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早已大黑,两人修炼剑一式的时间着实不短。
期间,姚季远远地看到卫济和黄一踏修炼依旧进行,便没有前来打扰。
而两人又刚刚走进营帐的时候,姚季再次适时出现,这次有两名士兵跟着他。
带了比之中午多了不少的饭菜,以及五大坛柳林酒。
饥肠辘辘的两人,丝毫不介意什么外人在场或者形象问题,直接大快朵颐起来。
黄一踏是因为早就跟姚季熟悉,卫济虽然第一次与姚季相识,但也觉得姚季非常可人,没必要“克己复礼”,放开了性情便是。
姚季给三人各自倒了一碗酒,也不在意两人的快速吃饭,端起酒碗,满脸微笑道:“来,黄兄,卫百夫长,姚季敬你们一碗!”
卫济和黄一踏百忙之中,端起酒碗与姚季一碰,一饮而尽。
那叫一个痛快!
又过了会,两人已经吃完饭,姚季打了个响指,有候在营帐外边的士兵进账,将桌子收拾干净。
然后笑着道:“这下,姚季可要与二位天才好好喝上一杯了。”
黄一踏笑着一点头,卫济也含笑道:“姚兄叫我卫济便可。”
姚季闻言,立即郑重道:“那怎么可以?卫百夫长乃永昌帝国的亘古第一位一战斩首二十者,姚季身在战场,怎可不尊重咱们永昌帝国最重要的荣耀。”
卫济一笑置之,只能任由姚季了。
姚季继续感叹道:“身为永昌帝国的男儿大丈夫,姚季只恨自己不能亲上战场,浴血杀敌,说真的,姚季对卫百夫长敬佩的同时,也有些羡慕嫉妒啊。”
卫济神色认真道:“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天赋,随之有着属于自己擅长的舞台,但不论做什么,都是在为咱们永昌帝国做事便可,又有何异?战士杀敌与文士治国,都是国之根本,都是无上殊荣之事不是?”
姚季闻言一时怔住,随即哈哈大笑。
朗声道:“好!好一个咱们永昌帝国,好一个战士杀敌与文是治国皆是国之根本。”
说着,姚季霍然起身,向着卫济做了个读书人的礼仪,深深一揖。
卫济急忙起身回礼。
姚氏一族的老祖宗,同样是跟随秦正天打天下立下赫赫战功者,可惜自身乃一介凡人之躯,早就寄身黄土之下。
不过,后辈子弟虽然继承下来了治国邦交之风,却也开始逐步涉及修炼。
这不,姚季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不仅极其擅长与人结交,本身还是位亥境武夫。
两人重新坐下之后,姚季满脸欢快笑容,道:“为卫百夫长刚刚一袭感人肺腑之言,干一碗!”
“干!”
三人皆是一饮而尽。
然后便开始了聊天,边喝边聊。
一坛酒下肚之后,姚季轻轻将第二坛酒的泥封解开,给三人分别满上之后,问道:“不知卫百夫长,此次探望兄弟,在咱们修炼六营打算待上多少时日?”
卫济答道:“下月内战之前我再回去,也有二十几日的时间。”
姚季顿时内心一动,卫济此话能反应出两个重点。
其一,卫济与黄一踏的兄弟之情很深。
其二,君莫笑对卫济此人,极其欣赏与看中。
不然,也不会让君大都尉把自己的都尉令牌都交到卫济手里,仅仅是为了让卫济来修炼营探友。
当然,这些话姚季不可能说出来,脸上也不会有任何的异样。
“哎呀!”
姚季故意一惊叹,夸张道:“那姚季可要好好地尽一尽地主之谊了。”
卫济借坡而下道:“那接下来的日子里,可就多多麻烦姚兄了。”
姚季立即慷慨道:“能为北九营的战神效劳,是姚季的荣幸。”
说完,自己率先哈哈大笑,卫济内心无语,脸上却也跟着笑了起来。
三人又喝了一碗酒之后,姚季道:“我早就料到卫百夫长与黄兄兄弟情深,这一来定然日子不短了,因此在你们下午修炼之时,就已经命人收拾好了一座离此处很近的营帐,卫百夫长今晚可要好好感受一下,咱们修炼营的床跟生死营的相比,哪个更舒服?”
当然是修炼营的!
卫济又不是看不见黄一踏的床,而生死营的床只不过是在一块木板上放了一层薄布罢了。
卫济赶忙拱手道:“姚兄想的真周到,卫济先行谢过!”
同时内心感叹,好个做事滴水不漏的姚季。
又喝了三坛酒之后,姚季似乎有些不甚酒力,说话开始大着舌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姚季口齿不清地道:“也就跟卫百夫长和黄兄喝酒时,姚季才敢这般放肆,多贪几碗,这要是在平时,回去之后,铁定被爷爷打成猪头了。”
接着又道:“卫百夫长跟黄兄真乃天纵奇才也,姚季二十有六,修炼十数年,才一个亥境武夫,两位十几岁的年纪,却都已经是中三境之人了,真是让姚季佩服不已啊!”
卫济和黄一踏只是无奈地笑笑。
最后,姚季还是坚持陪着卫济和黄一踏将最后一坛酒喝完,然后被两人一左一右扶出了营帐。
顿时有等候的士卒上前,将姚季接了过去。
姚季被两名士兵扶着后,却用力挣脱,非要坚持一人带着卫济去后者的下榻之帐,由一人扶着就好。
卫济只好与黄一踏跟着那名士兵去认路。
双方分别之后,各自往回走之时,卫济和黄一踏分明听到扶着姚季的那名士兵,嘀咕了一句,“大人今天是怎么了,怎地喝了这么多酒,也不怕都尉老爷的那双铁拳……”
看来,姚季果然是酒后吐真言!
而且,这姚季的爷爷好像很喜欢用拳头揍自己的亲孙子啊。
卫济和黄一踏内心默默地为姚季祈祷了一下。
而在卫济和黄一踏到了姚季口中的营帐之时,姚季也到了一处营帐。
姚季一进帐,便看见一位一身简洁衣着的老人,站在营帐里,似乎等了不少时间。
扶着姚季进帐的士兵见着老人之后,立即恭敬问道:“都尉好!”
“嗯。”
老人轻轻一点头,将姚季接了过来,然后让士兵回去。
待士兵走了之后,老人一手提着姚季,一手扶着胡须,不太确定地问道:“真喝醉了,假喝醉了?”
姚季低垂着头颅,呢喃道:“爷爷,真醉了,脑壳子晕得很,像是被马蜂窝盖头一般,快让我躺下。”
老人还是带着不相信的神色,语气危险地道:“狗东西,谁让你身在军营,喝这么多酒的,啊?!”
说着,老者抚须的手掌陡然捏拳,就要一拳打过去。
身形摇晃低垂着脑袋的姚季,似乎本能地觉察到了危险,身体赶忙快速一个闪躲,同时老人提着他的手掌也松开了。
结果,姚季的闪避动作滞钝不堪,身体还一软,像个没有筋骨的橡皮人,就要摔倒在地。
老人急忙一把再次提住姚季,嘴里喃喃道:“看来是真的喝醉了。”
然后,老人竟然一把将姚季甩在了床上。
被折腾得七荤八素的姚季,顿时感觉肠胃一阵翻滚,急忙使劲全身力气,将那股洪荒猛流死死压下,这才一个翻身,躺尸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声音却委屈至极道:“爷爷,您也不看看对方是谁,我当然喝醉了。”
老人看着如此姿态的姚季,脸上露出了温和,肯定道:“你今天做得很好,醉得很对!”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孙子自小就想成为一名生死营的士兵,在战场上浴血奋杀,斩敌首级,建立军功。
可家族的传统使命和职责,不允许天赋极好的姚季去生死营,而是来修炼营,跟着他一起好好与这些千金之子打交道。
事实证明,姚季做得非常好,只是心中的梦想只能深埋心底,束之高阁了。
所以,老人非常能理解自己的孙子,见着了那位首战便斩首二十的卫百夫长之后的渴望之情。
姚季嘿嘿一笑,似乎很骄傲,欣然接受爷爷的夸奖,道:“君子养心莫善于诚,与人相交,诚信为本。”
老人点了点头,道:“好好休息吧,以后一定要跟黄一踏好好接触,最好是在他离开之前,彻底成为好朋友。”
姚季却努力抬起右手摆了摆,道:“与黄兄交朋友,岂可带着目的?姚季万万做不到!”
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内心暗道,不愧是我姚氏后辈,深得老祖宗真意,不错,很不错!
不愧是老子的孙子!
作为永昌帝国负责搜集修炼界来人情报的修炼营六大都尉之一,老人已经知道了卫济和黄一踏的真正身份。
三大术数家族!
修炼界一流势力!
当然,仅限于跟黄沙、白金甲两位都尉信息一致。
对于事实上卫济根本不是三大术数家族之一后辈子弟的事,整个永昌帝国只有君莫笑知道。
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永昌帝国的高层迟早会推算出这一结果。
但可以放心的是,知道了这件事的掌权者,也不可能将此事传出去。
因此,身为桥梁下的桥墩,接下来的日子,让姚季跟黄一踏好好交朋友,是一项很重要的任务。
老人看着床上的姚季传出均匀规律的呼吸声,已经沉睡之后,替姚季掩上被子,便轻轻退出了营帐。
出了营帐的老人,抬头望天,嘴里感叹道:“看来老子的一双铁拳至关重要啊!”
老人趾高气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