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聚换了官职,距离上任也就两月有余。随着他官职的变化,陈将军和王大人相继调离,一腔孤勇的陈益民忽而高升,江州随即乱了。
不过乱归乱,倒让别人看不出任何端倪了。大多官员都抱着静观其变的态度,没有任何举动。
当然,有人将这一切联系到梁聚身上,但又觉得难解释,毕竟梁聚也在这个变动之内。
三个月内,梁聚任了两个职,不过后一个官职需要做的是自身擅长的,所以梁聚倒也算驾轻就熟了。
虽说看不清形势,但也都听到传言,知道梁聚乃皇上跟前的红人,自然也会有结交之心,三不五时就有人要宴请他。
梁聚不甚其烦,自己太清楚自己一根筋的不适合交际应酬,不知道哪句话会让人抓了把柄,也不知哪句话得罪人,让人记恨上。
沈镜见梁聚烦扰的样子,不禁好笑,建议道:“你就表现出自己可能做错事,让皇上不喜了,这样请你的就少了。”
梁聚想了想就明白了沈镜的意思,真的照做了。再次宴请时,使出毕生表演功力,叹息自己之所以易官是因为能力不足,皇上觉得他不堪大用了。
一回生两回熟,之后也就不用刻意表演了,张嘴就能表现自己的不甘心。果然,经过一段时间后,宴请他的人大大减少了。
梁聚乐得享受这样的时光,有空就陪陪妻儿,生活惬意了不少。
晃眼过去快一年,晋绥军现在看起来也有模有样多了,军纪严明,支援过一场不大不小的战役,表现不俗。
事业上顺心,生活上也不赖。沈镜来这里没多久就闲不住的又做起了生意,大概天生是做生意的料,沈镜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不管入手哪一行业都能赚的满盆体钵。
沈镜也没委屈自己,吃穿用度都往好了去,另外也接济穷人,方式自然是做工,她认为不劳而获总会让人往不好的方向变了去。
宝宝已经踉踉跄跄地学走路了,不过沈镜却没多少精力陪她,因为她已经怀了二胎,此时已经四个多月了。
自沈镜怀孕之初,就有人给梁聚送女人,沈镜心想,梁聚如今都“不得宠”了,怎的还有人这么贿赂他?
沈镜倒没出面去解决这些,她认为是梁聚的事,如果梁聚接受了别人的赠送,说明对自己也没什么感情了,那她去纠结这种事干什么。
不过想是这样想,女人到底大多感性。沈镜如今对梁聚的感情还是比较深厚的,自己对他的付出也不少,若梁聚真接受了赠送,那她要做到洒脱离开也是难的,或许也不难,就是心里会难受。
不过梁聚表现倒也还好,一律冷眼拒绝了。久而久之,江州便有传言出来,说晋绥军统领梁将军畏妻。
毕竟,男人三妻四妾才是正常,正常男人哪能坐怀不乱?更何况是在妻子孕期。
与此同时,又有传言说文惜郡主看着温温柔柔的,实际就是个母老虎,管梁将军管的特别紧。
对于这样的传言,沈镜倒是看得开,毕竟这也确实是自己不允许梁聚纳妾,二来,这样的传言对她也没什么坏处。
转眼沈镜肚里的娃儿已经七个多月了,因为有了经验,这次倒是没之前担心了。准备起东西来也快得很。
这日,梁聚正带着大宝在院子里玩,沈镜坐在亭子里看着,石桌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吃食,都是为沈镜准备的。
本来一片平和温馨的景象,被一封信打破了温馨。
信是殷琪拿给沈镜的,沈镜看着信封上加急的标志,心里一突,肚子也随之动了一下。
沈镜展开看了看,随即皱眉将信件递给了梁聚,眼神担忧。
梁聚见状,也没问什么,自己看起了信。
信不长,也就几句话。说是老侯爷死了。
梁聚捏着信愣愣的看着沈镜,表情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他还那么硬朗,怎么就……”梁聚说不下去了。
沈镜倒理解梁聚的悲伤,他是老侯爷夫妇跟前长大的,老两口对他也是宠爱得很,如今去世了,梁聚当然会难过。
“生老病死,乃是人间常态。”沈镜并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只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信是殷衡送来的,比候府的家书早了一天。候府的家书送达时,梁聚已经收整好东西准备回京奔丧了。
东西收的极其简便,他的心是悬着的,离开放不下沈镜,可沈镜如今的身子,也不能跟着一起回去。
梁聚下不了决心回去,还是沈镜几番劝说下他才决定回去的。
梁聚算了算日子,前后怎么着也需要一个月,到时候沈镜身子八个多月,正是关键时刻,因为他听嬷嬷说了,有些八个月也会生的,而且生过孩子的往往会提前。
梁聚细细交待着事情,越交待越是心不安,对沈镜道:“算了,我不回了,祖父该是体谅我的,以后我再去上几柱香,多去看望一下,请个罪去。”
沈镜不同意梁聚的做法,她当然希望梁聚在自己身边,可想一想,他不在身边自己也能生,只是他在心理上会好受一些。不过沈镜不想让梁聚被诟病,而且知道他心里挂念自己,自己心理也不会太难受。
梁聚到底还是走了,他轻车简从,快马加鞭,很快赶回了京城。
府里上下到处挂了白幡,悲凉之气瞬间充斥到梁聚内心。
梁聚直奔灵堂,在棺木面前跪了下来,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倒是眼角的泪水似乎说明了一切。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也是伤心极了,梁聚一个上阵杀敌无数的大将军,竟忍不住流了眼泪。
梁聚大部分时间都在灵堂待着,偶尔离开也是找殷衡来问沈镜的近况。
待到老侯爷出殡已是梁聚回来十天后的事了。原本以为老侯爷出殡后梁聚立马就能返回江州,但被梁侯留了下来。
梁侯的意思是既然老侯爷离世了,那就该分了家,要梁聚等着分完家再走。
梁聚哪有心思再等,只对梁侯道:“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梁聚说完,转身离开了,他现在要去宫里请罪,因为回来的急,他还未向皇上告假,这会儿要去请个罪。
皇上倒也没责怪梁聚,表示了理解,只罚了他几个月的俸禄而已。
司徒文韶刚想让梁聚离开,又想起严嘉玉与梁聚的渊源,一时又叫住了他。
“皇上还有何事?”梁聚疑惑又恭敬的问道。
司徒文韶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朕是想问一下文惜郡主怎么样了?”
似乎怕梁聚误解了一般,他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三皇兄遗愿就是好好关照沈镜,如今换了个身份,我自然也该关心些。”
梁聚也表示理解,“多谢皇上挂念,她如今很好,”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又道:“只是如今又有了身孕,七个多月了,马上生了,微臣着实着急,所以才想赶紧赶回去。”
“哦?”司徒文韶感叹道:“恭喜梁将军了,这是三年抱两的节奏啊,你和文惜郡主也算是缘分深厚了,看你如今这般待她,三皇兄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梁聚其实心里有些不高兴,他并不愿意老是将沈镜与齐王联系起来,只现在说话的是皇上,他也不能表现不满,只笑笑说:“微臣会待她好的。”
在门外听到这些对话的严嘉玉一时凌乱了,她本就聪明,现在稍一思索,便将文惜郡主与沈镜联系了起来,那么一切似乎都解释得通了。
明白过来的严嘉玉觉得难以置信,原来皇上也是参与者,她现在心里不仅不甘心,还有种被愚弄了的感觉,尽管她知道,所有不知情的都是被愚弄的人。
严嘉玉赶紧又退走了,站在不远处,等梁聚出来才打算再去见皇上。
梁聚很快出来了,他目不斜视的往一边走,严嘉玉就站在他近前,他都无视一般。
严嘉玉到底忍不住叫住了梁聚:“梁将军见了本宫,连礼都不行么?”
梁聚一愣,皱眉回神,抱拳行了礼,“见过嘉妃娘娘。”
严嘉玉见梁聚这样,心里更是来气,她语气冷了下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文惜郡主与沈镜的关系真是特别啊!”
这种意有所指的话语,梁聚不消片刻就理解过来了,他有些惊恐的看着严嘉玉,“你想做什么?”
严嘉玉嘴角露出个邪恶的笑容,摇摇头道:“自然不会做什么,只是见你待她如此好,嫉妒得紧。”
梁聚此刻心里是真的慌,若只有严嘉玉知道还好,有皇上处理,可若是其他人也知道呢?
或许,就是皇上要捅出来的呢!梁聚换了官职,距离上任也就两月有余。随着他官职的变化,陈将军和王大人相继调离,一腔孤勇的陈益民忽而高升,江州随即乱了。
不过乱归乱,倒让别人看不出任何端倪了。大多官员都抱着静观其变的态度,没有任何举动。
当然,有人将这一切联系到梁聚身上,但又觉得难解释,毕竟梁聚也在这个变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