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了,天却是暗沉沉的,像古老的住宅里缠满蛛丝网的屋顶。
睡眼惺忪的墨羽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简素的被褥却给他温暖舒适的感觉,只是经过昨天的一场大战,耗费了不少心神,身上软绵绵的,提不上一点劲,头脑似乎也有些发胀。
静虚道长似乎对于墨羽昨天的表现甚为满意,虽然静虚道长不图虚名,可是自己的弟子在众人面前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北殇国邵氏家族天才少年,可谓是长了抚水国威风,长了自己的威风,一时踌躇满志。
当然静虚道长也对墨羽的伤势极为关心,天微微亮就亲自下厨房熬粥,从乔谷子那里讨得一些血蓝草和祈心叶混入粥中,有助于墨羽体内游气的恢复,小火熬制两个时辰,特有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当静虚道长端着热气腾飘的清粥进入房间时,看见墨羽已经醒来,只不过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墨羽喊了声:“师父”,正准备起身时,却又无力的躺下,静虚道长看到弟子这般模样,甚是心疼,赶紧走上去扶住,墨羽靠着床头,静虚道长关怀道:“羽儿昨日心神耗费过多,不宜走动,暂且在这修养几日吧。”
一边递过清粥,墨羽腹中早已空空如也,一碗清粥正合宜,狼吐虎咽连碗底都舔个干净。
堆在天上的灰色乌云,就像古墙斑驳的残影。在这古旧的屋顶笼罩下,一切都是异常的沉闷。天色也是愈加暗淡,静虚道长点燃了蜡烛,星星烛光使小屋增添了几分温暖。
墨羽吃饱过后,气色明显好转,皮肤似乎也有了光泽,微笑道:“没事,我身体好得很,况且我还是那个什么青冥武魂”,“可是师傅,什么是青冥武魂啊,很厉害吗?”,墨羽满脸的憧憬,瞳仁流转。
静虚道长应到:“武魂为修炼之人与生俱来的特质,众生皆有武魂,分为青、赤、黄、白、黑,反映到修炼之人的心神分别与温和、内敛、霸道、耿直、灵智相对应,练气凝魂,自然也与后天的造化有关,而这五种武魂又各自有诸多的分支。”
墨羽懵懂的道:“那弟子身上的青冥武魂呢,是不是特别厉害?”
“武魂之间本没有强弱之分,反而生生相克,不同的特定武魂在某些方面的有些特殊的天赋而已,青冥武魂是极为罕见,倒不是说它特别厉害,而在于它天性温和,治愈能力也是极强”。
墨羽暗自忖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昨日明明耗费心神,今日却无大碍,暗自窃喜。
不一会儿,雨就从天而降,打破了这种沉闷,苍穹中一片灰蒙蒙,好似魔怪的眼睛觊觎着这边天华物宝的大陆,阵阵冷风吹入房间,如豆的烛苗在飘动。
静虚道长起身关了窗户,准备出去,又折回,从怀中掏出一个古色古香,精致小巧的瓶子,递给墨羽道:“这是炼丹大师乔谷子炼制的涅神丹,听说这老家伙在名山大川寻遍灵芝仙草,花费几个月的时间炼制而成,在关键时刻,可有起死回生之效,你留着吧。”
墨羽默默地收下了,静虚道长又叮嘱他好生休息,便离开了。
抚水之外,北殇境内。天,太浓,太沉重,整个天空仿佛失重的天平,街上的众人也是寥寥无几,似乎这雨下的太急,砸在街道的青石板上,滴滴答答,路边的店铺也一一关门。
天雷阵阵,雨肆无忌惮的砸着,一个幽灵似的黑影,披着一袭黑色的粽衣,步履沉重,踏入气势恢宏,各种石刻砖雕精美细腻却又极端阴沉的古宅中。
此刻却早已有两人等在内厅,一中年男子上前恭敬的道:“宗主,当年那孩子还活着,而且看似修为不低,我们是否派出暗者杀了他,以绝后患!”
称为宗主的黑衣人沉默了半响,眼中寒光毕露,似乎比这此时的沧天还寒,手指轻微的颤动,昏暗的天色看不清的脸庞似乎想着遥远的事。
另一少年按耐不住急切的喊道:“邵叔,这小子天赋不低,而且拥有罕见的青冥武魂,趁他羽翼未满,正是灭他的好时机。”
黑衣人终于开口了,冷冷的道:“辰伦你是被他伤的吧,没用的废物,谁叫你动那宗门里的邪卷,投机取巧终成不了大事。”接着道:“这件事你们暂时就不要管了,既然他还活着,我们就跟他好好玩玩。”
闵葎棘和邵辰伦见宗主望着外面的疾风骤雨,似乎在思索这什么,就行礼退下了。
天地乾坤,被这倾盆的大雨无尽的洗刷着,无尽的寒流涌动在这即将风云变幻的修真大陆。
凝望苍穹竟然会那么凄凉,一声一声霰麋鸟的悲鸣。晌午过后,天至放晴,墨羽推开窗,一股清新的气息迎面扑来,人瞬间清醒的许多,北华山巅的百年古树苍翠挺拔,树影斑驳。
墨羽面朝窗外,盘膝而坐,闭上双眼,提神运气,游气如涓涓细流在他体内游动,稍加运转心法,他的感官立刻变得敏锐起来,游气若隐若无的流窜在五脏六腑,凝固武魂,汲取天地间蕴藏的灵气。
几个时辰过后,墨羽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瞬间感受体内游气愈加充沛,感官也灵敏的不少,欣喜若狂的喊道:“跟随师父下山短短数十天,竟然突破了孚玉初期,进入中期,真是匪夷所思,不过也难怪,我这天资聪颖,岂是寻常之辈。”一本正经的安慰着自己。
墨羽猛然感到远处若有若无的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令人毛骨悚然,脊背发凉,心中一阵发寒,可是墨羽也不是胆小之辈,循着气息而去,那双隐形的眼睛有突然的消失,不禁感叹道,“奇怪,刚刚我明明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气息,仔细探寻之下怎么凭空消失了呢?真是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