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没有蠢人，当然，或许应该排除郑天然。
经过熙明华的分析，郑家人一下子醒悟过来。
对啊，这么明显的道理，郑天然可没有傻到看不懂的程度。
所以从根儿上论，郑天然为了纠缠瑞王所以给老王爷下药，这件事就大有疑点。
哪怕郑天然真的给老王爷下了药，第一次用的药却只是假死药而不是毒药，可见她是没有故意杀害老王爷的心思的。
而老王爷若是死了，她就是跟瑞王彻底的没有机会了……
看着郑家人脸上都有些若有所思的表情，熙明华继续道。
“最初提到郑大小姐是进过老王爷房间的时候，她也很坦然的承认了……如果她是下毒之人，她是脑子被驴踢过吗自己跳出来承认？而且还说得明明白白，只有她自己进过这个房间。试问在场的众位，郑大小姐是这么蠢的人吗？”
就算是郑四爷再不待见郑天然，此刻也不免摇头。
“当然……不是。”
“但是，这不能证明，郑天然真的无罪，这两个丫鬟真的有问题。”
郑逢心里虽然高兴熙明华给郑天然的分析基本上把郑天然的嫌疑给排除了，但还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
“这个嘛，就要问……他了。”
熙明华抬手一指万康成：“你，把对三公子招供的内容，再从头到尾讲一遍。若是有半字虚假错漏，先前说过的会留你一条狗命的话，可就不作数了。”
万康成一直在对着灵芝怒目而视，闻言答道：“明公子放心，事到如今万某也没有说谎的必要，哼，万某可还有证据没拿出来呢！”
当下，他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的经过都讲述一遍。
尤其把重点放在了暮娜依这个人的一些事情上。
“你是说，这个暮娜依就是灵芝？！”
郑逢难以置信。
灵芝却只是垂泪，看起来并不慌张，完全没有身份被人揭破后的恐惧。
其实她心里慌死了。
没想到万康成早就把什么都给招了，早就知道这是个不中用的……
但是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她身上没有任何的刺青印记之类的东西能够证明她的马贼身份，而且房间里也没有任何暴露自己身份的东西，万康成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哪知道万康成冷笑一声。
“她从前有一张药方，是给郑家大小姐治病的，就是因为这个，她才得到了王府的信任。但是，这张药方，有问题！”
万康成大吼一声，灵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要糟糕！
得让万康成闭嘴。
但是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不被怀疑……
灵芝正在惊慌，旁边的沐芝却猛地蹿起，扑到了万康成身边，猛地伸手去戳万康成的眼睛。
万康成被捆住，自然是动弹不得。
场面顿时大乱。
灵芝心中一喜，趁着这个机会摘下一枚耳环，在混乱之中靠近万康成——她原本就在万康成身边跪着，自然不需要过多的移动。
这枚耳环上有毒针的机关，而且是见血封喉的猛毒。
绝对不能让万康成破坏大当家的计划！
现在万康成只是出来做了污点证人，灵芝还有最后一招可以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她把毒针刺进了万康成的腰间，迅速拔了出来。
毒针留在了万康成的体内，耳环则是被灵芝丢在了地上，假装是在慌乱中不小心撞掉的。
万康成的眼睛被沐芝戳瞎，正在惨声嚎叫，突然声音戛然而止，倒在地上绝气身亡。
沐芝见目的达到，也不再挣扎，任凭自己被人抓住。
就在郑逢命人把沐芝也给捆上的时候，沐芝的嘴角流下一道黑色的血迹，她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囊，已然自尽。
整个过程，不管是熙明华还是厉无疆，都没有出手。
这是凉州王府上，他们是来帮忙的不假，但是要是在这个时候出手，就会显得凉州王府格外无能，反而会扩大嫌隙。
其实万康成的作用已经没有了，熙明华也不是很在乎这种手上沾满无辜者鲜血的歹徒的死活。
死了才是皆大欢喜。
“这……”
郑逢看着地上的两句尸体，叫人拖下去好好检查，随后看向灵芝，满眼都是怀疑。
偏偏在万康成说出那个药方有问题的时候，他被灭了口。
沐芝从前展现出来的武功，可绝对没有刚才那么高。
结果沐芝也咬毒自尽了，这下子要如何才能知道刚才万康成到底想说什么？
灵芝真的有问题？药方真的有问题？
沐芝在这个时候杀了万康成，会不会是在保护灵芝？
可是仔细一想又不太对劲，如果她想要让万康成不把灵芝给招出来，一开始就应该对万康成动手，何必要等到万康成把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才这样做？
何必呢这是？
果然问题就出在那个药方上……
郑逢沉默了一会儿，冷漠的看向灵芝。
“灵芝，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灵芝啜泣着，却不说话，神情充满了无尽的哀伤。
熙明华知道，灵芝能够把郑天然给坑的这么惨，绝对是有手腕的。
刚才沐芝把万康成杀死后又自尽，其实就是在给灵芝制造机会。
但是灵芝到底有什么后招，能够让她在这种状况下翻身呢？
基本上来说，在西北，一旦被怀疑是西夏人的奸细，下场只有一个。
更何况万康成刚才说的话，已经是足够的证据。
万康成虽然死了，他手下的人可还有不少活着的，一样能够指认灵芝。
如果灵芝真的是安分守己的丫鬟，那些马匪是不可能认识她的。
因此熙明华没有说话，而是打算先静观其变。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认罪了，来人……”
郑逢的声音十分疲惫，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看重的，想要收为义女的灵芝，其实策划了许多的事情，更是要害死郑天然。
灵芝却依旧只是咬着嘴唇，泪流不止，不做任何分辨，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不行！世子，你不能处置灵芝！”陈氏突然扑到了灵芝身前，神情坚定，“灵芝，灵芝肯定是有苦衷的！她，她其实是——”
陈氏深呼吸了几下，用尽全身力气喊道：“灵芝其实是郡主的女儿啊！”
“什么？”郑家众人面露惊愕。
“……这是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厉无疆动了动嘴，最后嘴唇抿成一条线，倒背起双手，心道：
这郑家的人还真是好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