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局最后以秦可可把路航喝成了一摊烂泥告终。
路航已经醉得神志不清了,还不忘抓着秦可可的手苦心劝导:“二可啊,你记得对你男人好点儿!知道吗!”
就算不好也不能欺负!
无论如何也不能动手!
这个男人不是你打得起的人知不知道!
秦可可也喝糊了,听路航说话跟隔着一层膜似的嗡嗡的,心不在焉的摆手说:“知道了。”
再说了,她是那种一言不合就要开展暴力的人吗?
胡扯!
路航扯着嗓子继续嚎:“打男人的女人要不得知道吗!以后你可千万不能再动手了!不能打他了知不知道!”
秦可可横了他一个菜刀眼,冷笑狰狞:“你再哔哔,我就要打你了。”
路航……
这年头说句实话这么难的吗?
路航被秦可可从小打到大,心理阴影太大不敢再抓着秦可可哔哔叨,转而抓着从头到尾滴酒没碰的卫溱东说:“她如果打你,你就跑,别傻乎乎的站着让她打,知道吗?”
说着他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流露得淋漓尽致:“记得跑!知道吗!跑快点儿!”
卫溱东……
下次再让秦可可跟这个智障喝酒他就是煞笔。
卫溱东冷冷的一个眼神飞过去,路航下意识的一顿打了一个嗝,默默的缩着脖子不吭声了。
他差点忘了。
眼前这两个谁都大爷。
谁他都惹不起。
闭嘴保平安。
走路一步三晃的路航尤不死心,小声小气的不断嘀咕,只是谁也听不清他到底在嘀咕个什么玩意儿。
卫溱东一手拎着烂泥似的路航,另外一只手圈在秦可可的腰上带着她往外走。
饶了一圈把路航扔进了他的狗窝,卫溱东就带着秦可可回了家。
回家途中他不断设想如果秦可可这次还借酒撒泼应该怎么应对。
从一个手刀打晕再到提前堵住她的嘴顺便把手脚捆好,种种应对措施卫溱东甚至在脑子里还列出了一个一二三各项计划。
万事俱备,只等秦可可酒劲上头发疯。
然而今天的秦可可格外安静。
安静得有点儿不正常。
送走了路航后,她就老老实实的窝在副驾驶上睡觉,被卫溱东抱着上了楼放进卧室也没折腾。
卫溱东中途一度被她这种异样的安静震惊到,下意识的伸食指到她的鼻子底下探了探还有没有呼吸。
他差点以为秦可可是醉死了。
卫溱东不放心的拍了拍秦可可的脸,轻声问:“可可,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一个平时喝多了就变成猴子的人突然的安静,卫溱东表示自己有点儿适应不来。
秦可可被他拍得睁开了眼睛,扭头看着他眨了眨眼。
她水雾弥漫的大眼睛里像泛着细碎的光,亮晶晶的,配着透着红晕的小脸跟嫣红的唇,懵懂中张扬着无声的引诱之意。
像是觉得热,呼吸的时候小嘴微微张开了了一些,露出了口腔里粉红的舌头,趴着的时候小嘴一开一合,让这份直白又多了一丝勾人的神秘。
她身上明明穿着衣服。
一件不少。
可是此情此景下,卫溱东觉得自己看着她就跟一件没穿一样。
刺激得有点儿上头。
卫溱东的呼吸不受控制的微微一紧,喉结明显的往下滑了一下,喉咙有些冒烟。
卫溱东不停的在心里警告自己:我是个人不是畜牲,我是个人……
靠着言语洗脑的强大力量,勉强平复下了血管里奔腾的热度,忍住了动手动脚的冲动,哑声说:“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秦可可也不知道听没听清他说什么,反正卫溱东说完,秦可可就捂着脸咯吱咯吱的乐了起来。
这一笑就不得了了。
停不下来。
秦可可就跟吃了一斤笑药一样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抬眸看向卫溱东的时候,眼里水光更甚,卫溱东差点整个人都被她这个眼神看得烧了起来,全靠意志力抵制那道人,兽屏障才没有瞬间破裂。
笑够了,秦可可趴在被子上,懒洋洋的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眼巴巴的看着卫溱东,说:“卫溱东。”
“我疼。”
秦可可精明强悍,从不露怯,撒娇什么的,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此时此刻,她软塌塌的趴着,眼巴巴的仰头看着卫溱东,娇滴滴的说:卫溱东,我疼。
声音不大,尾音却跟带了小钩一样,钩得卫溱东心神剧乱。
卫溱东一听疼就坐不住了,拧眉把手搭在了秦可可的额头上,低声问:“哪儿疼?”
秦可可笑着抓住了他的手,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指尖触及到的让卫溱东的瞳孔猛地一颤,浑身都是僵的。
卫溱东试着抽了一下自己的手想拉回来,秦可可却摁得死紧。
她也不在意卫溱东的僵硬,低头认真的看着卫溱东抵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有些委屈地问:“你听到了吗?这里疼。”
卫溱东猛地一震。
秦可可的声音更低了,小小的,透着浓浓的委屈。
她低着头说:“这里疼得厉害。”
“我以为我要疼死了。”
“卫溱东。”
“我难受……”
卫溱东用力闭了闭眼,伸手用力将秦可可摁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不住低头亲吻她的头发,轻声说:“不怕,我陪你。”
秦可可再怎么勇敢,再怎么粗枝大叶,她也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如果她爸还在世,说不定得被宠成什么样。
可是现在没有人疼她。
没有人宠她。
那些人都心怀不轨想害她。
想要她手里的东西。
她小心周旋着应付着,看起来再怎么得心应手让别人吃了大亏,跟自己的亲妈如此斗法,她还是会难受。
会疼。
抛开她用金钱伪装出来的铠甲战袍,她也是一个会疼会难受的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
卫溱东心疼得受不了,感觉到胸前的水汽的时候,更是恨不得拎着一把菜刀去把那些跟秦可可作对的废物碎尸万段。
这样应该被人捧在手里娇养着的一个人,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
秦可可趴在卫溱东的怀里,眼泪跟开闸了似的止不住。
不过她确实是喝多了,脑子不太清醒,也想不起来要面子这回事儿,趴在自顾自的哭得很开心。
哭够了,也累了。
没怎么折腾卫溱东,就乖乖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卫溱东把她安顿好,又去弄了热毛巾小心的给她敷了眼睛,确定她睡熟了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
卫溱东给今天看了自己热闹的大姐打了电话。
卫家老大期待小弟的这个电话已经期待了很久了。
准确地说,她很期待卫溱东被秦可可欺负得痛哭流涕然后找自己诉苦的场景。
那样的画面,哪怕只是想一想,卫家大姐也美得不行。
卫溱东说的话,更让大姐欢欣无比。
她难以置信地说:“你刚刚说什么?!”
卫溱东略显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冷冷嘲讽:“虽然你距离六十已经不远了,可是应该还没到到出现幻听的年纪吧?这就听不清了?”
卫家大姐……
大姐忿忿咬牙:“你说谁六十?!谁六十?!!!”
年纪是攻击一个女人最好的武器。
无论被攻击的女人到底多大。
卫家大姐彻底疯魔,嘶声力竭的强调:“我才五十出头!五十!你再说一句六十试试!”
卫溱东听着大姐的咆哮无动于衷,呵呵冷笑。
“四舍五入跟六十有区别吗?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添了自欺欺人的毛病。”
卫家大姐……
三十年前没弄死这个小崽子真的是太失策了。
卫家大姐忿忿磨牙:“卫老四,老娘再警告你一遍,我今年五十三,四舍五入也不是你这么算的!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啊!”
卫溱东没心思理会炸毛的大姐,自顾自地说:“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事儿你尽快办,我着急。”
卫家大姐顿了顿,笑声中夹杂着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呦,是什么让我们宁死不接班的卫四爷起了要接手公司的念头?是良心发现还是良心未泯?哈哈哈哈哈!”
卫家大姐尽情嘲笑,哈哈声不绝于耳。
笑够了,她才意味深长说:“你要进公司不是为了自己吧?”
卫家大姐一手将卫溱东拉扯大,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人的性子。
要他回公司接班跟要命似的,他怎么可能会突然想进公司?
脑子进水了还是饭粒卡血管了?
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
卫溱东也不避讳,直截了当地说:“我想护着她,很奇怪吗?”
秦可可出生起就站在了一个常人难以仰望的顶点,要面临的也多得多。
如果他想护着她。
手里的权柄只能比她的更大。
站得比她更高。
这样才不会让人欺负她。
又或者说,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负她。
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家继承家业。
有捷径可以走的情况下,卫溱东是永远都不会死心眼死磕的。
卫家大姐笑够了,语气中带着欣慰又夹杂着酸气:“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是因为心疼我年老体弱回来接班的……”
卫溱东面无表情:“你也知道自己老吗?”
卫家大姐……
混蛋玩意儿,老娘不想跟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