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镇,你姥姥的!”林旭在心中不断地大骂玄镇。
好家伙,这一会儿给他传送回了荒古时代,让他认了个师傅,经历了一场帝道斗战和天魔入侵,一会儿又给他一块碎片,让他经受剑意的摧残。这真是个好器灵,好得不能再好。
而在那九芒鼎当中,玄镇正躲着,不止一次地暗笑。虽他是器灵,但也是个不正经的主,每逢看到林旭如此吃瘪,便是莫名的高兴。要不咋说是他林旭的东西,都有那么一种不要脸的气质。要不咋说是不要脸的祖师爷,跟他走的近了,都会染上那么一种气质,洗都洗不掉的那种。
看来,前人说的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并非无道理的。
那碎片上的光芒仍未消散,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趋势。不得不说,这光芒中的剑意,折磨得林旭那叫一个苦不堪言。想当初,他面对五尊大帝的斗战,虽是极心惊,却也没有太大的压力作用在他身上。毕竟,他只是一个完全入不了眼的炼体二重巅峰的蝼蚁,稍稍用力,便会陨落的,没人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更何况,那时的他,还有着酒幽的圣则庇护,所以,作用到他身上的帝道威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
而此时,那白光中的剑意,是完全作用在他的身上的,没有一丝渗出,他也是没有一丝庇护。能够助他的,只有他自己。
身为剑修,剑劲的淬炼是求之不得的,但,伴随剑劲的提升,还有着一场难以忍受的痛苦。也只有如林旭这般的,才有资格接受剑意的淬炼。当然,那也仅仅是有资格而已,至于能否撑住,能否成功,还是在林旭自身。若撑得过,对于剑劲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飞跃。而若不成功,那便只有陨落。可想而知,这其中,有多大的凶险。
“大凶险之下,常有大机缘的,不是么?”林旭自嘲地笑了笑,平淡地说道。其身为剑客,却接受不得剑意的洗礼,能算得什么剑客?剑客该是一往无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无人可挡的。
“区区剑意,能奈我何!”林旭暴喝一声,旋即便催动了丹海内那一道久未动过的剑劲,萦绕在自己的身旁,对抗那一股浓郁的剑意。
“这才是一个剑客该有的样子。以弱碰强,绝不放弃,以他人之实力,淬炼自己,方为剑客之正道!”九芒鼎中,玄镇已收了那笑容,开始一本正经地凝视林旭。
这个小伙子,带给他的,无疑是震撼。区区一个炼体二重修士,竟是有那不败的信念,用一重的剑劲,去硬撼大圆满的剑意,尽管遭洗礼的身躯已拼命传达痛感,但其不灭的意志仍死死地下达了坚持的命令。
曾几何时,自己的先主,也是这样一位至尊。对极道帝兵的炼制,它的先主亦是遭了逆天的反噬。对帝劫的攻伐,它的先主,亦是遭了滔天的天威。然,一切的一切,它的先主皆扛了下来。所支撑他的,也都是那不败的意志。
以至于,一帝屠四帝的神话,在那个强者如云的时代,被他缔造了。
“小子,坚持下去。此乃对你剑劲的淬炼,大圆满的剑意,可助你剑劲成就更高层次。”玄镇向林旭说道。
“用得着你说?”林旭看他的眼神,都是斜着的。这话不会早点说?小爷我浪费了这么多的剑意,自己明悟了之后,你才慢悠悠地告诉我?
玄镇狠狠揉了揉眉心。身为老妖怪,从荒古活到如今,让他如此尴尬的,怕也是只有他现在的主人一个了。
林旭周围,剑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坚韧,亦更加浓郁。那也象征着,他的剑劲,正进行着一场蜕变,便如幼年至青年,他的剑劲,不断地在成长。
“轰!”冥冥中,一阵轰隆声响起,震荡了林旭的丹海和脑海。
“突破了!”林旭大喜,他的剑劲,终是突破到了二重天。他自是明白,自己的剑劲能这么快突破,完全得益于剑意之淬炼。先前不知,现在晓得了,自是要好好利用的。
“光芒未散,剑意便未散,继续淬炼!”玄镇又是一语。这次他不尴尬了,因林旭未反驳他。而林旭为何未反驳,原因便是,他赶在了自己刚要收剑劲之前说了出来,他着实找不到什么理由可以怼他。
“好说。”林旭一语,放弃了收回剑劲的想法。而那光芒,竟是愈发浓了,其中的剑意,已由大圆满法则蜕变为半步剑之规则了。
世间之道,繁繁杂杂,亦有自己的境界。相对的,与修士一般,境界越高,力量越强。由次及高,分别为天地奥义,天地法则,天地规则,天地道则,乾坤则,阴阳则,圣则,帝则。至于更高层次的力量,灵天大陆无人知晓。因灵天自荒古以来,便是只能容纳下帝道的存在。
半步剑之规则的碾压,让林旭已喘不过其来了。若非那二重剑劲在死死的对抗着,林旭说不定已被千刀万剐了。
身体周围,萦绕着的剑劲在颤抖。它似乎是在恐惧,恐惧半步规则的强敌,又似乎是在兴奋,兴奋自己能如此早便面对半步规则的对手。
但,不论是因何而颤抖,它终究是落败的一方。半步规则,已比之大圆满法则强上了数倍。这数倍之差距,可不是林旭与一般炼体四重修士间的差距那般,可被轻轻松松跨越的。
抵御着半步规则的滔天攻伐,林旭正专注地低首看那块碎片。其上,仍是锈迹斑斑,不过,那黄铜色锈迹却在慢慢变少。林旭坚信,锈迹减少,是因它发出了那股浓烈的半步剑之规则。半步规则若停,它的锈迹便永远不会消散的。除非林旭拥有帝境的修为,否则撬开它亦是天方夜谭的。
没有办法,林旭只能静静地承受着那份痛苦,被半步规则碾压,动弹不得的痛苦。
四周,那本是浓郁的剑劲,已被消磨了不知道多少,看起来稀薄得很,只如一层烟障,一触便可洞穿。事实上,也真是如此,它已脆弱得同一张纸一般了,在剧烈地颤抖着,久久未停下。
此刻,锈迹已消磨了大半,释放出的半步规则,也无之前那般浓郁了。
“剑劲,给我凝!”林旭大喝,颇是上进,想将剑劲凝回来,与那半步规则再战三百回合。
那剑劲,还真如了他的愿,也是颇上进的,自主地开始吸收四方的半步剑之规则……
林旭看得心惊。自己的东西,咋都这么妖孽呢?前有小鼎助其三步三境界,后有二重剑劲吞噬半步规则?他真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踩了全世界的狗屎,此生的气运才会如此之好……
但,所谓贪多嚼不烂,剑劲也自是懂这般道理的,只摄了一丝丝融入体内。林旭不语,只默默盯着它,灌入灵气,将那半步规则炼化,成为自己的剑劲养料。
不多时,那一缕半步规则已炼化完。令林旭心惊的是,仅仅是那么一缕半步规则,化成剑劲,数量却是如同大海里的般,颇是庞大。
转瞬间,他的周围,又盈满了剑劲,且比之先前更加浓郁。
剑劲颇是贪心,又摄了两缕半步规则入体内。如先前一般,林旭又灌入自己的灵气,将其炼化。
不多时,已炼化完毕。此刻林旭四周的剑劲,不,准确来说是剑劲海,已辽阔得无边了,即使是半步规则,也再无法抑制它的成长。
又是四缕半步规则,再炼化。
又是八缕,再炼化……
就如此不断地循环着,林旭的剑劲海,已笼罩了不知多少土地。
差不多吸收了二百缕半步规则,那剑劲终是有了一丝蜕变的迹象。它不再开始膨胀,转而开始压缩自身。原本稀薄的剑劲,开始变得浓郁起来。相对的,那笼罩的范围,也已变得愈发小。
一两个时辰过去,那剑劲终是被压缩成了三条灰色剑气。
“三……三条?”林旭大张着嘴巴,满脸不可置信。
一次淬炼,竟让他的剑劲接连进了两阶,由一重蜕变成了三重。
丹海内,三道灰色剑气静静地矗立着,一动不动,一语不发。而那半步规则,也已消散了。碎片上的锈迹,随着那半步规则的消散,也褪去了,露出了先前被覆盖的银白色。
“这是……”林旭的心中,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
“斩世剑剑身碎片之一。斩世剑,亦非圣器行列,而是一尊极道帝兵。是在孟辰进阶大帝的时候,它也跟着进阶的。”
“又一尊,极道帝兵么……”不得不说,孟辰着实是富得流油,一人独拥两尊极道帝兵。
“好好珍惜,争取早日寻齐四块碎片,重聚斩世剑,再创孟辰之辉煌。”
“绝对。”
“也别忘了吾,还有神火。皆为九道之身,散了本源。吾希望,你也早日寻齐吾与九转帝炎之本源,助吾等回归巅峰。”
“帝炎能考虑,你就算了吧,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