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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与幸运女神的擦肩而过

难道笑容真的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吗?难道笑容真的是被神明大人控制的,在人们不经意间就会被收回的吗?

难道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中真的会发生只有在梦中经历过的,符合轻小说设定的事情吗?

对于一味的对笑容抱些偏见的我来说,失去笑容真的可以让自己的生活变得轻松吗?这真的是一件值得可喜可贺的事情吗?

我左手托着下巴,左肩紧紧的贴住公交车车窗,边嚼着今天早上在乘坐列车前特意买的口香糖边思索着这些留在心底的疑问。

今天所经历的一幕幕让我不难会产生这样的以前从未有过的疑问。

咕咕咕。

肚子发出的微弱的声音随及打乱了我的思索。虽然肚子发出的声音很少,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在安静的公交车上还是能够听的很清楚。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瞬间改变了自己刚才懒散的坐姿,腰板笔直的端坐在座位上,双手也不忘放在大腿上。

不过好在这时乘坐这辆公交车的人不是很多,就算是离我位置最近的前面的那个大叔,也和我隔着三排的座位。

应该没有人注意到我吧?

再三确定没有人回头看我后,我才敢放松的呼出一口气,看着自己快要饿扁的肚子,有些心疼的轻轻的揉了几下。

“是时候该快点回家了。”

在思索这些疑问前,还是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吧。

为了缓解肚子的饿意,我放慢了呼吸的速度,身体重新懒洋洋的倚靠在公交车座椅上,把视线连同精力转向沿岸的风景。

黄昏之时,被夕阳笼罩住的千叶市的景色丝毫不亚于刚来到时还下着微雨的千叶市的景色。夕阳所独有的金色光芒铺遍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给这座因缺少笑容而显得忧郁的城市染上了新的色彩,染上了只属于黄昏之时的色彩。整座城市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充满了活力。

“哎?哎!”

可能是因为我现在坐的姿势不是很舒服,再加上今天超出我平均运动量的原因,我的左腿突然就抽筋了。

害怕有其他乘客听到我的哀叫声,我便用右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左腿的痛苦让我一时难以忍受,为了缓解疼痛我只好扶着公交车座椅慢悠悠的站起来,然后右手拉住车上吊环让身体保持平衡。

本以为站起来会继续有疼痛感的,但出乎意料的是才刚站起来还没几分钟,疼痛感就消失了。我尝试着走了几步,发现以正常速度走路的话还是会很痛的。

嘶——。

正当我准备为自己身体恢复能力比预想中的要强而感到高兴时,公交车突然间降低速度了。公交车的突然降速让我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开始随着公交车前倾。

“哎!糟糕了!”我可不想在公交车里摔倒啊!

眼看就要摔倒了,我只好在慌忙中用双手支撑住公交车的车窗玻璃。

叮——。

明明刚才好不容易才站稳的,左手却在阴差阳错间按到了“下车按钮”。

话说我今天的运气值也太差了吧?明明才刚去完神社祈福的说。

“你这小子不要随意在车上走动啊!还有,就算马上快到站了,也不要这么着急好吗!你知道在车上随意走动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吗!”

前面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朝着我挥起右手大声的训斥道。坐在前面几排的其他乘客也随及把视线投到我的身上。

我刚才辛苦做的“功课”全都作废了啊!

“叮当——。樱绘公园站到了,樱绘公园站到了。”被司机训斥完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公交车上的广播就响了起来。

“这不就到站了吗,刚才有必要提前站起来吗?行吧,快点下车吧。哎,每次工作都会因为你们这些不遵守公交车规定的人变得麻烦起来。”

“我还没……”

我还没有到站呢,刚才是不小心按到下车按钮的。这样的话,让刚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我还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对不起,给您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说完我便低下头快速的走出了公交车。

滴答滴答——。我才刚刚走出公交车,原本被夕阳笼罩住的天空就下起了小雨。

今天的我还敢再倒霉一些吗?

我忍着刚才左腿抽筋后留下的疼痛,一个人走在这条完全暴露在秋雨中的路人稀少的小道。

看来我身体的恢复能力也不过如此啊。

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才能到家,我只好重新点开了手机上的谷歌地图软件。

“按照地图显示的话,我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离家应该不是太远的吧?”

啪嗒啪嗒。有几滴雨滴重重的落在我的手机上。我并没有紧接着去擦拭留在手机上的几道雨痕,而是抬头看向天空。

此时的天空被几片厚厚的阴云所遮住,刚才光彩夺目的夕阳已经完全消散在天空。在夕阳消散的同时,这座城市看似充满着活力的外表也渐渐淡去了,四周阴沉沉的环境又给这座城市点缀上了几层神秘的色彩。现在的天气环境让我感到一种说不出口的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压抑。

“嘛,还是先折断刚才立下的flag旗帜,祈求今天的幸运女神稍微眷顾一下我吧。”

我顶着雨,忍受着左腿的疼痛感,向这条不知道名字的小道的尽头一路小跑过去。走到这条小道的尽头后,视野紧接着变宽了很多。灯火通明的商业街,被人海断断续续覆盖着的人行道,陆陆续续的闯进了我的视线中,这和在身后那条只被几盏灯照亮的小道所看到的风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身体倚靠在转弯处的一处湿漉漉的墙壁上,眼睛紧盯着手机上被我放大到最大程度的千叶市地图。

接下来该怎么走呢?是该朝着那个超市的方向走吗?不不不,我来到时候没有见过这个超市的呀。

“一,二,三。”

“啊!”我被手机突然的来电铃声吓到叫出了声音,手机也差点从手中脱落。

是谁给我设置的这么响的手机来电铃声啊!是谁和我有着这么大的仇恨啊!

额,等等,仔细一想的话,这好像是我为了早上能够早些起床特意设置的来电铃声吧?

嘛,我下次还是换一个不是很吵的铃声吧。

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妈,有事吗?在这么晚的点给我打来电话。”我刚给妈妈说完这句话后,眼睛就紧接着看向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的软件。这时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为晚上6:30。

等等,妈妈不会又要和以前一样,连续吐槽我好几分钟吧!

“哎?这么晚的时间?莫非春树君现在已经离开日本去到了另一个国家,然后用上了那个国家的标准时区吗?嘛,春树君离开日本之前跟妈妈商量一下也不迟呀。等等,不光要瞒着妈妈,还要在时间急迫的情况下去到另一个国家的原因,一定只有那一个吧,对,一定是那一个原因!那就是……”

“那不是因为爱情的原因。”我打断了妈妈的话。要是不打断的话,谁也不知道妈妈会一直吐槽我到什么时候。

“果然是因为爱情啊!春树君竟然不打自招了!”

“妈,我希望下次先讲完重要的事情后再吐槽我,还有,下次要是吐槽我的话能不能换一个较为新颖的轻小说设定和动漫中的剧情。”

“春树君好无情。明明以前一直都在说喜欢这个出现在动漫中的剧情的。”

“我可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不,是从来都没有说过的吧。”

“好了,其实妈妈给春树君打电话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单纯的想听听春树君的声音了。”

“嗯……那个……”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一直发出“嗯嗯”的声音。

“呐,春树君,听到妈妈刚才说的这句话后,现在是不是在……在哭泣呢,哈哈。”妈妈说完后突然大笑起来。

哎呀!又擅自把感情融入妈妈说的话了!

“才没有的事呢。”

“对了,春树君,刚才绫香小姐好像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问妈妈春树君现在在哪里。”

“等等,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非要放在最后才说呢?”

“还不是因为刚才和春树君聊天聊的太尽兴,一不小心给忘记了吗,哈哈。”

“不不不,刚才的聊天一点也不尽兴。”

“哎!明明妈妈感觉刚才的聊天很快乐的呢。”

“不不不,刚才感到快乐的只有妈妈。”

“所以春树君现在在哪里啊?”

被妈妈这么直接了断的问道,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虽然我现在的反应,在电话另一头的妈妈是看不到的,但我还是毫无保留的表现了出来。

“妈,其实啊我现在啊……”。我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其实,我刚才迷……迷路了。”

“不愧是春树君啊,这很有春树君的特色。”

为了让妈妈听不清楚,特意把自己说话的声音降到了最低,然后借口挂掉电话的任务失败了。

“不过我现在知道该怎么回家了,毕竟刚刚看完地图。”手机上被我打开了几分钟的地图软件,让我重新有了说话的底气。

“春树君要是不会看地图的话,妈妈可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帮助春树君了呦。”

“这么简单的事,我也是可以做到的。”话虽说是这么说的,但真实情况则是自己眼睛紧盯着地图的时间都快5分钟左右了,而自己仍一脸茫然的待在原地。

“那春树君回家的路上要多加注意安全呦,还有,别忘了在楼下的超市买一些零食。”

“嗯,知道了,对了妈你知道关于这座城市……”

“嘟嘟嘟……”。我还没有说完话,妈妈就挂掉了电话。

嘛,算了,关于这座城市的秘密还是留给自己以后慢慢去发现吧。不过,我在这座城市生活的时间还会有多久呢,是还有几个月,几年的时间,还是只有几天的时间呢?

“还是快点回家吧。”

我戴上了外套上的帽子,把手机放到口袋里,快步跟上了前面正在等着红绿灯的人群,把温柔的雨声和刚才映入眼帘的两处截然不同的景色丢在了身后,走向了一条自己不确定能不能回到家的路。

周边商店装饰的多彩的霓虹灯和路上停滞不前的车辆照亮了这整条路,高处的商务楼楼顶上的信号灯也破开雨雾照明了夜晚的天空。

这是我在千叶市见到的第一次夜景,第一次下着雨的夜景。

此时,雨变大了许些,刚开始传入耳畔的脚步声也渐渐的被埋没在雨声中。不过行走在路上的人们就像是不知情一样,依旧保持着相同的走路速度向前走去,没有表现出一点慌张,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撑开伞,这场面就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样,习惯了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样。

等等,难道一直都很奇怪的人是我吗?

我双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不是说好现在只想着该怎么回家的吗,那为什么还要去在意别的事情,我还真是爱管闲事啊。

我怀着不安的心情拿出了手机,手指稍微颤抖的点开了谷歌地图。

“太好了,我赌对了!”看到手机上显示的自己现在所在位置离家的位置只有几个街区的距离的时候,我激动的叫出声来。当然这是一件不值得高兴的甚至所有人都能够做到的事情。

穿过几个寂静无声的街区后,那家24小时全天营业的便利店和有些印象的小路,出现在我的眼前。便利店装饰的白色LED灯胜过道路两旁发着微弱光亮的路灯,照亮了本该和周围一样陷入黑暗的街头。看到和身后黑暗形成鲜明对比的光亮,我并没有多想,而是径直的朝便利店的方向快步走去。

“欢迎光……哎!这……这位客人您还好吧?”我刚踏进便利店的自动门,那位梳着马尾辫的女收银员就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哎?没什么啊?”我用一脸疑惑的表情向女收银员回应道。我难道又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但这位客人您的衣服……”。被这样提醒后,我的视线接着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被雨淋湿了,脚边也有雨水正在慢慢的溢出,这乍一看就像是刚被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袭击了一样。我并没有紧接着抬起头,而是一直盯着脚下这块本该是一尘不染的现在却在自己唐突的闯入给弄脏了的地板,随及脸上感到一阵温热。

看来我是被今天的幸运女神抛弃了啊。

“对……对不起!”为了表示歉意,我朝着那位女收银员深深的鞠了一躬。

要赶快离开这里,赶快。

哗!哐!因为我太过着急起步速度过快,再加上地板上有从自己身上落下的雨水,让我脚底一滑,屁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糟糕了!

难道这些年经历过的痛苦又要重蹈覆辙了吗,难道我又要遭到别人的冷眼相待和嘲笑了吗?要是遭到别人训斥的话,我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是该二话不说直接起身逃跑,还是该向店员诚挚的道歉说些类似于保证的话,又或是该一句话也不说独自忍受这一切好呢?

等等,话说自己不是早以已经习惯这样的情况了吗?竟然已经习惯的话,为何还要这样的纠结呢,毕竟不管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无济于事的吧,至少对于我而言是如此的。

我快速的从湿漉漉的地板上站起来,然后朝女收银员的位置一直保持着鞠躬的动作,没有说些漂亮的话,只是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再一次面对这三个选项的时候,我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做法,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三个选项。纵然再给我几十次选择的机会,恐怕我也会一贯从前的作风,在片刻的犹豫过后任仍选择第三个选项。

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是全然不知道的,毕竟我可没有只会出现在小说中的能够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说我只要能够和从前一样在做完鞠躬的动作后意识进入到那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只属于自己的空间就足够了,就知足了,就可以了……

“这位客人,您没有事吧?”

“额……”我并没有意识到那位女收银员说了什么,因为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保持着重重的低着头,眼睛紧盯着地面的动作。若现在的动作被旁人看到的话,恐怕会被认为成奇怪的招客的人体模型吧。嗯……要是正如我所想的话,只是希望不要向警察投诉为好。

我屏住自己愈来愈沉重的呼吸声,把仅传入耳畔的雨滴微弱敲打玻璃的声音和便利店内急促的脚步声抛在身后,自己的意识则在慢慢的进入那个只属于自己的没有痛苦的脱离世俗的世界。

哗。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落在了我的头上,遮住了我的眼睛。这毛茸茸的触感……应该是毛巾吧,但是为什么会在这时出现呢?难道是幸运女神对我今天所经历的倒霉遭遇的怜悯,又或者是……不会吧。

“这位客人真是不小心啊,要是淋湿头发不及时吹擦干的话,是会感冒的呦~”

真是个温柔的人啊,明明是可以对我不管不顾的,明明我才是弄脏地板的罪魁祸首,明明……

“这位客人可以自己用毛巾擦拭头发吗?”

“额……”还没等我做出回应,那位温柔的女收银员就把那条触感毛茸茸的毛巾轻轻的放到我的手里,然后伸着懒腰走到便利店自动玻璃门处,仰起头,眼睛注视着被雨水浸湿的灰蒙蒙的天空。

“我呀,小时候很喜欢这样的下雨天,这种下着大到不至于刚出去就会被淋成落汤鸡,小到可以在路边形成一小滩水涡的雨天,所以每次遇到这样的下雨天的时候就会兴高采烈的跑到街头玩耍,哈哈,正因如此会经常被妈妈‘要是你再淋湿衣服的话就不要回家了!’这样训斥道,不过那时妈妈的训斥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多的约束力,反而让我变本加厉的继续着自己的‘雨中娱乐’……”那位女收银员突然意味深长的停止了说话,虽然只有短短的不超一秒钟的时间,但我还是非常在意的抬起头,看着那位女收银员写着忧虑的背影。

“不过,现在变得开始不喜欢这样的雨天了,毕竟被雨水淋湿的话,会发生生病等一些让自己心情变得糟糕的麻烦的事情。嗯……如果要为发生在我身上的这种彻底的变化说明原因的话,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自己做出选择的原因吧。”那位女收银员放慢语速说完这句话后,迎着自动玻璃门向前走了一步。咔嚓。便利店的自动玻璃门随及打开了。

我向那位温柔的女收银员的背影投去了写满疑惑的眼神。她身着的黑色的工作服和便利店外的天色混为一体。

比起“没有被责骂反而还被关照了”这样奇迹般的事情,我更在乎这位女收银员说的话。

为什么要对着我说这些让我不明所以的话呢?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我有些疑惑不解的用那条沉甸甸的毛巾遮住了自己的脸。顿时一种薰衣草气味的洗衣液的香气肆无忌惮的刺激着我的嗅觉。

啪嗒。透过毛巾间的空隙我隐约看到了这位女收银员转身向我的方向走来。

“所以不要再在雨中玩耍太久了呦,否则的话可是会感冒的。”这位温柔的女收银员朝着我用温柔的声音说道。借此时机,我拿下了遮住眼前的毛巾,彻底看清楚了她的容颜。这是一个让人在看到后绝对不会想起“成熟”二字的稚嫩的容颜。

“嗯……嗯,对……对不起。”我支支吾吾的回应道后,没有多想就直接绕过了女收银员,向着便利店门口跑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逃走,明明要是想选择逃走的话在第一次就直接选择是再好不过的。也许这就是我和“成熟”两字的距离吧。

在我跑过女收银员身旁的时候,她并没有使用任何的方式来拦住我,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样子。

或许她是看着我的样子想笑,只不过因为笑容而不了了之罢了。要是我这样随意猜测的话,就太对不起她带给我的惊喜和温柔了。

我快速的跑出便利店,奔向眼前这条被黑暗所笼罩住的被雨水逐渐打湿的街道。把自己慌忙的背影留在了还未来得及感谢的女收银员的眼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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