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莲和苏顾氏闻声黑着脸色,这村正那个老头来了她们可就遭殃了,这村正可是出了名的主持公道。
一点儿也不含糊,甚至连自家人都做的毫不隐蔽。
顾舒闪亮的大眼睛闪起希望,看着村正坐在顾大海原本坐的上位,严肃的眼神打量着一家人。
“我是被胜哥儿这个孩子请来的,事情也都给我大概的讲述了一下,说是苏顾氏要将他的母亲和妹妹卖到窑子里?孩子的母亲为了不卖到窑子里直接撞死了?”
“天下哪有这样的笑话?”
村正爷爷冷声呵斥一句,手上怒气微微的拍桌子,弄的在场的人人心发慌,均不说话。
这里的哪一个人不给村正爷爷的面子,他说的话谁敢不听?
做了一辈子这个小城的包青天,威严人人皆知。
“您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苏顾氏那张老脸,立即村正爷爷迅速打断,“你以为我不了解你是什么人?胜和舒这两个孩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看你撒谎的机会大多了。”
“明明是宁蔷那贱女人给我哥带了绿帽子。”顾青莲一脸争论的辩解,这错到了自己身上,可就真的什么都说不清了。
“爷爷。”
胜哥儿站着一旁,一只手抓紧了村正爷爷的手,仿佛那就是他们一家的救命稻草。
顾舒站在一旁冷静观察着全局,不出意料的村正爷爷已经将全部事情解决,这一家人不敢多说一个字,谁都畏惧这股势力。
在场张大夫为自己的母亲诊病,喝下了几碗汤药没过几分钟母亲便醒来,苍白的脸色仍然危机,如一根随时能捏断的白线。
临走前这医药费,顾苏氏还是不情不愿地掏了出来,在张大夫临走前,她跟张大夫提出了要去药馆帮忙的事情。
只要意思意思给几个银子,张大夫听见这话很勉强的点头,也是因为心疼这个不大的顾舒。
这小张叔一走,果不其然苏顾氏凶狠狠地走来,“我告诉你,这医药费不给我掏,你母亲就病病殃殃的样子,我就让她提前去见阎王爷。”
“我记住了。”
顾舒早就猜到苏顾氏会有这样的举动,只是一笑而过,转头扶着宁蔷回到属于他们的房间。
她推开那破旧的房门,冷漠的笑着打量眼前的一切。
这不就是一个柴房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怎么能算得上房间,连一张床都没有。
床是那个用稻草铺的地方?
身后的两个妹妹,和弟弟坐在家里娴熟的编着稻草织筐子,原本这几个人就是靠着卖筐子的钱来维持生活。
顾家没有给他们赶出去就是最大的恩赐了。
谁都想不到,居然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顾舒将母亲扶到床上,顺其自然的坐着织筐。
宁蔷虚弱的躺在稻草床上,弱弱要和上眼皮的双眼充满无力,她向三个孩子招手,“孩子,过来,娘跟你们说几句话,今天先不要织了,等母亲有力气了母亲给你们织。”
这虚弱的话让顾舒心口一疼,她凝重的脸色坐过去,身后的弟弟妹妹陆续开口。
“娘!这顾家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们要不然走吧,还要把你们卖走。”
语姐儿哭了出来,害怕的想要离开。
“娘!你自己决定。”
胜哥儿没有说多余的话。
秀姐儿哭着脸扯着宁蔷,担心焦急的道,“娘,你没事吧,你不能有事,你现在睁着眼睛我都感觉你要死……”
“没事,舒儿你是这里最大的,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弟弟妹妹,我这些日子估计是没精力了,不把这身子骨养好什么都是白费的。”
宁蔷摸着顾舒的手交代着,转头躺在床上睡觉,她的身体她最清楚,一定要好好养着了。
顾舒点过头,看着弟弟妹妹重新回到房门前去织筐,两个妹妹泪眼汪汪的要哭出来。
她这几天偷偷的溜出去到医馆去帮忙招揽生意,赚一些小银子,一半儿乐呵呵的交给顾苏氏,顾大海看见乐得合不拢嘴,一直在夸顾舒懂事了。
另一半的银两偷偷的攒下来,只有顾舒自己清楚,这几天那碎碎的小银两除去上交的,自己剩下了将近一块白银,她数的清清楚楚。
翌日,她早早起来去往医馆,在门口听见许久未闻见的声音,顿住了脚步。
是一阵悦耳的琴声,轻缓起伏,一个人的琴声便能听到人的心声,她听着这琴声,弹琴的人一定是个性格有趣脾气怪异,骨子中却带着一丝温和的伪装。
这琴声很难去形容另一种感觉。
顾舒想要走进去去探探这弹琴的人,琴声忽然止住,小张叔迎门走出来,“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我有事情找你谈谈进来吧。”
顾舒心不在焉跟着走进去,探着头在寻刚刚抚琴人,“什么事情?”
“你来我这医馆待了不长不短,你这女娃有点医术天赋,但是还是差了点儿,从今天起回家吧!不用来我这里了。”小张叔坐在对面给顾舒扔下一锭银子,算上慷慨大方,“你的酬劳拿好。”
顾舒一往如既的镇定,手上握着一锭银子,沉默到握着的银子出汗,她道,“如果我没猜错,是顾苏氏说了什么话,或者是外人?”
没有捅娄子的人,这事情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发生。
小张叔恼怒地翻了脸,眼神烦躁分明,“你这小姑娘家家的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我一个年龄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听信别人的话?念着我们往日的情分,赶紧走吧。”
顾舒注视到这样的眼神,拿起一锭银子走了。
刚刚那个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的心理学不是白学的,一定是这里有人挑唆了关系。
但顾舒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回到家里,回家前买了几块木板,拎着走回去,宁蔷一脸疑问,“舒姐儿怎么买回来这些木头?”
几个小妹弟凑过来一起问,“舒儿,你干什么买木头?”
“我只是想母亲现在生病了,想让母亲睡个舒服点的床,我想试着做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