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要是知趣的,就应该走开,让这对苦命的鸳鸯,可以一诉衷肠。
而她,也的确打算这样做。
倒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大方,而是没必要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执手相望,无语哽咽,这个画面,她实在不感兴趣。
可是还没打算迈步离开,季青雅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伸手把她紧紧拉住,在耳边小声道:“嫂嫂,你不必让开。”
原以为,季青雅对她这般好,是因为她的身份,是季青临的娘子。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季青雅对她好,与她的身份无关。
沈白栀自知失态,连忙用绢帕将脸上的泪痕逝去,转身走前几步,对上她的目光,丝毫不畏惧的说道:“季少夫人,第一次见面,我叫沈白栀。”
这“季少夫人”四个字,咬音特别重。
她看着沈白栀,这个人如其名的女子,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和从小就野丫头惯了的自己,完全不像。
非要说像是的地方,那么就是,两人都是女的,而且年纪相仿,身高身材都差不多,还有瓜子的下巴,也都相似。
除了这些以外,眉眼间没有一处相同。
“我知道,季青临提起过你。”
既然对方不卑不亢,主动迎上她的目光。
那她也不能有任何的退缩,樊家的子女,从来都是挺直腰板子,不管面对什么事,都不会有唯唯诺诺,退缩求全的时候。
“季少夫人真是好福气,能嫁如意郎君,白栀真是无时无刻不羡慕。”
沈白栀人如其名,柔若无骨,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句句都带刺。
这也无可厚非,眼看着一对有情人就要终成眷属,却因为一个赐婚,劳燕分飞。
现在碰面了,酸几句,很正常。
“沈姑娘这话不对,我嫁给季青临是有福气,季青临能娶我,难道就不是福气吗?”
她不假思索,直接回了一句。
刚才沈白栀的话,暗地里不就是嫌她晦气。
兰姐作为市井生意人,自然是不关心富贵人家的生死变迁,可是沈白栀不同,应该很清楚不久前樊家的灭门惨案。
既然能和季青临情投意合,也不会是小门小户的出生。
她也不是看不起小门小户,而是小门小户和季家哪有过多的交集可以情投意合。
“是不是福气,白栀不敢乱说,得青临说了算。”
沈白栀委了委身子,扭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季青临。
看来,也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
也许再柔弱的女子,一旦遇到爱,就会变得奋不顾身吧。
“白栀,别说了。”
季青临上前两步,走到沈白栀的身旁。
这么一看,仿佛成了两个对立,她和季青雅一边,季青临和沈白栀一边。
原本循着季青临美貌而来的姑娘们,又在一边,吃瓜的围观着。
“青临,有她在,我就连话都不能说了吗?”
沈白栀扭头,看着季青临,鼻尖微微一颤,泪珠子又滚滚落下,这我见犹怜的模样,真是把人心肝都快要掏出来了。
很可惜,她不是男子。
“季青临,你们出去互诉衷肠吧,我和雅儿还要继续挑选脂粉。”
她觉得,作为原配,也算是很大方了,完全不介意自家夫君跟别的女子卿卿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