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都惊讶不已,不知道梅若华意欲何为,赵云清也是惊得瞠目结舌,结巴地问梅若华:“梅姐姐,你,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梅若华却很自信:“当然不会,你自然可以把这个婢女带回将军府审问审问,相信我,一定不会出错。”
那婢女也是惊得面色煞白:“不是我,不,不是我,小姐,小姐冤枉啊。”
“你还敢狡辩,这香囊上面只沾着一种脂粉味,赵姑娘向来不施粉黛,你家小姐又不可能用这种劣质脂粉,这股味道和你身上一模一样,除了你还会是谁?”
赵云清不敢置信,靠味道就能分辨出谁是小偷,听起来就如同天方夜谭,怀疑地问:“梅姐姐,你确定吗,我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梅若华将荷包递给赵云清:“赵姑娘自己可以闻一闻,虽然只在这小婢上放了没一会,但这味道确实很浓。”
赵云清狐疑地嗅了一会,然后又趴到那个小婢身上闻了闻,面色一变,甩手一巴掌就扇在她脸上:“果真是你,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赵云清手劲很大,将那婢女直接一掌打到了地上,可惜她到这时候还在狡辩,向温雪姝求饶:“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小姐,小姐救我。”
好不容易解了围,温雪姝除非是个傻子,否则绝对不会救她,反而一脸痛心的说:“我房内竟然有你这种偷鸡摸狗之徒,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救不了你,赵小姐,这个人你带走吧,要打要杀,我宁安伯府毫无怨言。”
赵云清冷哼一声:“你还敢有怨言不成,来人,把这个人给我带走。”
真正的小偷找到了,此时也就算作罢了,秦敛暗中吩咐清风明月,配合威远将军府的侍卫,打发走了四周看热闹的百姓,本就是一件丑事,若不是梅若华从中调和打圆场及时解决了,恐怕两家的颜面都要丢尽了。
不过总是有一些没有走的人,例如,站在国公夫人旁的两个锦衣男子,一个梅若华认识,是之前财大气粗非要送她一座酒楼的定王殿下,还有一位倒是不认识,不过贵气逼人,与涂白风长得很是相像,浅笑吟吟。正在和国公夫人不知道说什么,神色中满是尊敬,不过令人好奇的是,国公夫人也是恭敬地姿态。
几人不知道聊到什么,突然齐齐抬头看向梅若华,梅若华只感到一阵威慑力,赶忙调转视线,不敢直视。
梅若华将香囊还给了赵云清:“呐,这次可收好了,不要再让人顺走了。”
赵云清点点头,珍而重之地将香囊收起来,梅若华看她这个样子觉得有趣,对她说:“其实,赵姑娘若是喜欢,我可以再送给你两个的,这是一些粗鄙之物,没必要姑娘这样珍惜。”
“真的吗?梅姐姐真的可以再送给我一些吗,会不会太麻烦了。”
梅若华本来想说没事,但还未开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出来说道:“云清啊,你未免太过不懂事了,怎么好麻烦梅姑娘做这些事。”
众人齐齐回首,原来是刚才涂白风旁边的锦衣男子,除梅若云外,其他人都噤声不语,梅若华明显感觉到一股紧张的气息,秦敛首先开口,对来人说:“公子,今日怎么有兴致,来此地游玩。”
公子?什么公子?秦敛好歹是靖国公世子,当今圣上表兄,堂堂三军统领。况且他这人梅若华也是知道的,说一句嚣张跋扈也是不为过的,任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便是定王,此前几次交涉也可以看出,两人并不和睦,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
但是能让这么一个人如此真心拜服,谦让行礼的,此人的身份相比涂白风肯定只高不低。
涂白风是当朝定王,加封为七珠亲王,太后亲子,圣上胞弟。比他地位还高的,莫非是——陛下。
梅若华心中一惊,赶忙低下头。赵云清娇纵的性子也收敛了不少,低着头偷瞄四周,怯懦地解释道:“我真的喜欢嘛,这味道好闻,我晚上睡得也舒服,况且梅姐姐也说了,并不麻烦,是吧,梅姐姐?”
赵云清拽着梅若华的袖子,想要让她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梅若华还未想好说辞,陛下就合住手中的扇子不轻不种地在赵云清头上敲了一下,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啊你,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单纯还是傻,好了,今天这风头也出够了,我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陪我逛逛。”
“我不要。”没想到赵云清居然直接张口拒绝,窜到梅若华背后躲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对陛下说:“你有定王,有秦世子,实在想要美人还有温雪姝,我不要陪你,我要和梅姐姐在一起。”
两人的关系看来是极其亲近的,这等唐突之语陛下也不怪罪,反而笑着逗她:“你真的要跟着这位梅姑娘?”
“对。”
“可是你梅姐姐要跟着她夫君,我让她夫君陪我逛逛,所以,我们还是一路的,怎么,还有其他意见吗?”
“……”
于是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岸边赏花游玩。陛下和国公夫人走在前面,元宵那个小家伙也沾了光,涂白风和秦敛紧随其后,温雪姝自然是要寸步不离秦敛的。所以最后就只有赵云清和梅若华二人作伴。
梅若华看赵云清一路都是郁郁寡欢,以为她还是苦恼那个香囊的事,开解道:“如果你当真喜欢,我这里还有现成的,回头你来我这取就是了。”
赵云清看了梅若华一眼,闷闷不乐地开口:“多谢梅姐姐了,不过我不是因为这个。”
“哦,那是因为什么?”
赵云清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两位,又叹了口气:“今日当真点背,不仅碰上了这等破事,坏了好心情,还遇上了他。”
梅若华很好奇:“你和陛下有什么过节吗?”
赵云清惊讶:“你猜出来了,不过不重要了。梅姐姐你知道吗,我自小谁都不怕,宫里的公主妃嫔碰见我都要躲远点,也就只有他了,我就是怕他。”
两人压低声音,在后面议论一国之君,突然觉得前面的人停住了脚步,梅若华走的心不在焉,一不留神撞到了前面之人的背上,抬头看见了秦敛的脸色黑的可比锅底。秦敛没好气的开口:“你们在说什么呢,不知道小心点。”
陛下也调笑道:“估计是云清看上了意中人,在和梅姑娘商量吧。来,云清说说,这次看上的,又是哪家的俏郎君啊?”
赵云清脸一下就羞红了:“我才没有呢,你胡说。”
“哦,是吗?想想也是,吏部尚书家的二公子,抚远伯的弟弟,还有……数不清了,总之都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都让你给调戏过了,想来也没有什么了。”
四下一阵低笑声,威远将军府的小姐,是个喜欢俊俏男子的花痴,这在京都无人不知,不过私下里说归说,放在台面上,就又是一回事了。
看赵云清的脸羞得越发的红,梅若华打圆场道:“公子误会了,我刚才是在邀请赵姑娘过几日去我的新店坐坐,帮我撑撑场面。”
“新店?”陛下看向秦敛:“秦敛啊,你这夫君当得可不称职啊,怎么能让自家的妻子出去开店做生意呢,这要受多大的苦啊。”
我能拦住她吗?秦敛心里也是郁闷不已,偏偏那边梅若华还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了当的说:“公子误会了,开店做生意完全是我个人的打算,至于秦世子,呵,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我的事没必要也不需要秦世子的关心。”
此话一出口,众人都变了脸色。秦敛和梅若华之前的那点恩怨不算什么私密事,他们几乎是心知肚明,不过现在梅若华已经回来了,还带着孩子,据说这孩子前段时间一直都住在靖国公府,大家都以为他们已经和好如初。不过,看今日这情形,似乎不是传言所说的那样?
陛下挑眉,拍了拍秦敛的肩膀说:“表兄啊,梅姑娘可是个妙人呐。你可不要辜负她。”
“多谢公子提点,秦敛铭记于心。”
梅若华只觉得秦敛说这话的时候,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其实梅若华真的想说一句没必要,不喜欢就不喜欢。没见过哪个君上会管臣子的床帏之事,不过是提点而已,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呢?若是陛下那一日提点让秦敛娶了她,估计秦敛都会这么答应下来。
梅若华想着想着,叹了口气,果真啊,为人臣子当真不易。
她抬头,却正对上一道炙热的眼神,涂白风。他的眼神太过炙热,梅若华只觉得自己好像要被他烧尽才肯罢休。
梅若华默默移开视线,低下头向涂白风颔首俯身,施了一礼。涂白风才微微一笑,移开视线,跟上已经走在前面的秦敛和陛下。
见梅若华发怔,赵云清拽着他的袖子问:“梅姐姐,梅姐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只是在想,过几日新店开张的事。”
“姐姐开张的时候,我能去吗?”
“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