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霖如今也顾不得理会常月的挣扎,如今梅若华也在此处,对他而言,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接连几天约梅若华外出,如今该用的借口,梅若华都用了一遍,也只好应承下来。
两人如今还只是合作关系,陈子霖挑选的地方,也都是些集市,大多人来人往,倒也不用避嫌。
梅若华带容香前往,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集市,周围叫卖声不绝于耳,也也稀罕。
瞧见小摊子上有卖香料的,梅若华便过去瞧了瞧,此处距离边境很近,商队居多,有些好东西倒也不稀奇。
随手点了几样东西,让摊主给包起来,容香刚要掏银两,一旁陈子霖却已经付了出去。
轻轻皱了皱眉,梅若华开口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陈子霖明明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却只是笑笑,“今天既然是我执意要你出来的。自然也应当我来付银两。”
梅若华虽然心中不快,却没有表现出来,只让容香将东西提好,从这以后,却再也没有买过任何东西。
不过可惜,陈子霖不知道观察她多久,对梅若华的喜好,可以说的上是了如指掌。
又随手买了几样东西,恰好都是她用的到的,梅若华看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却也没有办法。
眼看一眨眼便已经是晌午,梅若华看着如今小山一样的东西,开口说道:“若是不忙,便意思吃个饭吧。”
陈子霖自然不会拒绝,两人一同往驿馆走去,秦敛恰好正在门前等候。
只是淡淡看了陈子霖一眼,秦敛挽起梅若华的手,直接走进了屋中。
如今下头的人,已经将饭菜准备好,陈子霖倒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一旁,为自己斟了杯酒。
秦敛脸色不好,他便更是春风得意,甚至开口问道:“我送你的血玉可还喜欢,我听说京城一富户家中,还有件儿更大更好的,你若喜欢我便替你寻来。”
梅若华面露几分尴尬,犹豫许久,不知道该不该将真相告诉他,“那块血玉,我已经差人卖了。”
陈子霖听完果然面色僵硬了几分,“这东西名贵的很,你难不成不喜欢?”
梅若华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秦敛确实干脆在一旁凉凉说道:“不过是块破石头,你既然送出去,难不成还指望人家日日香火供着不成?”
两人一开口便是针尖对麦芒,实在令人头疼。
恰好桌上刚上了一道“拔丝芋头”,梅若华赶快给秦敛夹了一筷子,算是安抚。
陈子霖不动声色看了梅若华两眼,又说起今日在街上瞧见的趣事。
梅若华原本是不想理会他,却无奈何,他说的实在引人注意,便是这匆匆忙忙一遭,都叫他说的颇有几分趣味。
眼看秦敛脸色越发阴沉,梅若华如今心中只剩后悔,陈子霖根本就是个害人精,等他一会儿可以一走了之,自己却不知还要多费多少口舌解释。
秦敛呼将盘子里的醋鱼,当成了面前的陈子霖,一筷子下去,整个鱼身四分五裂,还有汁水溅出,直接蹦到了陈子霖雪白的衣袖上。
陈子霖看衣袖上凭空多出来的几点醋汁,脸上笑容再绷不住,瞬间变了脸色。
“王爷此举,可是要同我示威?”
陈子霖脸色阴沉问过,秦敛却是脸色未便,慢悠悠开口说了一句:“抱歉。”
如今陈子霖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当着梅若华的面,只得忍让下来。
梅若华眼看情况不对,赶快拉了拉秦敛,轻笑着说道:“如今这个时辰了,还不见元宵身影,也不知他又去哪儿玩儿了。”
秦敛明白她话中意思,起身去寻,桌上如今只剩他二人。
梅若华收了脸上轻笑,直接了当开口说道:“如今想必你也瞧得明白,我对你无意,更受不起你的好意,从今往后你便死了这份心思吧。”
陈子霖不曾回答,只是从坐上起身,“如此我们便改日再见。”
梅若华看着他转身离去,明白他根本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心中也有几分恼怒,如今这感觉,便如同狠狠一拳下去,却打到了柔软的棉花上,轻飘飘的,叫人没一点儿脾气。
秦敛冷脸坐在房中,如今这才想明白,他们兄妹二人,本质都是一样的脾性,只要自己看上的东西,本来不管什么前因后果,都要拼命揽尽自己手中,自私至极。
如今秦敛更是担忧,他总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梅若华的身边,陈子霖更不是陈姝姚,他就像一条毒蛇,时刻隐藏在暗处,却又保不准,什么时候会冲出来咬人一口。
梅若华缓步上楼,如今自然也明白他心中担忧。
“我们两个向来只有生意场上的往来,抛去这些,他是尘国太子,我是你的王妃,我们二人之间,便只可能作为仇敌相见。”
秦敛低头,许久不曾说话,只是心中暗下决定,一定要寻个时机,将陈子霖赶回尘国。
平西王府中,常月到底还是将柳莺接了回来,如今老王爷醒了,她便直接带着人去了老王爷跟前。
如今身子还未痊愈,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二人,老王爷一阵阵的头疼。
“有什么话一件一件说便是,如今又哭什么?”
常月闻言擦了擦脸上泪水,“父亲,如今不是妾身恶毒,若她先前腹中孩儿落地,我平西王府的颜面何存,妾身的脸面又该放到何处?”
柳莺恐怕身子还未大好,颜色苍白的有些吓人,“毒妇,分明就是你心生嫉妒,还害死我孩子的!”
两人如今争论不休,就是赫连烟在一旁都听的直头疼。
“好了!”
老王爷开口呵斥两人闭嘴,“你怀有身孕,身上背的还是贱籍,常月说的也没错,身带贱籍的孩子,生下来也是受人耻笑,如今没了倒也干脆。”
对柳莺说完,老王爷又转过头来,看着常月皱了皱眉,“你身为二房当家主母,整日里管不住赫连敞便罢了,如今还闹出人命了,如今有补过之心,也是该罚。”
常月变了变脸色,听老王爷说道:“那孩子不足百日便掉了,恐怕冤魂有怨,如今我便罚你,佛前抄写经书百遍,为那孩子祈福吧!。”
虽未多说什么,只低头迎下,只是常月如今对柳莺怨气更甚,柳莺如今被赎身,今日进门,便可作为二公子的妾室行走,虽然说来还是奴才,却好歹算得上是良奴。
常月一回自己房中。便直接摔了一套茶碗,“贱人,我肯将她放进府来,已经是做了莫大的退让,她如今却还不识抬举,当着老王爷的面,跟我斗搜起来了。”
一旁侍女自知自己劝不住她,干脆也不开口,默默将满地狼藉收拾干净,这才扶着他在意旁坐下。
“夫人,你瞧瞧外头的公子哥儿,哪个到最后不是三妻四妾的?如今您手段强硬,公子就是在外面吃的惯了,也不过带回来这一位,何况在这府中,一个奴才而已,不还是任您拿捏?”
常月听完,脸色这才见好,“罢了,左右我也还犯不上跟一个奴才用气。”
赫连敞原本在外头,一听说柳莺被常月带走,直接冲了回来。
如今柳莺被安排在府中一出偏僻角落中,常月不想见她,索性只吩咐管家打点,自己是半点儿心都不肯操。
眼看房门被赫连敞一脚踹开,常月冷笑抬头问道:“呦,咱们二公子这是又在哪儿得了气受,如今倒肯回家来闹腾了。”
赫连敞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少在那跟我阴阳怪气,说,你把柳莺带到哪儿去了?”
常月如今便是连理会他都懒得理会,“为了个贱人,你如今当真是脸面都不要了,竟然直接冲到府里来闹腾,前两日父亲醒时,怎么却不见你回来呀?”
赫连敞瞬间变了脸色,“父亲也知晓此事了?”
“你还是去问父亲,柳莺的事,往后我自然不会再多插手,一切都凭父亲的意思去办。”
赫连敞心中有几分心虚,匆忙从屋里出来,径直去了父亲房中。
赫连烟陪着祖父看一册兵书,吓人进屋来禀报,说是二公子回来了。
老王爷瞬间变了变脸色,神情不悦说道:“他倒还有脸回来,恐怕是这一回没气死我,还不甘心吧!”
虽说只是些气话,不过赫连烟还是皱了皱眉,“祖父可千万莫要说这些话,日后又叫孙儿担忧。”
轻叹口气,老王爷心中不免唏嘘,幸而他身边还有孙儿,更比那儿子贴心。
二公子战战兢兢走进屋来,一见父亲顿时跪了下来,“儿子知错了,还请父亲责罚。”
老王爷冷哼一声,“责罚,我能咋罚你什么,从前罚你罚的还少吗,我说的话你可有记住一句,今还不是到处去给我惹出祸端,实在叫我心寒!”
二公子生怕父亲一生气,便将柳莺赶了出去,哀求说道:“这次儿子真的知错了,还请父亲就留下柳莺吧。”
老王爷就知他是为此事而来“人是你夫人带回来的,你去问她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