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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某一不起眼的宅子里,一人正在花圃里为百花们修剪花枝。
一只白鸽扑腾着翅膀飞进这宅子,豆大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下,最终精确无比地落到那人的左臂上。
那人放下手中干的活,摸了摸它,从它腿上的细竹筒取出纸条,白鸽扑扇着翅膀飞走。
那人拿着纸条快步来到书房,轻扣门,得到允许后,恭敬得推门而入,把纸条递给坐在书桌后的男子:“主子,来消息了。”
说完,便立于一旁。
男子接过纸条,逐字看完,甚为高兴,连说了三个“好”,挥笔在纸条上写字,交于那人。
那人离开,空留一室寂静。
半晌,男子起身,来到窗前,负手而立,神色莫辨:“要怪就怪你们的选择吧,吾也不想的……”
“谁让你们选了吾那位好哥哥,那位命好、被众人所赞誉的好哥哥……”
“凭什么呢……就凭他好?吾不甘心呐……”
“所以……怨不得吾,要怨便怨你们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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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之时,一道黑影自燕府的屋顶上掠过,脚尖轻点,落于主院屋顶上,不闻一丝声响。
颜荼一身黑衣,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回想路线,确认了方向,衣袂微动,如风般往目的地而去。
最后于一院子的屋顶上停下,盘腿而坐,收敛气息,闭上眼,放大听觉,聆听这院子的一举一动。
房间里,桌上微弱的烛光跳动,床上的人儿在睡梦翻来覆去,时不时咂咂嘴,又或是嘟囔几句梦话:
“将军上啊,快上啊!打败那什么武……”
……
“父亲,父亲!爹!爹!我错了!别打脸啊——”
……
似是梦到噩梦,小人的双手不停的乱挥,双脚也在不停乱蹬,被子都被踹到一边,须臾才慢慢平静下来,略带婴儿肥的小脸又浮起了笑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颜荼待了一会儿,知晓了原主这八弟的些许品性,在丑时打更之时回到小院子里歇息,离开时还顺手顺走了一件天蓝色袍子,期间未惊动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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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父派人把惩罚送来时,已是颜荼进小院子的第八天。
看着小厮手中的那本约莫一指厚的《礼》,颜荼咽了咽口水,表情僵硬地把视线从书上移开。
这本《礼》看着虽不厚,然其字却是极为多的,内容也是最为齐全的,原主也就是翻过几页,但也被这书的繁多给吓到了。
如今燕父却是让她把这书抄五遍,还要背下来。
想到这,颜荼都能预料到未来几日自己的悲催日子了。﹏。
而林管家在一旁笑眯眯地继续补充:“……五小姐,惩罚不限时间,完成这些,便可从此地搬出。
原是在五小姐搬进此地时就一块送来的,但因前几日您身体有恙,这才迟了。
老奴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五小姐莫要为难。”
随后喊了声:“丹参。”
丹参上前一步,将书给颜荼身边的紫苏,又退下。
“老爷那边还有事,老奴便先行一步,不打扰五小姐了。”林管家行了礼,和丹参离开了。
院子又重回寂静。
“唉……”
颜荼叹了口气,迈步回房间,紫苏抱着书在后面,把书放在桌上。
“紫苏,取笔墨纸砚来。”
颜荼翻开书,皱着一张小脸,闷闷不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