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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女王的节日

一切在金发少年的眼里都如同随处可见的灰尘,一脚可以踩死的蚂蚁,一切都是如此分明,那一种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态。叶落霜也是如此,在他的眼里如同草芥,路边随手就可以采下。这种目光另得洁蒂非常不舒服。洁蒂站在原地,她与淑女一词也终于挂上了关系,毕竟人也会渐渐成长的。

水晶球上漂浮着淡淡灰色的光晕满地的尘埃缓缓升起,染上与水晶球内一般的颜色,凝聚在金发少年身边,就像夜晚璀璨的群星,那样夺目。一时间,周围的人都不自主的发出惊叹,对于金发少年感到了好奇,眼神中更多充斥着崇拜与羡慕。那些人,是多么渴望,可是神并没有眷顾他们。

卡伦主教笑了笑,金发少年应该如此,并没有值得惊讶的地方,他未来可是会攀上高峰的人,怎么会与这些低贱的人一般?闭上眼睛,摊开双手,感受着众人掌声的欢呼,金发少年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远处凯恩王叹了口气,这,并不是他希望的,自己的孩子,不应该这般高高在上。反之,他应该去体会民心,不是这种受众人所崇拜,视一切如草莽。拍拍自己的胸口,有些沉闷,十六岁了他还是那么不争气,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将王位交给他。

金发少年睁开眼睛,眼神是那样尖锐逼人,目光直射叶落霜,那个人令自己厌恶,为什么众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而只有他和旁边的贱女没有为自己的才华所震撼,特别是那平静如同湖水般一样的表情,令人作呕。

“我要他上来!卡伦主教!”一根手指指向了叶落霜的鼻子,一脸的戏谑,写满了骄傲二字“真不知道你们的骄傲在哪里?”

叶落霜看不太清楚,但很明确的是他将矛头指向了自己,这人似乎太过狂妄了不是?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内心的紧张又放下,叶落霜并不用争什么,自己又何必生气,而且他们也不会见到了,一个是高位者,一个是普通人,穿梭在行人之中也不会被察觉的普通人。卡伦主教也是非常为难,看着漫天晶莹落下,只好点名叶落霜。金发少年的面子,卡伦主教也是要给的。

“安塞.叶克落,上来吧!”主教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复杂,真心为这个可怜白眼孩子感受到悲哀,明明都这样了。

“主教,不必为我感到悲哀,神没有看见我,但我会去努力看见。今天也是如此,他刁难我,我依旧会努力去活着!”叶落霜把手放在了水晶球上,水晶球竟然会有河流流经手指缝隙的感觉,这感觉大同小异,水晶球上朦了一层寒霜,那是春日寒冷的触感。

可这仅仅是一瞬间,一切都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叶落霜意犹未尽的触感,以及空中漂浮的淡淡寒意。

金发少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就这样?”但是内心翻腾,虽然他已经料到叶落霜会拥有魔法能力,可他远远超出了自己对他的预想,原本以为仅仅是浮现三两滴水滴,可这竟显现的如此明显,凝结出了冰雾,竟是压了兰斯特入院的合格线!兰斯特学院并不是王国最好的学院,可却是受欢迎的学院之一。因为它的设施较为齐全,一些贵族也在其中,当然这座学校很少招收贵族,大部分时间向着平民开放,入院学费合情合理。在这所学校出来的,都会有所作为。然而这样一个刚刚拥有魔法能力的贱民竟然......

卡伦主教脸上笑容更盛,前十年也并没有在平民之间出现这等有魔法的人吧?或许上天也并没有抛弃他,一双眼睛,换来了魔法,无遗他是幸运的,如果他有所成就,或许眼睛的阻碍也再也不是阻碍。

叶落霜摩挲着自己的手指,那股寒冷,就是魔法?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消散去了哪里。

“恭喜你!安塞.叶克落!兰斯特学院或许会欢迎你!”卡伦主教平复了自己的内心,虽然叶落霜比不上那些同龄人的天才,或许也是处于中游左右的水平,可魔法的拥有者毕竟是少数,即便是中游,也能在人们口中有所流传。

“能否给我几日考虑的时间,卡伦主教。”叶落霜没法订下决定,他并不了解兰斯特学院是否适合自己,自己的家庭能否负担得起学院,一切还需要纳尔丹父母给自己定下。主教也没有强迫,叶落霜似乎是需要自己父母作出决定。但卡伦主教脸上依旧留着笑容,他见过无数经过洗礼后拥有魔法的普通人,他们无一例外,只要是个活的,都进入了兰斯特学院。

叶落霜再也没有看见金发少年,或许它是回到了他的金龙窝里面去,或许也像刚才那样傲视轻物,但这些也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无论怎能说,自己普通人,即便现在能看见一点点,可自从出了教堂,就一直维持在能够看见模糊到光,不再变化。

“上帝!上帝!叶克落,他拥有了魔法,而且有资格进入兰斯特学院!去!去!去!当然得去,这可是一场好机会啊。安塞家终于也要蒸蒸日上了!上帝怜悯!哦,天呐!我快要昏过去了……”纳尔丹太太一脸的紧张瞬间切换成震惊以及喜悦。不得不说,这件事是多么值得骄傲。周围层层人流围了过来,纳尔丹觉得事情不妙,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都寻不到回去都路。

费了好大劲儿,叶落霜合适喘着粗气,更不要说身子比起叶落霜还要矮的洁蒂了,因为身高不高,而且力气小,被来来往往的人流推推攘攘,差点就再也见不到纳尔丹父母了。要不是叶落霜一路没有松手。看着自己白嫩的肌肤被抓成了粉色,透着红,洁蒂心疼着自己。

抵达凡赛都,已经是晚间十分,利维纳准备着女王节前夕最后的一顿晚饭,虽然菜已经摆在桌上许久了,但是一家人依旧吃得很开心,没有丝毫的离别伤情,毕竟在这个时代,这只是一件平常事。

每五年十月的最后一天,是女王的节日,也就是祭拜这片大陆上第一位女王的日子。这一天,家中老小都应该虔诚向着上天祷告女王生前瑰丽之事。而后家中的女子会去给自己挑选一件好看的日子,邀请附近街道邻里去每座城镇的中心参加舞会——这是女王生前最喜欢的。这一天,家中便是女子最大,女子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女子对于未来日子的向往。

同样,也是清洗前年的罪果,在这一天她们都会像小孩一般,无忧无虑。

利维纳静静地坐在窗前,今天晚上的她,定然是无心休息,女王的节日只有经过了洗礼的孩子才能参加,她十六岁洗礼,因此上一次的节日她并没有参加。她当时看着纳尔丹太太那身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别提有多好看,自己也对么想拥有一件。哦!她会拿出自己积攒许久的两百克鲁,去隔壁裁缝店寻制一件合适的衣裳,希望自己也能如同天使一般美丽。

叶落霜坐在楼下的后院,后院不大,仅仅栽种着一些夏天会盛开的却又不知名的花朵,那并不是一些好闻的味道,但是那种清淡的香味,叶落霜并不讨厌。叶落霜想着自己要不要将自己可以看见一些东西的事情告诉纳尔丹夫妇。

算了,这件事就压在心底吧。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和瞎了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有脚步声,听起来像是纳尔丹的。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可能是来找自己谈谈去不去兰斯特学院的事情。

“叶克落。”纳尔丹坐在了叶落霜旁边的长椅上。

“兰斯特学院,是嘛?”

“我来向你征求一些意见,你想不想去。”纳尔丹也有些复杂,如果叶落霜离开了,那么家里他们真的剩下洁蒂了,叶落霜也会做一些小事,但叶落霜一旦离开,洁蒂会很累吧。

“我......想去!可......”

纳尔丹沉默了,如同这静谧的月色一般,过了良久才开口“如果你想去,那去吧,不用担心家里面。其实这次,如果你留下,我会将洁蒂许配给你,你是叶克秋的孩子,跟她并没有血缘关系。看起来,她蛮喜欢你的,你也没有特别厌恶她。可如果你想走,那就走吧,年轻人会去追寻自己的梦想。”纳尔丹的言语,不自觉地透露了一些伤感。

利维纳要走了,叶落霜要走了,最后洁蒂也会走,他们的两个孩子,都会离开他们,叶落霜虽然不是,但又早已经是他们家的一部分,不可缺少,不可分割。叶落霜也不自觉得这般月色寒冷,不禁有些伤感。原来,所有人都是如此伤心,害怕离别,只是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来,强颜欢笑,给他们相互留下最好的印象,看起来非常稀松平常,可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这般。

利维纳擦拭着眼泪,她又何尝不是呢?虽然明天是女王的节日,她或许会盛装出席,她或许在舞厅内欢呼,她或许会是众人眼里的天使,可这一切或许都会在女王节日后的第二日,被黄昏之时的马啼声打破。

自己应该睡了,向着南方,却已经看不见月亮了,利维纳整理着自己的行李,将一切都擦得焕然一新,如果自己还能做什么,这可能是自己最后能尽力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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