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华向来是个有骨气的姑娘,狠话放出来就转身离去,本以为秦敛还会拦她一拦,没想到她走出老远那位都不曾张嘴叫她留步。梅若华站在秦敛房外心想,活该你老婆孩子全跑了,一点都不知道密布,男人果真不可信,渣男更不可信。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梅若华便带着元宵去向靖国公夫妇辞行,国公夫人一直挽留,梅若华看天色渐亮,估计秦敛等一会就来,到时候局面更加难看,直接开口说道:“伯母,我心意已决,您也不必挽留,昨日里秦敛的意思我们都看在眼里,也心知肚明,旁的不说,我与元宵这五年来相依为命,也是断断不可能看他在此受辱的,还请两位见谅,原谅晚辈的无礼之处。”
靖国公看着眼前的梅若华,心中是止不住的愧疚,想到处好友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托付给他本就是对他的信任,却没想到自己亏于就有所托,让自己那混账儿子把人家姑娘折腾成这样,养不教父之过,以后多加补偿才是。
靖国公叹气,止住了国公夫人,对梅若华说道:“若华啊,以前的事是我秦家对你不起,以后你如果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提就是了,我秦家绝不推辞,只是现在你们孤儿寡母,漂泊在外,我实在放心不下。”
都漂了五年了,要有事早就出事了。梅若华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还是没有照实说出来,对靖国公说道:“有劳两位关心,不过这些年我也是学了些手艺,想着在京城开个店铺,解决温饱应当不是问题,况且元宵如此懂事,定然不会给我添麻烦的。”
靖国公皱眉,很是怀疑:“开店?你一个女人家?”
“当然。”
梅若华回答的很是自信,但却被靖国公接下来的话给问住了:“可选好了地址,谈好了价格,装修好了店铺,进货渠道是何处,又要卖往何人何地?”
“这……铺子虽然已经选好了,就在朱雀街上,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因为您这不省心的儿子给我招惹了一堆麻烦事,到现在本姑娘还没仔细看过我的铺子呢?
国公夫人听二人交谈也蹙眉凝思,试探性地问:“若华,你定下的那间,可是威远将军府名下的?”
“对啊,伯母如何得知?”
国公夫人叹气:“唉,怪不得你会和温雪姝起冲突,那间铺子是她早就看好的,和威远将军府的小姐磨了许久,也没用,没想到落在你手里了,真是孽缘啊。”
靖国公提议道:“不如这样,你离京许久,如今时移世易,很多事大不如前,你不如先去照顾好你的店铺,元宵呢,就现在我们这暂住,你也可放心,免得为了他分心,耽误事。”
“这……”
梅若华何尝不是这么想,但是低头看见宝贝儿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祈求就有些迟疑不定。
国公夫人何尝看不出她的迟疑,招手将元宵唤到身边来,从桌子上拿起一块桂花酥递给他,看他吃的开心时问道:“元宵,这桂花酥可好吃?”
“好吃。”
“奶茶可甜?”
“甜。”
“那你就留在祖母这,吃这好吃的桂花酥,喝着甜甜的奶茶,让你娘亲去做事,等她做好了,就来接你,如何?”
元宵却没有直接回答,良久将桂花酥的渣滓也舔舐干净才对国公夫人说:“爹爹凶我,我怕他。”
“他敢。”靖国公拍桌而起,似乎对哪个不听话的臭儿子也很是头疼,抚慰元宵说道:“没关系,有祖父帮你撑腰,如果你爹爹敢凶你,祖父帮你教训他。”
元宵又回头看了梅若华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说:“好吧。”
梅若华松了口气,其实把元宵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看着玉雪可爱的宝贝儿子跟着自己颠沛流离,吃不好说不好的,梅若华心中别说有多难受了,不过现在有靖国公和国公夫人撑腰,元宵又如此机灵,应当不会吃亏的。
客套了一会,梅若华眼看时间不早,向靖国公和国公夫人告辞。却没想到冤家路窄,刚出门就碰上了秦敛。
梅若华自然是能避则避,秦敛是想把她抓到自己身边好好问上一会的,但那边靖国公一声声地叫他:“臭小子,快给我滚进来。”
秦敛只好作罢。看他泄气的样子,梅若华心中别说有多痛快了,走过他身边时还得意洋洋地特地做了个鬼脸,挑衅意味十足。秦敛心中怒极,面上也只能压着,还说道:“秦风,帮我送送贵客。”
梅若华赶紧拒绝:“不必了,出了门我自然知道该往哪里走,不老您老人家费心,若是有这闲工夫啊,还是秦风去给你抓两副药,治治脸上的红疹,免得毁了世子这张英明神武的俊脸。”
梅若华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即便如此,依旧能感到寒芒在背,想来秦敛正在怒视着她吧,可是那又如何,到底还是拿她没办法不是。
一大早起来,就让秦敛吃了个哑巴亏,梅若华心中别说有多高兴了,去购置物品时心中也畅快不少,也就不在一些蝇头小利上斤斤计较了。
开一个店铺是很麻烦的事,选址定位,进货装修,开门营业,桩桩件件都是琐事,梅若华这几日下来被这些事情扰的头疼不已,更何况,京城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难免会碰上些你不喜欢见的人,例如——温雪姝。
温雪姝看来是个阴魂不散的,上次在涂白风和秦敛面前丢尽了面子,自然是要想办法找回来的,何况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五年前能将梅若华打倒,现在肯定也可以。
虽然梅若华早有提防,但是也没想到她竟然来得如此快,当梅若华高高兴兴地和窑厂老板谈好购置店内诸多装置香粉的瓶罐的价格时,就听见身后传来阴测测的声音:“若华,好巧,又碰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