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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休学通知书(下)

傍晚,宿舍

夜已经悄悄地袭上了天空,远远望去,室内的一盏盏灯光却像排列组合好的萤火虫。而曹然正在桌子旁写着什么东西,小微慵懒地躺在床上追着她的韩剧,阳台那边崔濑晾着刚洗的衣服,还时不时地可以听到她嘴里哼着好听的调调。

“诶,曹老师,这是你的系服衬衫不?”崔濑拿着那件衬衫把头伸进来问道。

曹然也探过头瞧了瞧:“你等等啊,我看看。”说着就到了崔濑身边,她拿起那件衬衫看了一眼之后便说道:“蒋丽的啊,”

崔濑投去敬佩的目光,双手作揖道:“曹老师神人啊。”

曹然也端起了架子,甩甩手说着:“哎呀,一般一般,不用太敬佩。哈哈。”

“嘁,瞧你那儿得意样。哈哈哈。”崔濑故意说着:“帮我扔到蒋丽床上去。”

“遵命!”两个人小闹了一会儿便打算都睡了,崔濑临睡前还说明天拍照等她一起,曹然表示没问题。从抽屉里拿出药,看了一会儿便将它送到嘴里关灯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当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我们也总是睡眼惺忪,美妙却刺眼。这怕是我们一致的感受。在这个人人都想懒惰的时代,哪怕再来半米好时光,也是不情愿的。

曹然看了眼手表六点半,翻了个身便坐了起来。睡不着,是她目前所面临的问题。她早早洗漱好,坐在桌子前吃着面包还想着昨晚上那个可怕的梦。

“曹老师,你怎么起这么早。”崔濑睡眼惺忪的说着,过了一会儿她也爬起来,洗漱、化妆。

国际交流中心内熙熙攘攘的,这次是整个18级的优秀实训生拍照。今日热闹一些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也是惹来了好多围观的人。毕竟这里面不乏有很多长得好看的,对此也怕是见怪不怪了吧。要知道除了空乘的就数酒店管理的人长得最好看了,那竞争力可想而知啊。曹然和崔濑对此也是很无奈。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拍照才正式开始,对此,引来了许多人的不满,好在拍照还是顺利进行了,时间也没算白等。

曹然拿出手机来瞧了瞧,看到两个未接听才想起来拍照的时候把手机静音了。她连忙给窦昂效回拨过去。

“喂,窦昂效。”

“喂,曹然。刚刚是在忙吗?”

“是啊,今天要来拍照就那个优秀实训生的,然后我把手机静音了,才看到。”曹然解释道。

“哈哈,我就想着你应该在忙就没给你继续打。”

“哈哈,”曹然也笑道;“怎么样,今天不用训练吗?”

“一会儿吧,还有点儿时间,想着给你打个电话。”

“你是不是想我了啊?”曹然一脸幸福地讲道。

“哈哈哈,”窦昂效也笑着说:“老婆大人英明。”

两人幸福地笑着,窦昂效又问:“周末都起这么早,早饭吃了没啊?”

曹然想了想回答道;“吃了。”

窦昂效也想了想说:“让我猜猜看,你所说的吃了是指的吃了一顿正经早饭呢还是随便啃两口面包啊?”

曹然噗嗤笑出声说道:“你现在可以啊,窦先生。”

“嗯哼,那可不呢。”窦昂效一脸骄傲:“好啦,不和你说了,我去训练了。”

“好,训练时候小心点儿,等你回来。”

“好,训练完就告诉你。”

两人都笑着挂了电话,曹然一回头发现崔濑一脸坏笑地站在她身后。

“吓我一跳,”曹然向她翻了个白眼。

“哟,等你回来哦~”崔濑故意学着曹然的口吻:“男朋友吧?”

两人笑着一路闹着回去,快进宿舍的时候曹然一下子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一开始的全身发软无力,随后开始剧烈咳嗽双腿发软。

崔濑一开始以为她是体力不济,爬楼爬累了,还笑她,后来才越发觉得不对劲。赶紧过去搀扶住她,此时的曹然,即使涂了口红也能看出来已经惨白。开始止不住地哭,也无法站立,要不是有崔濑在一旁搀扶着,怕已沦为众人谈笑的话题了吧。

一路踉跄地走到宿舍,安排她躺下后,崔濑赶忙去倒了杯热开水。

“曹然!曹然!能听到我说话吗?”崔濑看着她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全身止不住地抖,还有一直的哭泣,她真的害怕,害怕眼前这个人真出点什么事情。

“曹然这是怎么了?”小微一直看着这一切,心里越来越害怕:“不会得什么病了吧?会不会死啊!”

“你给我闭嘴!”崔濑瞪着小微气汹汹地吼道。小微也被她这一吼给镇住了,一个人蜷缩在被窝里面,看着这一切。

“曹然!曹然!”崔濑看了眼表已经快十分钟了,她刚准备打急救电话曹然叫住了她。

“崔濑,我没事。”

崔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脸上的泪痕都还在,她猛地抱住曹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这下该换做曹然不知所措了。她只能以回抱来表达。

“吓死我了,我都差点拨120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好不容易把崔濑哄好了,她便躺到床上去休息。可是哪儿能睡得着啊!她反复想着前面的一切,再也按耐不住,穿好衣服就准备再去找医生。可她不知道的是,崔濑也在身后跟着她。

青岛市某心理医院

“石主任,您看我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是什么呢?”

“根据你所描述地来看,应该是你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药量。”石主任说道:“这样,你把这个药量减半,晚上的那个还是吃一片,只把这个减半就行,一定要饭后吃。”

“好,谢谢医生。”

“嗯,这是我应该做的。”石主任笑着说:“有什么事就再来找我就行。”

曹然也笑了笑:“好。”

还没有走出医院的大门,她一下子看见了站在大门口的崔濑,叹了口气,知道这下躲不掉了。

“崔濑,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还没等她开口,曹然就先说着,崔濑一言不发跟着她走。

某餐厅。

“所以说,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抑郁症是吗?”崔濑眼里泛着泪光不想相信她所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你不愿意想信。”曹然说:“我比你更不愿意相信。”

“那要多久才能好啊?”崔濑问道。

“不清楚。”

“那像今天的状况还会出现吗?”

“你知道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崔濑低下了头,许久之后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没事,会好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曹然噗嗤笑出了声:“什么呀,比哭还难看。”

两人一起笑着。

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曹然回想着今天,真戏剧啊!

第二天清晨,一切都还沉浸在早读的世界里,班主任却来到班里找曹然谈话。那一刻,崔濑和她看着彼此,眼里充满了担心,曹然向她笑了笑,去了老师办公室。

早读下课后,之南风风火火的跑来找曹然和崔濑。

“曹然呢?”之南气喘吁吁地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崔濑明知故问。

“出大事了!有人把事情捅给了老师,说是她疑似传染病,昨天发狂什么的一大堆。这在学校都要传开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崔濑一脸愤怒,跑回宿舍,和小微质问。

“你是不是有病!”一进宿舍崔濑就对小微吼着,一旁的蒋丽吓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之南在她身后连忙追赶,哪儿承想崔濑跑的这么快,赶她追到宿舍就只看见崔濑拳头都握紧了。

之南见状赶忙劝道:“崔濑!冷静点!”

小微是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见崔濑一拳头打在了桌子上,桌上的东西散落一地,怒气却并没有消散一点儿。好在曹然及时赶了回来,拉着崔濑离开了宿舍。

“真想揍她!”崔濑还是气不过。

“行啦,其实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害怕而已。”曹然劝道。

“唉,怎么说呢,每个人的出发点和目的都不同,但都是利己的,所以说,你想保护的是曹然,而小微只是想保护她自己而已。别气了啊。”

三人都沉默不语。

“班主任都找你说了什么啊。”崔濑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问问我的情况呗,”

“你照实说了?”之南问。

曹然叹了口气:“那还能怎么办啊,又骗不过。”

“那,最后怎么说。”

“估计要休学吧,让我等通知。”

又一度陷入了沉默。

第二天清晨,火车站。

“你可要好好的,等你回来。”崔濑抱着她说道。

“曹老师,等你哦。”之南也抱着她。

“好啦,好啦,我这就休一个学期,等着吧啊,不要太想我哦。”曹然也抱着她俩:“谢谢你们!”

就这样,带着流言蜚语曹然离开了校园,只有崔濑和之南义无反顾,不管谁,都不能说她一句不是。曹然曾在日记里这样写道:她们两个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面对我流言蜚语的义无反顾,好吃的好喝的都分享与我,喜怒哀乐,这两年都是她们。谢谢你,崔濑和之南。

都说上天是公平的。我也从没质疑过,哪怕是再绝望。但是,有时候或许会想自己凭什么就要遭遇这样的磨难?人啊,这个生物,就是爱琢磨,可释怀的那一天也会说这么一句:感谢磨难。

你观察过吗?路途上的那些风景、人情。不要再说我奇怪了,哪怕是你觉得我对人太过冷漠,哪儿怕是你认为这个女孩怎么这么不一样。

我的内心都只想说:我受够了!闭嘴吧!

——“火车上怎么样?还有多久到?”是窦昂效。

曹然笑了笑给他回复:

——“一切都OK,明天一早八点就到了,”

——“八点?那行,不过那个时候那边天都还没亮呢吧!”

——“是啊,”

——“怎么回去?”

——“我爸妈说要来车站接我…”

——“那还行,”

——“嗯呐。”爸妈来接我吗?曹然反复想着这件事。那就希望明天早上一切都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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