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俱是面色震惊,纷纷都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两个男人。
便是那两个家丁也吓得六神无主,哇的一声就嚎哭了出来,一时之间,场面甚是混乱。
秦敛无论如何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两个男人竟然诊出喜脉,而非中毒,他目光冰寒地盯着梅若华,冷声道:“梅若华,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梅若华呵呵一笑,几步上前,用同样冰冷的目光对上了秦敛,一字一顿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诊出喜脉呢?若是秦世子想知道为什么,大可以问问你的红颜知己温小姐,当年就是她用的好手段,让刚刚圆房的我被诊出一个多月的身孕的,她精于此道,应当可以为秦世子解惑。”
梅若华说罢这句话,也不再看众人是个什么反应,冷冷地下着逐客令道:“既然没有中毒,就不是我动的手脚,劳烦各位回去罢,我儿子要休息了!”
她话音落下,就要去关门,秦敛目光沉凉地盯着她:“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秦世子,请出去!”她毫不留情敌剜了秦敛一眼,将他一推,然后啪的一声,将铺子的大门关了起来。
刚拴上门,便听得外面青梅尖叫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呵呵,知道秦敛会逼问,一时间招架不住,就装晕了?梅若华冷笑一声,不过报仇嘛,总要钝刀杀人才够畅快,她本也没有指望一个会合就能就温雪姝弄死,毕竟这次回来,赚钱才是正道,报仇只是捎带的事。
但是梁子,是结下了,温雪姝是个心狠手辣的,醒悟过来后,绝不会让元宵安然的,而她也算是初来京都,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是不顶用,当务之急,还是得务求儿子安全。
梅若华与元宵回到后院,收拾了一下,将自己的行李弄了出来,却没有将元宵的行李铺开,反而当即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元宵,道:“宝贝儿砸啊,这几日,娘亲要忙着装修铺子,又要进货,又要做胭脂,还要请人,一时半会可能忙不过来看着你,所以你先到你爹那里住几日如何?”
元宵摇了摇头道:“不好,我爹看起来又蠢又凶,元宵不喜欢。”
这,就有点难办了啊。
梅若华沉思片刻,折中道:“那这样吧,你在你祖父祖母的院子里住着,不要去见你爹,你祖父人还是挺好的,你祖母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啊,他们院子中有个叫桂嚒嚒的,做点心可好吃了,什么桂花糕,玫瑰酥,酥皮煎饼,糯米糍,芝麻圆子都是信手拈来的。”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尽管小元宵再早慧聪明,也是嘴馋的,这么一听,倒是觉得可以接受,不过还是叮嘱道:“我只住几日,娘亲你要早点来接我啊。”
梅若华点了点头,郑重发誓道:“好,我保证。”
两母子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当即梅若华就赶车将小元宵送到了靖国公府。
她一点都不担心,就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小元宵背着包袱,拿着她的玉佩被靖国公夫人身边的桂嚒嚒带走了,这才赶车回到了铺子中,开始根据这铺子开始画设计图装修。
再说小元宵先是让守门的人拿着玉佩去通报靖国公夫人,就说是前世子夫人有东西托付给靖国公夫妇,虽然她做出了丑事,但是靖国公夫妇都是守信重诺的好人,自然也不能拒之不见,便让桂嚒嚒去接了人进来。
谁想到进来的人,却不是失踪五年的梅若华,反而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
那靖国公夫人一见小元宵,就激动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一向仪态大方的人都忍不住尖声叫道:“快去请国公爷,快去请国公爷回来!”
下人不明所以,见夫人这般,也不敢怠慢,匆匆地去请了靖国公回府。
靖国公一回到院子里,就见过国公夫人哭得稀里哗啦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子,不断嚎哭道:“我的好孙儿,我可怜的孙儿哟,若华她好狠的心,竟这么多年不给我见一见,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你受苦了——”
靖国公蹙紧了眉头,这些年若华这个名字已然成了国公府的大忌,夫人向来最忌讳提起这桩丑事,如今怎的突然提起了?
国公夫人一见靖国公回来,赶紧抱着孩子奔了过来,激动不已地说道:“老秦,你看,你快看,这是你的孙子!与敛儿小时候是不是一模一样?是不是一模一样啊!这是你的孙子啊!”
靖国公低头一瞧,只见那孩子眉目精贵,神色凛然,紧抿着蠢,不言不语的模样,确是与小时候的秦敛像足了八分,还有两分,倒是有梅若华的影子。
“这是若华生的孩子,今日自己来寻亲了!你看这信!”国公夫人将小元宵带的信塞给靖国公,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们糊涂,错怪了她,错怪了她——”
靖国公将那信摊开一看,着笔迹与梅若华父亲有五分相似,信中说了,梅若华当年是中了温雪姝的圈套,被秦敛休弃后,温雪姝还欲至她于死地,她跳江逃生了,一直隐居在乡下,如今孩子大了,她养着逐渐吃力了,这才不得已到京都来谋生,因为铺子的事情又与温雪姝撞上了,怕她对孩子不利,所以暂且将孩子托付给靖国公夫妇照顾几日。
“原是如此,我早说了,若华那孩子心性单纯良善,怎会做出这等不顾廉耻的事,秦敛实在是太冲动了!休妻这等大事,竟然也不等我们回来!”靖国公看完一封信,字字句句都是梅若华的委屈和艰辛,想起故人之托,也不由得红了眼眶,将信纸拍在了桌面上,狠声道,“来人,将秦敛给我叫回来!”
然而,一直站在一侧的元宵却忽然扑了上去,抱住了靖国公的大腿,哭道:“祖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