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白府后门。
自墙上飞下一个高挑的人影,仔细一看是个不同于常人的女子。落地站稳之后,该女子身后出来一个暗卫。暗卫一身黑衣,腰间佩刀,面容冷毅,对女子行礼,“殿下,您怎可把如此重要的东西给了一面之缘的女子”,暗卫不解问道。
“嗯?何时本王的事情,还需你过问了?”,女子面无表情的说道,一双丹凤眼似在算计着什么。
暗卫惶恐万分,“是属下多问了,还请殿下原谅。”
女子拂了衣袖,转身背对着暗卫。
此时街道传来马车车轮辘辘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时刻。只见两匹黑色骏马拉着一辆马车徐徐走来。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藏蓝色的绉纱遮挡,使人无法觉察这般华丽。车上还挂着一个龙的图腾的腰牌。车夫看见女子,收紧了马绳,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
车夫从马车上拿来板凳,女子踩着板凳上了马上。马车在长安城上行驶,所到之处,早起行商的商贩皆避让三分,行人探头想知道车中所坐之人,可是藏蓝色的绉纱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这般华丽、飞驰的车中的乘客。
马车疾驰一炷香的功夫,来到了一座豪宅。只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翊王府”。门口放置两座石狮子像和铜制仙鹤像。
马车上下来一个纤细修长的身影,朦胧之中只见那男子,发色如墨,羊脂白玉簪束发,眉如飞剑,目似朗星,鼻如刀刻,一双丹凤眼流转着多情,嘴角微翘,身着上好的黑红色锦袍,上用银色丝线绣着淡色木槿花花纹,腰束黑色缎带,缎带上别一玲珑镂空玉佩,正面刻着“瑀”,反面是海棠花的样式,手持象牙折扇,足蹬黑面锦靴,通身显示着高贵。
这哪还是之前那个女子,分明是个男子的模样!
翊王李瑀收回抬起的脚,一个转身,向后转去,从院子的一角翻墙进入。自己还是个戴罪之身呢。可不能被父皇知道,他昨天又偷溜出去了。不然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当今陛下在众皇子中最不看重的就是翊王李瑀了。因为翊王行事乖张,无才无德,放浪不羁的性格,在陛下那没少受罚。加上翊王的母妃嘉妃娘娘,早些年间一直与陛下不合,因此陛下十分不待见翊王。
翊王五岁那年与七岁的德王李雍因一件玩物而发生争执,两个小儿互相掐着头发谁也不肯让谁。陛下知道后,罚翊王在尚书房面壁思过五个时辰。而德王被没有受到陛下的责罚。
翊王七岁那年不小心打碎了陛下的花瓶,被责罚抄写佛经一百遍,还不许旁人帮忙。
翊王八岁那年随陛下去围场秋猎,从马上摔了下来,在床上躺了许久,却不见陛下来看过一次。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翊王长大了。带着心里的委屈和不甘长大了。开始和陛下反着来,陛下要他往西,他偏要往东。翊王一直不明白,为何父皇这样苛待他。如果母妃还在的话,自己会不会好过些?
你要问翊王的母妃是谁?
翊王的母妃当年是名动三国的天下第一美人,天玄国国相之女陆挽笙。陆挽笙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可那陆挽笙早年却爱上了一个浪迹天涯的侠客王也。
从小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喜欢上一个江湖浪子,自然是受到了国相的强烈反对,把陆挽笙锁于闺阁,不许他们相见。并暗中安排陛下来府商议要事,实则想要撮合陛下与陆挽笙。陛下一眼被相中了陆挽笙。一道圣旨,就要了那美人回宫。
从此,深宫锁美人,美人郁郁寡欢。而陆挽笙心中恨极了陛下,从来没给过陛下好脸色。陛下却对陆挽笙用情至深,包容了她的一切。可不料,陆挽笙最后自尽于宫中。陛下悲痛万分,由爱生恨,对嘉妃的儿子便也不待见起来。
也有传闻,翊王不是陛下亲生.....
刚站稳,李瑀的贴身侍卫,一身玄衣的李牧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王爷,您回来了。”
“嗯,府中昨日可好?”李瑀向前走着询问着,李牧跟在身后。
“昨夜您偷溜出府,很快便被骁羽卫发现了踪迹。我引开了那些人,想必陛下此时已经知道你偷溜出府的事情了。”
“嗯,知道了。”,清冷低沉的嗓音是如此的好听。
骁羽卫乃是陛下直属管辖的一支禁卫军,专门护卫陛下的安全。
“本王要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一切按计划正在进行,殿下大可放心。”,李牧沉着的回答着。
李牧从小跟着李瑀,是李瑀的左膀右臂。
“有句话,李牧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瑀停步,转身看向李牧,打开折扇掩面一笑,眼神却是冰冷的,“不当讲的还是不要讲了吧。”,左手顺势拍了下李牧的肩膀。
李牧想要说的话,李瑀早已洞察。
李瑀做任何事都会有分寸。
李牧心里发毛,拱手回话,“是。”
日上三竿,白府内。
还在睡梦中的白柔被淅淅索索的声音吵醒。悠悠转醒,原来是侍女拿了洗漱的脸盆进来。白柔躺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眼睛。忽然觉得好像少了什么,瞪大眼睛,转头一看,好家伙。哪里还有美人姐姐的身影!摸了摸身边的被褥,早已没有了余温。想来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白柔起床,看见书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有缘再见!
美人姐姐竟然就这样不辞而别了吗?白柔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吃了早点的白柔,悠哉的出了白府。
白柔今天打算在这长安城视察下自家的产业。出来办事,自然是一身男装来的方便。白柔支开了侍女们,孤身前往。白玉折扇,白袍加身,真真是个风流倜傥的小公子哥。一路上,那些女子见了白柔都是娇羞的不敢直视。
白柔信步走在长安街上,左瞧瞧,右瞧瞧,好不惬意。在府内养病的这几日可把她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