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米勒？”
见对方一脸迟疑，暮秋快步跑向玄关，抓过上面的报纸撤了回来。
站在男子面前，她先是看向报纸，然后看向男子，接着再看向报纸。
果然一模一样。
“你是米勒·加百利·维奇亚？”她指着报纸上的图片给他看。
“我是叫米勒，但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加利亚。”
“是加百利·维奇亚。”
叫米勒的男子挑高一侧眉目，他的表情告诉暮秋，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个倒霉的家伙叫什么。
“程暮秋小姐，你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我跟你的那个加利亚长得很像吗？”
听对方喊出自己的名字，暮秋更加惊讶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
“当客户在镜子上写下扫除师时，我们之间就达成了协议，所以知晓一些客户的基本情况不足为奇。”他说得轻描淡写，“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收拾玄关？打扫厨房或是客厅？”说着，他走进厨房，单手拂过案板，一层油腻瞬间粘到了他的指尖上。
那是双养尊处优的手，手指细长，皮肤细腻光滑。正因如此，暮秋非常怀疑他做清洁的能力。
“这是栋老房子了，油脂是常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很难去掉。”
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给他解释，或许因为他此刻的表情变得有些冷峻吧。
突然，他伸出手去，从身旁晃动的空气中轻力一抓，就抓出了一张湿纸巾。熟视无睹的擦掉手上的油垢后，他将它揉成一团，丢回了空气里。
“这里真是一团糟。”
“你真不是米勒·加百利·维奇亚？”
她跟着他走出厨房，继续对比着眼前的米勒跟报纸上的米勒有何不同。比来比去，得出的结论是眼前的这位米勒比报纸上的那位米勒还要英俊。
“程小姐，玄关的整洁影响着房主的整体运势，客厅则影响着房主与家人的关系，厨房能够提升屋主的爱情运，所以你想给房子做个全套打扫，还是只做单项？”
他走向了另一头。暮秋猜想他的下一个目标或许是自己的卧室，于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堵在了门口。
“这里不需要。”
透过她的头顶，他看向了整套房子里最为整洁的区域。里面的衣柜没有柜门，衣服整齐的叠放在一起。床头柜上放着一些书籍，也排列有序。
他的视线落到她的双肩上。这让她意识到了自己在浴巾下还光着身子。她大叫一声，将他撵回了客厅。
卧室门在两人间关上了。
.
换好衣服出来，客厅里根本没人。
幻觉？
就在暮秋思索着这幻觉有多么真实时，浴室里传来了水流声，她快步跑了过去。
眼前，米勒正蹲在马桶旁往里面倒着某种奇怪的液体。
“你在做什么？”她问。
“工作。”
“不用了。”
“程小姐，浴室的整洁关系到屋主的整体运势。如果你不想让我帮你打扫别的房间，那至少让我帮你打扫打扫这里。”
“真不用你操心，我自己能做。”说这话时暮秋很没底气，毕竟人是她叫来的，而现在她想反悔。
米勒无视了她的话，他拿起一旁的刷子清理起了马桶内壁。见他依旧我行我素，暮秋百感交集。
“你真不是报纸上的那个米勒？”
这次他似乎被她问烦了，伸出手来，“报纸给我看看。”
眼前的报纸整版梳理着维奇亚家族的祖宗十八代。它先夸了米勒如何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接着话锋一转，开始大谈特谈维奇亚家族。它将维奇亚家族的庞大家族产业分析的头头是道，吹了个天花烂醉。好像他们那家子就是这个星球上最富有、最有势、最牛逼的一群人。直到全篇结束，它只字未提米勒的演艺事业。
米勒没有细看，他的视线快速扫过报纸后将报纸还给了暮秋，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跟报纸上的那位大明星有多么惊人的相似。
“他名气很大，你不会不认识吧？”暮秋依旧不死心。
“不认识。”
“但他名气太大了，活在这个星球上想要忽视他都不太可能，真没人对你提过你很像他？”
“没有。”
她不再多问，管他是不是报纸上的米勒她都准备偷拍一张他的照片。
就在她拿出手机准备偷拍时，他突然起身，吓得暮秋差点儿把手机掉到了地上。
他的关注点不在暮秋而在窗外，接着他又蹲下了身子，若无其事的做起了手里的活儿。
“你为什么要当清洁工……哦，不，是扫除师？”
虽然人各有志，虽然清洁工也是份正当职业。但如今的社会很多人都只想着赚大钱，所以暮秋无法理解眼前这位先生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份职业。毕竟就凭他的长相跟气质，充当米勒的替身也不愁找不到工作。
“我喜欢这份工作。”暮秋没想到他会回答，“每套房子都有自己的气场，它与屋主的运势息息相关。我希望通过改变屋子的气场来改变屋主的气场，从而改变他的运势。”
这回答让暮秋为之一振，但也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个困惑已久的现实问题，“你收费高吗？”
“不高，你不用付钱。”
暮秋瞠目咋舌，“不用付钱？”
此话一出，米勒突然起身，手里的马桶刷顿时像把利剑握在手里。
暮秋急忙后退，她担心被打的模样让米勒恍然大悟，他急忙丢掉了刷子。
这时，远处一道惊雷晃过天际。
咔嚓——
咣当——
哗啦啦啦——
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顿时变得彤云密布，窗外下起了倾盆大雨，天与地变得浑浊，浴室也暗了下来。
就在暮秋还没弄懂怎么突然变天时，窗外一道白光闪过，冲击波震开了窗户，玻璃碎片在浴室内飞溅。米勒一把抓过程暮秋，一个转身，将自己毫无防备的后背完全暴露在了飞来的玻璃碎片中。
鲜血霎时染红了视线。
暮秋尚还清醒的最后一秒，她透过米勒的发梢，看见了原本有窗的那堵浴室墙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身旁的空气嗤嗤作响，蛛网般的电流从两人身旁交织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