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身份谜团9
“你这个孽子还敢回来?你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钱通对着刚站起身的钱才一声怒喝,惊吓得陆瑶舒猛然回头,惊讶地瞧着满腔怒火的钱通,满脸不解,只钱通走到钱才跟前,扬起右手,在众人未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啪的一声作响,狠狠地挥落在钱才的左脸上,顿时泛起五根火辣的红印,惊得陆瑶舒张着奇大的瞳孔,惊讶地望着钱通,一时无语。
许是用力过大,原本就被慕容澈打到出血的嘴角,此刻又蹦出一丝血水,钱才漠然地盯着钱通,卷起袖口缓悠地擦拭起嘴角,抬眼,继而扬唇冷冷一笑“那是她自找的。”
眼里失落之色一闪而逝,强忍住心里的疼痛,刻意伪装谴责。他,爱着她,本是不愿伤害她,不料,弄巧成拙,累之毁容。
“你……”钱通愤恨挥袖,朝门外的管家喊道“给我家父侍候,再送至官府,任由发落。”声音强震有力,细听,也能听闻出些许的颤抖于不忍,为人父母,岂会忍心到伤害自己的骨肉?管家促步进屋,躬着苍老的身躯不知所措。
“老爷……发生了何事,为何恼怒到……”陆瑶舒一下子从震惊中回神,欲言又止,完全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她,一头雾水,但一听到自己的稳重的相公要将儿子送到官府,也能想到事态严重。
慕容澈始终闷头不语,低沉着的脸,埋于下方,深邃的眸子冷酷无光,宽厚的手掌却紧紧的握住慕容枫聆因受到惊吓而全身冰冷的细手,暖意一点点传至于她身,而慕容枫聆却始终未能从方才的“噩梦”中走出,无助地蜷缩着身躯,身子明显地颤抖。
一颗伤到不能在坚强的心灵,一次次地被撞击着,她无处可逃,眼前的人似乎都是带着人皮面具,在她的眼前手舞足蹈,面目狰狞,她来到这个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嘴硬,死不悔改?”看着管家不为所动地站在那里,厉声大吼“管家,还站在那干嘛?给我请出家法。”管家颤巍抬头,连连称是,退了下去。
钱通怒目始终瞪着不知悔改的钱才,气的面红耳赤,一时难以缓气,只得站在那里吹胡子瞪眼,哆嗦一下,脚心不稳,无力地跌坐在身旁的案桌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陆舒瑶贴心地拍打着钱通的后背,娥眉轻挑起,“老爷,您消消气,有什么事慢慢说来,别气坏了身子,才儿犯了何错,能让你如此动怒?”
瞥了眼钱才,无奈的摇了下头,这儿子始终是不生性,总是让自个儿操心。
“哼,聆儿脸上的疤就是拜他所赐……”话从钱通的口中吐出,铿锵有力,这一字一句,令陆瑶舒彻底傻眼,身子猛然一震,什么?聆儿脸上的伤疤竟是自己的儿子所为?怔怔的盯着心虚地垂头的钱才,有望了望慕容枫聆秀丽的脸上赫然显现的伤疤,心下一凛,痛心疾首“你,太让我失望了。”
指着钱才的脑袋用力一点,泪水潸然落下,养不教,父之过,都怪自己太过于放纵他,才落得如斯下场,如今,拿什么来弥补给自己的义女?如何才能弥补的了?
泪水,从钱才的眼底滑落,仿佛被陆瑶舒给点醒了,一步步走进慕容枫聆,哑声致歉“枫聆,对不起,对不起……”声音低低喃喃,反反复复,似乎在对着自己说,又像是对着慕容枫聆。
时间,似乎停留了下来,屋内突然变得沉静,所有的目光都落在的慕容枫聆的身上,期待着她的开口。慕容澈始终敛收着的眉目,却温柔地注视着慕容枫聆,紧握着她的手,不曾放开,许许多多的心疼,好想拥着眼前的她,不再让任何人靠近,他对她,就那样的——爱。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几秒,慕容枫聆含泪抬眼,朦胧间看着站在眼前的钱才,视线飘忽,朱唇轻启,声音细微响起“无碍,我不怨你,要怨,就怨我自己!”
月黑风高,秋高气爽,皎月不等红颜复,悄然没入乌云中。一切都在众人求情都无法让钱通手下留情地挥着手里的棒棍,恨恨地挥打在跪在地面的钱才的后背上,衣服被打的破烂,露出的身体,血即斑斑,刺目惊心,钱才已是承受不了而昏厥,最后这场“家法”才因此告下段落。
房间里,唯独剩下陆瑶舒与慕容枫聆二人……
“聆儿,这个是什么?”为慕容枫聆亲自挑衣而更的陆瑶舒停下手里的动作,指着她颈间的月牙胎记诧异着问,眼里闪出异光。
“听爹娘说,这是聆儿自小的胎记……”
不以为意,换上一身完好的亵衣,转过身,看着陆舒瑶淡笑着说,仿佛刚才的事没有发生一般,神采奕奕,是因为,她努力地去叫自己不要在乎么?
“是吗?聆儿几月而生?”陆瑶舒淡笑,若有若无,谨慎地问着,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甚是丰富。
“下月十五,月圆之夜。”
此话一出,瞬感天旋地转,嗡的一声,耳朵里仍然在荡漾着那句“下月十五,月圆之夜。”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八年前小女儿出生的时候,那时候,花好月圆,天遂人愿,诞下了一女,刚出生,颈间就赫然出现了月牙状的紫胎记,那个时候虽然不是很大,却能看的清晰,恰与这月圆之夜对上了头,原本以为幸福就此开始,不幸开始降临,刚满月的女儿莫名其妙地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从此,音信全无……直至,慕容枫聆那紫色的月牙胎记,不正是自己女儿的吗?难道,她就是?
脑子一个激灵,激动万分地抓起垂在腿侧的右手,激动地喊着“馨儿,你是我的馨儿,你没死……”泪水夺眶而出,又是一个拥抱“娘好想你,好想……馨儿,娘终于又见到你了。”不知是喜悦,还是,闷在心里多年的心结被解,泪水,就这样,决堤。
慕容枫聆只愣站在那任由她抱着,恍然间手足无措,悬举在半空,神色迷幻“义母,我不是馨儿,我是聆儿。”
声音细微地在她的耳畔边提醒,生怕自己会毁了抱着自己的陆瑶舒的希望。
“不,你是馨儿,是娘的馨儿。”陆瑶舒松开怀里的慕容枫聆,斩钉截铁“这颗胎记,就是最好的证明,聆……不,是馨儿,你就是娘的女儿,喊声娘好吗?”
盈盈泪眼,期待地凝望着慕容枫聆,悲喜交加的情绪在此刻显得异常的激动,也更加敏感,若是触及了最深处的渴望,会不会,再失望?谁也不知……
“义母……我……”慕容枫聆话被哽在喉间,不知如何是好,她的心里一直都只是认为自己,就是慕容苏与朗月的女儿,兴许是她忆女成狂,把自己当成了钱馨。
“不要喊我义母,馨儿,你不信为娘吗?为娘不会骗你,你真的是我女儿,我的宝贝馨儿……”得不到预期想要的那声呼喊,泪水又再盈盈而落,扯着慕容枫聆的衣袖,死命地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