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的沉了,湘江河水顺着村民们建好的河道缓缓的再次流向东方,那刚刚种上的青柳,无力般佝偻于船坞一侧,大地渐渐盖上了一层薄黑纱,引导这茫茫的波涛拍响着土司姚牧之的思绪。?静静的,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寨子里亮起,摄人的瘴气也暗淡了下去,江边渐渐的闪现出些许模糊的人影,他们整齐有序,步履严谨,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诡异而又朴素。在他们的包袱里,武器上,都涂抹着一种微黄的漆料,远远还能闻到一阵混杂的恶臭之味。?姚牧之隐在月色下,望着不知从何出渐渐聚拢的昏黑人影,他缓缓的擦拭着九尺耙刀,月光下,耙刀诡异的金属材质仿佛是将月光也吸引了进去,照着刀刃上倒刺似的齿轮也无法分明。?这是千年之前便存在的一把名器,据传闻便是那九天之上天河元帅使的一口宝刀,只因元帅被贬,这口宝刀便顺势遗落在东方某孤岛之上,被江湖旅人寻得。也不知这口刀今日又要沾染上多少的无名鲜血。?身着夜行衣套的诡异众在江边闪转腾挪着,向着寨子里不断挪去。?终于,他们在土司的院门外停下,静静听了好一阵,几位诡人便如水鸟飞身略过院墙,潜入了书房之中,四处寻摸了起来。?这一切姚牧之都静静的看在眼里,他知道这群人也是觊觎这只有土司掌管的长江水域舰列图,有了它,扶桑水师便能通晓长江洞庭湖至湘江一代的各处船坞布防,届时,扶桑的丰臣秀吉分割中原的欲念便可得逞,大明国运便将风雨飘零!?“过了子时,便是九月初三,诸事不宜了……”姚牧之静静的思索着,离开了船坞顶上的风旗,衣袂飘扬,掀起阵阵水汽。粗木的火把便呻吟了一声,灭了。?刀风阵阵,吹灭了屋内仅存的火把。?最后一名诡人口渗黑血,短矛驻着腰部,支撑着自己不欲倒下,而那诡人突然长啸一声,佝偻的身姿高耸,长刺藏于身后。?他似要一刺直出,鱼死网破。在迅速接近姚牧之三丈内后,却凭空掷出四把短匕,匕尖携带着阵阵恶臭向他面门袭来。?姚牧之神色一正,右手化掌向前缓缓推出,只见风紧又急,巨大的空间张力又引导着短匕倒射回去!?“战技,长风不绝!”?“噗呲!”那诡人四肢被自己的短匕截断成数截,身姿如拂柳般倒射进西厢房之中。拉上脸的黑布也掉了下来,露出他丑恶的面孔,与那再也不能闭合的暗淡的双瞳。?刀背往手挽一擦,污血霎时间消散隐去,姚牧之暗叹一声,耙刀往鲨鞘内插紧,飘然远去。?“梆!子时已到!”院墙外,重复而乏味的打更声响起,长夜已至。?长夜已至,风吹着灯,灯照着影。?就像天山上的冰雪,滋润着这个女人半老徐娘的脸。她竭尽全力的握着一把剑柄。?眼前是黑色的柄,与黑金色的刃,她握紧着柄,而刃身已经深入胸膛五寸有余。?影子时而扭曲,时而硬挺,正如她胡乱的催动着自己的力气,却除了让自己头发披散的更加无序外,毫无意义。?终于,奔涌的血浆与停滞的心脏制止了她的活力,她也随着这暗淡的影子散于虚无。?“没想到,这次要抢夺舰列图的,竟然是黄泥塘的郑家娘子……”刀柄随手而抽,带起一阵深黑色的血雾。?黄泥塘…是兵道啊…?一群当兵的变成流寇了……?要换到以往,这是决计不可能的事情。?这是樊空心中想到的第一件要紧的事,他凝望远处大地的漆黑,有一近光划过。?不多时,姚牧之单手执刀飞身跨过了湘江河,双脚一点,人便飞向了自己身处的石台之上。?姚牧之不待樊空请示,率先问道:“这回是哪?”?“禀报大人,这伙人来自距离仙帝陵园不远的黄泥塘。”樊空一指黑衣束发的郑家娘子道。?姚牧之点了点头,那鹰似的眼睛开始皱眉,挤压,复又释然了什么。?“这又是一伙从黄泥塘雇佣前来盗图的山野贼寇,他奶奶的倭寇都没到呢,自家人倒开始不安分了。”说着话,边蹲下来搜查这郑家大娘子的尸体。?“樊空,我们刚分开的时候,你不是说有要事与我商议吗?”姚牧之边翻查尸体突兀的问道。?樊空先是愣了一下,颇有些怨恨地开口道:“还不是那个叫滕子舟的家伙,说是借走了咱们的镇江之宝踏浪尺,欣赏一夜今夜便还,谁曾想咱们遇上了盗图的狗贼,耽误我……”樊空越说声音越小,直至最后细不可闻。?空气顿时安静下来,刮的江风吹过二人面庞,嗖嗖的。?“樊空啊…莫非,咱这是被调虎离山了?”?姚牧之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心里咯噔一下,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瞬间游走周身,使他浑身发冷,发寒!?滕子舟是什么人?那是个见着宝物就死也要弄到手的江南怪人!就因为他这性格,得罪了长江沿岸多少权贵?现如今又要讹到咱们头上来了?!?眼瞅着姚牧之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黑,在由黑转紫,眼睛还开始有些发直!“大人!大人您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滕子舟还能带着……”不由分说,二人拔腿就回往湘江跑!?有远看去,此时江面上再次闪过两道金光,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寨子掠去!?滕子舟所在的宴客楼与姚樊二人大概相距三里左右,是紧挨着湘江北的船坞最大的一处休息区,说到这不得不提这所大寨,此寨绵延十里,贯通水陆二道,紧紧依靠这湘江河道而建,由南往北看去,弯曲的寨子与弯曲的湘江共同呈现一种类似U型般的天险。?百目之内设军营,目极远眺设狼烟,夜色笼罩下,如同一只张开巨口的猛虎,默默等待着猎物到来。?二人偷摸来至宴客楼中,偷摸着来到最尽头的一间厢房,子时已过,二人也不便惊动一众宾客掌柜。?只见姚牧之单手一会,战技长风不绝便透过及其狭小的门缝将内门锁轻松撬开,只见屋内:?八仙桌上摆着丰盛的尚且热乎的晚餐,一碗蜜饯半碗糖水搁在床沿桌子上,大红被袄方方正正的叠在床的一侧,另一侧是存放踏浪尺的宝匣,宝匣空了,看来是有人杀人越货遁走。?滕子舟的尸体躺在地上,脖颈右侧一片血肉模糊,整张脸连带着面皮被人暴力又精密的撕扯了下来,露出了面皮下的骨骼与肌肉,那一张人面却好似被人小心翼翼切割下来似的,而面皮早已不知所踪。?房子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樊空率先凑近目测着一些痕迹:“死了有半个时辰了,凶手不知是用什么兵器一击切断了他的脖颈,然后又破坏伤口不让我们发现兵器种类,该死…”?姚牧之则走向了厢房北侧的窗台,窗台底下便是悬崖峭壁,即使是擅长轻功到极致的武林高手也不敢妄自托大,从这向着湘江跳下去。?“凶手势力可以大到将兵道的诡人买通成贼寇袭击土司府邸,还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得知独自前来寻访湘江的滕子舟的消息……”姚牧之叹了一口气,回身问向樊空:“望这江南地界,还有谁能有如此滔天霸道的势力能逗弄你我二人?”?樊空默默道:“江左盟……”?姚牧之思索道:“好大的手笔……为了稳妥赢得这即将来临的论刀大会,江左盟即便是要耍些下流手段也要夺得头筹吗?”?“盗尺,杀人,买凶……真的仅仅是为了一个天下名刀的虚名吗?”樊空此时也锁紧了眉头,二人想至此处也发觉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望着滕子舟尚未凉透的尸体,姚牧之不禁戚戚然,想着十年前儿子与他家的儿子也有同窗之宜,不知道那小子后来咋样了,想至此处,姚牧之竟有些恍惚。?“不好!狗娘养的!”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姚牧之着急的低声道:“舰列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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