈妈会来陪你。”
她眼里的秦小文,总是一副乖巧的模样,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任性过,秦婉儿扪心自问,这个因为她的自私而来到世界上的孩子,竟让人无法承认是个错误。
“我刚才做梦了。”小文冷冰冰的小手覆盖上秦婉儿的手背,她顿了顿,还是怯怯的说了下去。
“妈妈,我梦见有人要伤害你,还是你很亲近的人。”
小文许是无意,又或者真在说着梦里的故事,可不过一句话倒让秦婉儿后背全凉,她锐利的视线审视着秦小文面上的表情,除了胆怯再无其它。
“小文都说是梦,那就不是真的啊。”
秦婉儿没看出不妥,想来方才和秦父的谈话并没有被小文听见,这让秦婉儿送了口气。
“可是妈妈也不睡觉,是因为封叔叔吗?妈妈在等封叔叔?”
“妈妈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小文妈妈问你,真的很想封叔叔当爸爸是吗?”
秦婉儿屏住呼吸,她见小文脸上有些挣扎,歪着脑袋半天不说话。
“告诉妈妈。”
她手上加了些力道,秦小文皱着眉角,停顿半秒后猛烈点头:“妈妈喜欢封叔叔,小文也很喜欢,他当爸爸真的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秦婉儿却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她知道小文的答案,所以不过就是借口站到秦父一边的借口而已。
“真的?”
小文双眸倏地闪过一道光,她紧紧拉着秦婉儿的衣角:“妈妈你别骗我。”
“不会,我们先睡觉,等睡醒了封叔叔就会变成爸爸了。”
秦婉儿划着轮椅,小文牵着她一点都不敢放松,不过是窗边到病床的几步距离,小文居然眨了好几十下眼睛,生怕一起都是一场梦。
罗娇娇怎么都没想到,一睁开眼就能看见封以琛坐在床边,她冷漠的想要起身,却发现放置在床边的手被封以琛紧紧扣着,五指交缠间,依旧是不算高的温度。
“醒了?”
几乎是她微微抬起手臂的瞬间,封以琛一双深幽的眸子就忘了过来,和罗娇娇的视线毫无意外的对上。
“你如果想睡觉,可以去客房睡,这别墅有四层,不会连张多余的床都没有。”
她喉咙有些干,可能因为昨天被带到别墅后就没吃喝,肚子也不争气的叫唤起来,乱糟糟的头发外加红肿的双眼,怎么看都是一脸颓样。
封以琛没说话,没牵着她的那只手轻轻抬起,在罗娇娇空洞的目光中缓缓靠近,罗娇娇脚指半弯,算是十分扭曲的弧度,暗示着内心的抗拒,不过面上她丝毫未动。
封以琛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注视下来回撩动着她丝丝秀发,很是温柔的手法,罗娇娇默默看着,如果不是心如死水,估计会被他那般珍视的表情给蒙蔽。
“你可以当听不见,但请不要再这样,我承认有对你动心,也设想过我们的以后,但现在都过去了,封以琛,我可以不计较你把我困在这里,可你要知道,即便你困得住我的人,有些感觉,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罗娇娇不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说这些,封以琛也不是第一次无视,两人都心知肚明各自的心思,偏偏谁都不会妥协。
久久得不到回应,罗娇娇干脆闭上眼,任由封以琛指腹滑过丝丝发梢,她就是如入定般纹丝不动,不言不语,宛若雕塑。
“嘶……”头皮猛一下传来的刺痛让她不得不睁开双眼,却瞥见封以琛得逞后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在逗她,用过往她熟悉的方式。
“够了,封以琛,有话说清楚不行吗?”
封以琛睨向紧捏在手腕的芊芊玉指,而后抬眸看向她:“头发毛了,最近没用护发素吗?”
罗娇娇洗头不爱用护发素,这是她的习惯,而封以琛在这时候提起,让罗娇娇心头一阵,她总是容易陷入他偶尔表现出的关心里,不是罗娇娇过于感性,而是他总能精准的捕捉到她在意的点,这也是为什么罗娇娇必须离婚的理由。
因为不逃,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她妥协,然后秦小文会变成秦婉儿握在手里的利刃,随时都能深深插进罗娇娇的心扉。
“你还没明白吗?不管你怎么说怎么做,我们都已经结束了,封以琛,清醒一点可以吗?”
罗娇娇狂躁的看向封以琛,不料后者只是淡定的绕着她的发尾,轻轻叹了句:“不用护发素,拨弄起来就会扯到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