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对不对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植株大批减少后,桐木乡的屏障消失了是事实。”苏酥耸耸肩,以一副旁观者高高挂起的口吻说:“而这一切的惨剧,始作俑者都是凌家,当年从桐木乡走出去的凌家,我来这,就是想看看凌家究竟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白叔的手剧烈的抖动起来,布满皱纹的脸此时已经皱成一团儿,他气愤不已的说:“好一个凌家!当年若不是需要这群人出去探查一下情况,怎么也不可能养虎为患!”
青衫老者念叨说:“早年我就说了,凌家这个家族,根子里就烂掉了,他们祖上有军功,偏偏因为受伤后子嗣艰难,于是娶一大堆小老婆可劲儿造,下面的小辈们可不管那老将军是不是受伤了,反正依样学样,就连隐居到这来了,凌家人调戏女子的事,还少了么?”
白叔一阵无语:“那这一次来桐木乡的,是凌家哪个儿子?还是说现在哪个儿子在外面生的小儿子?”
这简直就是一团乱麻,凌家的家族关系,已经乱到分不清嫡系和旁支,而且私生子私生女一大堆,用养蛊的方式养,养成功的就认祖归宗,失败的就自生自灭。
就连凌七凌八两兄弟,当初都是被放弃的两枚棋子,否则怎么可能被捡回千灯帮,从小跟一帮汉子们刀口上舔血。
至于被楚天尉捡回去的另一个凌家人,凌安,恐怕背后的原因也不简单。
苏酥一手扶额:“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这一次来桐木乡的,是凌家的谁,但我们有实力和他们对抗,您就放心吧。”
白叔他们一合计,决定尽快带苏酥他们去后山的秘密山洞。
苏酥他们从白叔房子里一出来,顿时吸引了不少正在挖洞人的注意,其中有个贼眉鼠眼的瘦高男人丢下手中的铁铲,走上前来说:“你们几个老头子藏得挺深呀!快说你们那东西藏在哪里的,害老子们天天在这挖,什么垃圾玩意儿!”
白叔理都懒得理他,淡然得仿佛那人骂得不是他,即便那男人抬起手指着他的鼻子,都淡然如水。
苏酥忽然觉得这几个老人是真性情,维护之意顷刻之间暴涨,她环抱着双臂冲着鼠眼男道:“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还能找什么,找宝藏啊!之前那位大老板说了,只要我们帮他找到宝藏,就跟我们五五分,以后咱们也能去大城市住大别墅,坐……坐飞机!”
苏酥有点同情的看着他,别说五五分了,九一分都不可能,更何况他们真的发现宝藏后,最终结果无非是孤坟一堆罢了。
她摇了摇头,一脚将那男人踹得老远:“碍事,挡路!”
白叔几个老头子都是一副惊呆了的表情,白叔咳嗽一声:“苏酥啊,斯文点。”
苏酥点头:“我知道了。”
接着她从包里掏出银针投掷出去,还打算爬起来干架的鼠眼男骂人的话一顿,旋即发出猪叫般的哀嚎。
“祖父,这下够斯文了吧。”苏酥笑得娇俏,仿佛完全没看到几个老人僵化的表情。
白樱已经见怪不怪了,对几个老头说:“这丫头就这性子,你们就放心走,没人拦得住她的。”
白叔摸了一把脸,忽然就听到那鼠眼男哀嚎的声音更惨烈了,侧首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颀长,俊美邪气的男人正若无其事的踩着那鼠眼男一脚,如履平地一般走了过来。
“楚天尉!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你们的事情商量好了吗?”苏酥问。
“都商量好了,你冒险时带上我,乔植当我们的大后方。”他声音低沉动听,像是钢琴的低音一般富有层次感。
一路走到那秘密山洞前时,苏酥已经察觉到不下十道视线在暗中窥视。
楚天尉一直捏着她的手,能从她指尖的紧绷程度感应到她的情绪:“没事,这群人跟不上来的,还有黄雀在后呢。”
苏酥忽然抱了抱楚天尉,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嗔说:“我觉得这地方就这么毁了太可惜了,反正安排一个苏家祖地也是安排,不如我们以后把桐木乡的人也安置了?”
“好。”一个字,一个承诺,干脆明了。
苏酥知道,直到现在白叔他们仍然心怀芥蒂,担心他们并不会妥善安排桐木乡的村民们,她只好把话摆到明面上来说一次。
进了山洞之后,几道手电筒的光将那光滑的石壁照亮,上面泛着一层清幽的光,带着一丝寒意。
苏酥注意到这儿的泥土,并不像是红土,而是黑土。
就像是那群人挖掘出来的底层土一样。
苏酥拿出印章递给白叔,想看看那机关在哪,这么一个小玩意儿,竟然还能拆成两部分?
就在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白叔已经拿出一枚针,从印章底部沾染了红色印泥的地方抵进去,这一块印章瞬间多了一道切割好的缝隙。
紧接着,白叔小心翼翼地从光滑的外壳里,取出连接印章底部的钥匙部分,抽出来一看,里面玉石凹凸不平,像是精雕细琢后的机关钥匙。
她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拿玉石做钥匙,是真的不怕摔碎了啊!”
白叔拿着印章的手一顿,瞪了苏酥一眼:“你这丫头,能不能说点吉利的,再说了这玉石哪有那么容易碎?”
苏酥不再说话,但对于祖宗们当年的奇思妙想和稀奇古怪的设计,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悬命丹的药方,已经被无洲盟的人带走,这事让她感觉十分头疼。
她现在手里有了太素九针和毒经,就差几个保命良方,就能和无洲盟好好的谈谈条件。
正在她出神之际,山洞里有一道石门竟然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宽阔的洞天福地来!
即便是炎炎夏日,都能感觉山洞中的温度,可能只有几度。
苏酥没有贸然走进去,望着白叔说:“您进来过吗?”
白叔摇了摇头:“我们每一代族长都会学习怎么开机关锁,可是没人敢来开这扇门,老人家说了,不到生死存亡之际,不能妄动。”
“唉,你们这群小辈,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往后能够见识更多的美景,吃更多美食,可比我们一辈子清高来得实在多了。”白叔颇有感悟的说。
楚天尉耳听八方,此时忽然道:“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