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渡口是青云山脚下的一个小码头,左右进深只有五尺左右,刚好能容纳一条小船进出而已,连转个方向都做不到,说是码头都是有些夸大了。
“砰,砰,砰。”
老张头敲了敲自己的旱烟,在破旧的船沿上践起了一阵火星。他猛地吸了一口。闭上眼睛,抬头面向天际,静静的感受着旱烟的辛辣之气在在嗓子中流淌进口中.........半晌,阵阵的烟雾从老张头口中喷涌而出。感受着一股甘甜从嗓子中回到口腔。一阵精神气涌了上来,早起带来的的困倦一扫而空。
船夫老张头已经在这里摆渡十几年了,年轻的时候也在外面闯荡过,有过一些见识。不过年纪一大身体就跟不上了,又膝下无子,于是回到家乡,在这青云河谋了个船夫的差事,这一干就是十几年。
天刚蒙蒙亮,老张头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半个多时辰了。这是老张头每天跑船的规律。凌晨的时候将船开到牛渡口等候。半个时辰后开到对岸,到黄昏的时候再开回来。每天两趟。一趟不多,一趟不少。十几年来都是这样,从来没有改变过。
“看来今天是没有人了嘞。”老张头心里思忖道。
这牛渡口一般都是这么个情况,除了逢年过节有寥寥几个香客到青云观烧香的,或者是说去请山上的道长下山做法事的时候人会多一点以外,平时若是冷不丁的冒出三五个人来,反到是奇怪的事情了。
对于船客的多少老张头也并不会有多担心怎么着的,这个渡口东主是本地官府,为了方便临近几个村子出行,才在这里设置了一个小渡口,自己是按月领钱,每天保证来回两趟,少几个人还乐在清闲,何况人一多,自己这巴掌大点儿的船也装不下不是。
“叭”的一口,抽完了最后一口旱烟,老张头又往岸边山间的小路望了几眼,见着实没有一个人影,旋即将烟杆子往腰间一撇,起身解开绳子准备开船。
“老张叔等一下。”
就在老张头准备撑杆离岸的时候。嗖的一声,岸边的密林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踉跄一下,险些没有站稳。
突然这么一下,老张头险些被吓了个结实,这是一个约莫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高六七尺左右,模样还算俊朗,就是皮肤黝黑,头发凌乱无比,头顶上还挂着几片林中的树叶,穿着一身的青衣道袍早也已被露水湿了个遍,背上背着个都快赶上他人那么大的包袱,看起来很是狼狈。
“哟,小王道长,今儿稀罕的很呐,看你这幅模样怕不是你师父的青云观被李家二寡妇拆咯,你自己跑出来逃难了吧。”
认出来人后,老张头忍不住的打趣道。
“老张是您可真是老不羞,那儿能啊,这不是为了赶上您这趟船吗,要不是闷头跑,指不定就只有看着您的船屁股没地儿追去了。”
对于张叔的打趣青年显得并不是很在意。
“得,看来你小子还算是运气,拖了我这口烟瘾的福,年纪大了,要不是靠着这一口,别说撑船了,怕是连这把老骨头都散架咯。”
老张头指了指自己腰间的烟杆,示意若不是临了过了这么口烟瘾,早就撑船过河去了。
“可别这么说,看您起的这一大早,可比我那师父还强不少勒”。
青年看起来还有些腼腆的。”
接着又闲扯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老张头这才撑着杆,慢悠悠的载着青年离开了牛渡口往对岸驶去........
要说这青年是谁,可不正是起了一大早从山上下来的王阳。
本来按照王阳之前的预计,卯时出发,从山上到渡口,时间是绰绰有余的。
奈何他这不正经的师父今日不知为何极为反常,非要让王阳把酒一叙,然后再走不迟。
虽然对于师父今天的行径感到不解,可想到自己走后,就只剩他一人独处于这青云大山之中,无所倚靠。李家二寡妇可能会时常来造访,但时日一长,忍受孤寂之苦是在所难免的。
于是乎便有了之前岸边的一幕。
“从山上一路下来。若不是把三阳经里面的轻身之术用到力竭,估计就要再等上一天。”
王阳内心腹诽着
看了看手里不及手掌大小的令牌,冰凉的手感透过皮肤直达血液,让王阳有些诧异。这是在下山之前师父人给他的,令牌通体漆黑,呈菱形,看着不大入手却有些许沉重,不知用什么材质打造而成,令牌的正面入眼便是一个已经变了形状的“灵”字,与边缘一些奇怪的花纹连接在一起,而背面则是印着几朵凹陷的云朵,一眼看看去平平无奇,仔细看却给人一种飘在空中的感觉,灵动无比。
临走师父跟他嘱咐过,凭借着这块令牌便可以进入一个叫灵云派的仙人门派学习仙法,从此以后便可以像仙人一样飞天遁地,长生不老。
至于灵云派在什么位置,如何去得,王阳则是一概不知,用他师父的话说便是“缘到了,便到了”。
“到了勒,小王道长”,王阳的思绪被老张头的一阵吆喝声拉了回来。入眼便是一个不大的村镇,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样子,由于地形的高低落差,这十几户人家呈阶梯状分布着,看起来很是零散。
对于这里王阳还是比较熟悉的,之前为了给师父打酒来过几次,李家二寡妇就住在村子东头最下面的那一家。
“劳烦您老人家了。”
“嘿嘿,不劳烦,不劳烦,你这孩子给你老张叔客气个啥。”
辞别了老张头以后,日头就已经上了三竿,看着眼前的崇山峻岭,王阳自觉的加快了几分脚步,轻身术全力施展,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山间灵活跳跃,一会儿便消失在大山之中。
这轻身术是三阳经第一层里唯一增加移动速度的术法,施展起来身轻如燕,健步如飞,可飞檐走壁,攀山越石。除了轻身术外,王阳还学会了火弹术和强体术,但是由于境界太低,不能长时间的施展。比如这轻身术,全力奔袭下,最多也就两刻钟便理力竭了,而强体术和火弹术便更不济了,能坚持一炷香便已经是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