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默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说:“好像之前有个女人进去后也一直没有出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此话一出,店内的两个女销售员脸色立马变了,赶紧去了试衣间询问。
“请问您们衣服换好了吗?”
无人回应,四周只能听到商场内那缓慢而悠扬的乐曲,让人无端的升起一股子寒意,从脚尖窜上头顶,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销售员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轻轻的推开了试衣间的衣帘。
“啊!”
一声尖叫传来,让苏酥的心头更为不安了几分。
她快步冲上前来,赫然发现龚品珍后脑勺上一个血洞,将地毯都晕染出一片血红的印记。
苏酥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龚品珍抬起来,拨了拨她的头发,看到了正在不断渗血的伤口,似乎是高跟鞋鞋跟敲出来的洞,但好在创口不算大,现在已经有了凝结的迹象。
龚品珍昏迷不醒,苏酥只得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止血药和银针,宁默在一旁见此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会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苏酥此时没时间也没精力搭理她,于是冷声道:“你闭嘴,去查一查监控,你们这出事了,不该给我一个交待吗?”
宁默不傻,她只是习惯于把自己的思想建立在别人的想法之上,好比她跟着苏婷,她就以苏婷的意思为准,顶多发散发散出出主意。
就拿做设计来说,正因为她能接受不同人的不同需求,能够跟随着大众的思维方式走,她才能设计出广受欢迎的品牌服饰。可她的性子,始终缺乏主见,宁书贺把这个妹妹保护得太好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苏酥没有想太多,她拨开龚品珍的头发,用销售员递过来的湿巾稍稍清理了伤口旁边的头皮,而后才用棉签将止血药一点点的敷上去。
这一切做完之后,苏酥一针扎在她的人中穴,刚刚还昏迷不醒的龚品珍此时却睁大了眼睛,看到苏酥的时候忽然大声道:“凌安!”
苏酥皱了皱眉头,难不成真的是凌安做的?
“好了好了,别激动,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苏酥温柔的安慰着。
龚品珍把她偷听到的内容尽数告诉了苏酥后说:“凌安她知道你过来了,之后她想借势除掉你,你一定要小心。”
话音刚落,她便又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苏酥眼眸中蕴含着风暴,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凌安弄出来好好打一顿,今天出来逛街,问山问水就在店门外面等着,谁也没想到,有人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就想杀人。
苏酥走出去对问山问水道:“出事了,你们进去查一查试衣间里面有没有什么痕迹和其他通道,我要尽快送她去医院。”
脑袋上面的伤,极可能损伤到脑子,而且苏酥手里并没有完整的消毒工具,只能就近送去医院。
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苏酥一眼瞥到那个浓妆女人脸上轻蔑的笑容,她那微微翘起的唇角,以及眼中压根没打算掩饰的傲慢,无疑都给苏酥释放了一个信号。
这女人绝对知道一些什么。
苏酥也不犹豫,冲着问水道:“我们那来了新茶,请这位小姐去我们那喝喝茶,谈谈心。”
问水淡漠的看了那女人一眼后说:“是,我带她去阳光蔷薇城喝喝茶。”
阳光蔷薇城,是京都一处出了名的五星级酒店,但其实这酒店,是当年楚天尉看了一本书之后突发奇想的产物,也因此没人知道酒店背后的东家究竟是谁。
那女人听到地点后,竟然跟着问水,乖乖的走了。
楚天尉那边自然是第一时间接到了消息,当即也不和楚云商量接下来的安排了,直言不讳的说:“苏酥她可能发现凌安了,我们花了这么大的功夫都没找到人,她怎么就说遇到就遇到了?太稀奇了!”
楚云开着车对他道:“都说女人才最了解女人,苏酥她们出什么事情了?”
“苏酥的经理被凌安用高跟鞋袭击了后脑勺,万幸没有生命危险。”
楚云沉默着点了点头。
医院内,苏酥看着医生剃掉了龚品珍那一片的头发,而后拿针一点点缝合伤口。
医生忍不住说:“你朋友命大,这高跟鞋的鞋跟要是再偏一点,砸到的就不是头骨最坚硬的部分了,在这地方都能砸成这样,对方是下了毒手啊!”
那医生带着口罩,胸口的名牌上写着戴森两个字,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戴森,她的脑部有没有淤血或是……”
“没有,应急处理做得很好,之前淤积的血块也都散了,看片子没有任何影响,但我刚不小心看到了她的离婚证,这是小三打的么?”
苏酥看着那戴森一脸八卦的模样,有点无语。
恰在此时,办公室又走进来了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褐色头发的外国男子,骨架高大,神色中隐含着几分威慑,在看到苏酥的时候,明显一愣,目光从冷冽变成熟稔。
苏酥抬头看到他的时候,也有一瞬间的茫然,她往前走了一步,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埃迪叔叔?”
埃迪点点头,眼中涌现出几分怀念,对她说:“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苏酥也是满腹疑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接着说:“埃迪叔叔,要不借一步说话?”
二人去了露台,苏酥感受着高层风儿的喧嚣,犹豫了半晌才问:“您怎么会在京都?”
“来了近三个月了,我本来就在全球各个医院和研究所寻求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研究一种新的药剂,但是突然有一天接到消息,说是我们的SA研究所没了,被夷为平地,我不信,还回去看了看,研究所是真的没了,已然成了一片废墟。”
“咱们以前留在基地里面的许多东西,怕是都被有心人摧毁或是带走了。”
埃迪说到这,眸光微敛,略带审视的看着苏酥后问:“苏酥,你怎么看待威廉森此人?”
不知怎么,苏酥忽然想起现在还漂泊在海上,没能拿回无洲盟主导权的凌八。
而那边传来的消息中,隐隐约约有几分,威廉森成了无洲盟最高权威的意思。
于是她摇了摇头:“亦正亦邪,难以分辨。”
埃迪点了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我们可能都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