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茂二话没说,脱下自己的鞋子、袜子,接着又缓缓的把鞋垫抽了出来。
一股浓香,两片真情。浓浓的香港脚夹杂着臭鸡蛋一样的味道弥漫开来,欲罢不能!避无可避。两片鞋垫在陈茂手中,宛如两把带有剧毒的匕首,隐隐散发着毒烟。
王勇斌承受不住这种程度的杀伤力,早已哭喊着跪地求饶。见势不对,三人只好暂时联手,强行把他抬到洗手间,路过走廊,来不及关门的个别寝室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内功不足的人更是发出绝望的低吼:“操!!”
终于经过纯洁的自然之水洗礼,结束了这场带有硝烟的战争,几人才战战兢兢的睡去,王勇斌更是对天发誓,从此对陈茂言听计从,再也不敢出言冒犯。
“又是美好的一天啊!”第二天清晨,陈茂早早的起了床,穿上了鞋子以后,周默、王勇斌和刘鹏才掀开被窝,相视一笑,一切自然明了。
按照昨天的路线,周默早早的来到了自己车间,还有半个小时上班,也许时间还早,车间内没几个人,其中有个熟悉的身影在那里吃着包子,正是曾俊。
周默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早啊。”
曾俊抬头面带微笑:“你也早,吃包子吗?还有两个。”
周默摇摇头:“刚吃过。”
“今天我就上岗了,看你工作技术那么好,我跟你学学。”
曾俊艰难的咽下一大口包子,表示这个很简单:“一会儿你就跟我坐一台机,新人刚来都会有老员工带几天,到时候我教你,保证一天内带你熟悉所有流程。”
周默高兴的拱了拱手:“多谢小师傅!”
“免礼~”曾俊配合到,剩下的两个包子强行给了周默一个。
“哈哈哈...干包!”年轻人的快乐就这么简单。
八点,胖子课长如约而至,每天都要准时开个早会并且点名,防止那些迟到的人蒙混过关。
在周默和曾俊的一致要求下,课长同意了他两在一台机工作,曾俊边操作机器边给周默讲着各种注意事项,如何才能做的好、做得快,以及如何才能避免不良品的产生等等,讲的很详细,周默也认真记在心里。
每人每天要做三千个产品,一天十个小时工作时间,每小时三百,每分钟做六个,做一个产品的时间仅仅只有12秒,这是完成目标产量的最慢速度。
机台的工作周期是5秒,也就是它印刷一块电路板只需要固定的5秒,而快与慢只是在取板和放板之间,看个人动作。
看着曾俊娴熟的动作,协调的如行云流水,或者说,是忙的不可开交,据曾俊所说,除了印刷工作,中途还要更换网板,以及印好的产品要自己送到下一站,这些都需要时间,只能做的快一点。
没过多久,曾俊的台车上已经堆了整整齐齐的一摞,大概有三百多片,他站起身来对周默说到:“走,把这些先送到下一站,顺便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周默推着小台车,曾俊连连交代:一定要慢,要稳,板子不能掉到地上。
周默小心翼翼的推着车进了电梯,下一站在二楼。就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一个人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他双手紧紧抱着一摞电路板,应该也是去给下一站送货的,他的电路板很薄,薄的像纸,尽管用双手拖住,任然有些变形,看的出来,他很吃力。
电梯门开了,那个人率先走了出去,周默扶着自己的小推车,刚准备出电梯,就看到那人脚下被一根细铁丝绊了一下,他极力想稳住身形,向前猛冲了几步,也许是手中的电路板太滑了没拿住,掉了一地,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去捡地上的产品。
曾俊在周默耳边嘀咕到:“要被罚了,产品掉地上罚款二百,这哥们儿肯定吓傻了。”
周默也是窃笑着抓稳了手中的推车,生怕它也翻了,当与那人擦肩而过,不对劲!地上有血!
此时那人看起来一动不动,实际上正浑身发抖,周默和曾俊走到他前面一看,两人被吓住了。
两只手臂上从手掌到胳膊肘那一节,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口子,有些更是深不可测,鲜红的血液从每道伤口无情的流出,顺着手指流到地上,冰冷的水泥地被染红了一大片。
“你在这里,我去叫人!”曾俊反应过来,往领导办公室飞奔而去。
周默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他摇摇欲坠,伸手扶着他的身体,靠着墙蹲了下来,他的眼神有些恐慌,脸上有泪水划过的痕迹,看样子,不过也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已。
周默用手紧紧帮他捏住伤口,让他的血少流一些,不一会儿,有个穿着蓝色工衣的人过来了,工衣的颜色就是区分员工身份标志,普通员工穿白色,领导级别就是蓝色,领导的到来,周默紧张的心也放缓了许多,应该马上要送他去医院了吧。
领导看了看地上的电路板,又看了看墙角受伤的少年,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儿?”曾俊简单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嘴里喘着粗气,应该是刚才跑的太快,还没有恢复过来。
看着地上那根细铁丝,领导过来轻轻踢了一脚,没动,又用力踢了一脚,还是没有被踢走,像是卡在了什么地方。领导也没有过多去在意这些小事,他回过头吩咐曾俊:“你把地上的产品先捡起来,这样掉在地上就不用管了吗?”声音略显责备。
周默始终紧紧捏住少年的伤口,一刻也不敢松动,可还是不能止住那血,不停的往外流,他在期待着眼前这位领导快些做出安排,别耽误了治疗。
曾俊飞快的捡着地上的电路板,由于很薄,所以看着不多其实也有两三百张,他只想着快点捡完以后,领导好安排那个受伤的人去医院。
终于,那位领导掏出了手机,看样子是要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周默和曾俊都稍稍放松了神色。一阵悦耳的铃声过后:“喂,朱部长,是我,我这里有个员工啊,他在工作时没有按照规定操作,自己不小心受伤了,不严重不严重,划了几个小伤口,就是请示一下,送医院还是在公司医务室?”蓝衣领导点头哈腰的在那里接受上级指示。
“好好好,我知道了,”打完了电话,那领导合上他的滑盖手机,就像是为他自己合上棺材一样,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