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封以琛走上前,把桌上的姜茶递给秦婉儿,她脸色已不似之前那般苍白,可看上去还是很虚弱。
梁白点头:“没什么大事,可能她摔倒的时候还扶住了东西,只是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是不要让她单独洗澡,不然下次就没那么幸运了。”
梁白从医药箱里拿出药剂,给秦婉儿手上打了一针,说是补充营养,其实里面还有些安神的作用。
秦婉儿从梁白进屋就没说话,这会打了一针,喝着几口姜茶便昏昏欲睡。
梁白见她没事,也没打算多逗留,他回头看着封以琛:“没事我就先走了,药给你留好,按时吃就行。”
“聊聊吧。”
还是一句干脆的话,梁白推了把镜框,连拒绝的话都没说脚步就跟着封以琛往楼下走去。
还是之前的沙发,还是同样的位置,不同的是,今晚上的封以琛似乎更加颓废。
“有什么快说,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天天陪你夜聊。”
有了之前不太愉快的聊天经过,梁白其实一点都不想在他家逗留,可说起来也算是高价聘请的私家医生,看在价格不错的份上,难得聊天也可以接受。
“你安排下,几天后给秦婉儿做手术。”
封以琛摸出根烟,烟盒被他捏成一团丢在茶几上,梁白眼皮跳了挑,心里暗讨,封以琛什么时候烟瘾那么大了?
“她不是还没答应?你已经说服她了?”
梁白自顾自倒了杯白开水,刚才一路赶过来,连口水都没来级的喝。
“不同意又如何,现在人在我家,你又是现成的专家,还去哪里找这么好的机会。”
封以琛显然对他所言不以为然,就像他说的,之前是顾忌秦婉儿的想法,之后秦婉儿又玩失踪,说起来按照封以琛的性格,等了几年时间早就已经是极限,梁白也知道罗娇娇的事情,本来他以为封以琛只是玩玩,可结婚证都领了,这就相当有意思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再想什么,梁白,收起你想要看戏的心思,早点帮我把秦婉儿治好,或许我会考虑把封哲还给你。”
封以琛手中的烟燃出层层烟灰,他抬手弹了弹,毫无规则的烟灰散落在地毯上,梁白冷眼旁观,对封以琛如此不讲卫生的行为莫名不已。
“我已经说过,封哲是你的儿子,你所说的这条件毫无诱惑力,我想我会首先考虑患者的意愿,如果秦小姐不愿意,那么对不起,兄弟也无情面可讲。”
他的手指比封以琛要细上些,骨节上分布着好几处老茧,这都是平日里拿手术刀做手术留下的痕迹,梁白说话时都没忘记喝水,可见得有多渴。
“秦婉儿已经同意了,你尽管安排就行。”
“哦?是吗?”梁白眼里晃过些许惊讶,依照他所了解到的讯息,秦婉儿之所以一直没有做手术,为的就是让封以琛内疚,进而达到留在封以琛身边的目的。
不得不说,前面那些年,秦婉儿这招用的很成功,至少在梁白看来,封以琛身边流言蜚语很多,但他对秦婉儿始终保持着关怀,每年还有近三四个月的时间都用来陪着,梁白曾经天真的以为,他会如此一辈子。
“如果不信,你到时候问她就行。”
封以琛满是不耐,他对梁白不相信自己颇有微词,只是碍着是自己让人留下陪着聊天,至多也就是掐断了还未烧到头的那根烟而已。
“行,那我就去准备,时间不早了,先走……”
梁白潇洒的站起身子,还故意在封以琛面前伸着懒腰,他调侃着:“也不知道每次半夜出诊,会不会多点夜班费。”
“钱你到时候报数过来就行。”封以琛暗笑,梁白并不是财奴,这样说的意思不过就是开玩笑而已。
本以为梁白达到目的就会离开,偏偏他矗立在封以琛面前许久,连动作都不带换,只是光站着。
“还不走?”
封以琛同样起身,他身上湿着很难受,准备早点上楼洗澡。
梁白缓缓转身,脸上道不明的暗色。
“封哲是不是还会发病,听说罗娇娇能治他的病?”
才迈出的步子停在半路,封以琛歪着脑袋朝梁白望去,他似是随口一提,倒是让封以琛弯了嘴角。
“你还关心?我以为你并不在意。梁白,你这属于自爆吗?”
对于封哲是否是梁白的亲生儿子这点,封以琛其实心里早就明白,早年封双双疯了的那段日子,提及最多的并不是那个负心汉,而是消失许久的梁白,那时候封以琛便知道,封哲其实是梁白的儿子。
且不说那眉宇间时不时透露的相似度,光是那标志性的薄唇,估计就没几个人能撞同款。
“你之前如此笃定的问我,是早就怀疑,还是一直都有证据?”
两人面对面站着,梁白神色有些紧绷,自从封以琛那日提到后,他连着几日没有睡好,梦中依稀是封双双痛哭流涕的模样,那是有一年他偷摸着去医院看她,但封哲的事情,梁白以为不会有人知道。
封以琛慢慢走近,手掌轻拍梁白的肩膀,看起来很沉重,却又饱含深意。
“封双双再生病那几年都没有忘记你的名字,你说,我能不怀疑吗?更何况,你真的能忽视基因这问题吗?封哲长的像谁,这需要我提醒你吗?”
肩膀上的力道并不重,但在梁白心里,这些话却重似千金。
他咧嘴笑起来,如释重负一般:“有些秘密以为能藏一辈子,没想到真的被人拆穿,其实还挺爽。”
“封哲是个好孩子,如果你真的想要认回他,我不介意帮你。”
封以琛这话不像是询问,倒像是想让梁白负起该承担的责任,毕竟封哲这些年生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封双双,但如果有亲身父亲在身边陪着,相信他完全康复并不是难事。
“让我回去想想,等秦婉儿做完手术,我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梁白说完转身离开,他轻松不少的步子,封以琛看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