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们来。”
卫济走出几步,突然指着那位肥胖军官道。
后者闻言立即吓得面日白纸,接着“噗通”一下跪了下去,眼看着就要跟当初第一次见面一样,磕头求饶。
“行了!”
卫济立即厉声止住肥胖军官,道:“放心,我不杀你,我需要问你点事。”
三人出了县令府,径直去往饭店,肥胖军官唯唯诺诺地跟着。
路上,卫济简单地将白天听到的,姓卢之人和姓苏之人的谈话,告诉了肥胖军官。
后者听的时候,一开始直接当街又跪了下来,而且死活不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骂自己,说自己被鬼迷了心窍,才生出那样千不该万不该的混账想法,如今见识了三位大老爷的英明神武、神通盖世,万万不可能再有任何冲撞心思,如若稍有异念,就叫上天将下一道万钧神雷,把他劈得形神俱灭。
卫济明白,肥胖军官本以为他们只是个亥境武夫,所以可以借助小舅子的势力来报仇,但如今见了乙丑县城第一高手的老胡都对三人视若神明,哪儿还敢再想着报仇?
大冬天的,大街上没几个人来往,但还是引来了别人的围观,身为县令府高职的肥胖军官一点都不觉得丢人。
最后,还是被赵大侠以行侠大刀指着他,给呵斥了起来。
接着,卫济又将卢姓之人后来的话告诉了肥胖军官,后者听了之后,没说什么,但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咬牙切齿。
接下来,卫济又问了问乙丑县城内的状况,问了问这卢家和苏家平时的作风如何?
肥胖军官的回答,与之全天下的城池情况类似。
无非就是大家族强势占据着很多资源,让下面的小家族,以及更下面的普通商人们按时上供,当然也少不了大家族的公子仗势欺人,偶尔干一干那欺男霸女的事情。
说白了,这种事情在法度并不森严、整个国家由贵族豪门掌控的大晋皇朝,实在难以避免,关键还是得看朝廷和当地官员。
若说一件件去解决这些事情,终究还是杯水车薪、疲于奔命,赵爽这几年便做过很多,但终究改变不了整个现状。
得知这些信息之后,卫济便叫肥胖军官回去了,他相信以后的乙丑县城,在老胡的带领下,应该能好上许多。
饭店还是之前那家饭店,一日之内来三次,店小二看着几人的眼神又高兴又古怪。
难道是突然落户在乙丑县城的大户人家?
但是看样子不像啊,这兵荒马乱的,难道是某个大地方的贵人来这里避难的?
要了比之前两次还夸张的一大桌子菜,店小二屁颠屁颠地跑去通知后厨。
很快,酒菜齐至,三人慢慢地吃了起来,大晋皇朝的酒与之长青帝国不相上下,没有永昌帝国那么烈。
不过,即便如此,卫济体内的伤势实在过重,不宜大口喝酒,但与赵爽久别重逢,卫济和黄一踏还是慢慢地喝了一些,主要还是赵大侠猛灌。
三人边吃边聊,说着这几年各自发生的事情。
就在三人吃了个七七八八的时候,有两人进了饭店,卫济和黄一踏一眼便认出,正是白天碰见过的卢姓之人和苏姓之人。
两人身为大家族的子弟,也是这家饭店的常客,店小二狗腿子一般殷殷招待。
坐下之后,点了一壶酒和几个佐酒菜,那姓苏之人低声骂道:“妈的,卢兄你中午刚说完那狗官要征钱,下午就派人来了,真令人糟心。”
姓卢之人脸色也不好看,道:“可不是嘛,那狗官果然下狠手,让我们大出血,还写了一篇大义凛然的‘为民除害义捐书’,恶心得让人直欲作呕!”
苏姓之人接着道:“这当官就是好啊,一县父母官就是一县土皇帝,想怎么鱼肉乡里,就怎么鱼肉乡里。”
卢姓之人道:“就是,说得咱们的钱跟天上掉下来的一样,那不都是血汗钱!”
“哎。”
苏姓之人突然眼神变幻,道:“我听说,县令大人之所以如此着急,是因为白天的时候,有一个持刀的年轻人揭了告示,而且还义正言辞地骂了一通官府尸位素餐、监守自盗,最后更是当众杀了几个官兵,连县令大人手底下明面上的头号大将都给宰了。”
卢姓之人向着四周望了望,小心翼翼道:“苏兄说的没错,当时有好多围观民众见证,就是因为那年轻人还有他的两个朋友,一副要为老百姓无偿解决怪兽吃人问题的架势,又实力不错,县令大人这才狗急跳墙,不仅急急忙忙地从咱们这里征钱,而且还派了很多士兵去那闹怪兽的大山。”
苏姓之人道:“我也听说了,而且还说县令大人府中供着的那位老胡也去了。”
卢姓之人肯定道:“那当然,看那年轻人的实力,定然是个戌境,而且还有两个同伴,老胡不出马的话,光凭普通士兵,就算数量再多估计都是无济于事。”
“不过。”
卢姓之人露出一个冷笑,道:“以县令大人的心狠手辣,那三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注定是要埋骨大山了,只是不知道那怪兽死没死。”
这时,店小二端着佐酒菜和酒一起到来,放下之后赶忙离去。
等店小二走后,苏姓之人给两人到了一杯酒,互碰一下之后,道:“不管那怪兽是生是死,在县令大人那头永不满足的老饕餮的利用下,不赚个盆满钵盈,定然不会罢休,咱们啊,还有的罪受呢,只能想办法从下面多征收点利润了。”
“唉!”
卢姓之人喟然一叹,又与苏姓之人碰了一下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算是借酒浇愁了。
苏姓之人也露出一个冷笑,接着道:“都怪那个持刀的年轻人,你说什么时候出现不好,非得今天和县令府杠上了,我们连告知县城内所有人联名抗议的机会都没有。”
卢姓之人摇了摇头,道:“苏兄,你觉得就算咱们一同抗议了,以县令大人的癖性,有用么?”
“也是。”
苏姓之人点了点头,道:“不过,我还是觉得都怪那三个年轻人,真是死不足惜!”
姓卢之人也附和道:“苏兄这话说的没错,这种蠢货不死了,活着也是丢人现眼。”
说到此处,卫济三人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赵大侠嘿嘿一笑,就起身走到那两人的桌前,然后一脚踩在桌子上,阴恻恻道:“两位,你们猜怎么着,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蠢货,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