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凡按着他俩，和他们一起躲到了背光的墙角处。
龙骨收起了咋呼，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头。
这老头并没有穿着石心骑士的制服，而是套着一件和身材不太配套的贴体夹克，腿上裹着一条喇叭管皮裤，脚上踏着一双廉价的尖头皮鞋，整个人看着像个滑稽的大龄混混。
老凡？有很多人叫这个名字吗？还是就这么巧，这就是我要找的那个老凡？
龙骨纳闷着。
“你怎么认识我？”老凡用极小的声音向O仔问道。
“我在白府宅邸见过你，右政官的命案现场，还记得吗？”O仔也用极小的声音回答，“你还跟我的上司说过话。”
“……噢，那个橘警官？”老凡忆了一会，迟迟答道。
“是橙警司。”O仔纠正道。
“管它呢，”老凡一脸无所谓，“那家伙可不聪明。”
O仔尴尬地笑了一下。
“你就是老凡？调查部的老凡？”龙骨有些激动。
“是，怎么了？”老凡愣了一下，用他那惯有的拖声曳气的语调问道，“难道我很有名吗？”
龙骨没有接话，他知道眼下不是一个问私人问题的好时机，他们正处在一个紧张环境中，得先解决手头麻烦，再另找时机求解他的身世问题。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老凡？”O仔问他。
“为什么会在这里，关你们什么事？”老凡并不客气地反问他们，“倒是你们，一个中央调查署的探员，一个石心骑士团的护卫，怎么搅到了一起，还进到了这个鬼地方？”
“你认识我？”龙骨瞧了一下自己，确定自己穿的是一身便服。
老凡轻轻一哼：“经过昨天那一下，恐怕整个石心骑士团没有不认识你的了。”
龙骨下巴一扬，想起了昨天大礼堂的事。
“你还挺爱现的。”老凡冷嘲道。
龙骨没有接茬，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们在追查刺杀主政官的凶手，追到了这里，现在你告诉我们，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而且穿成这样，莫非——你是他们的同伙？”
听了龙骨的话，老凡蔑蔑发出一声闷笑。
O仔瞧了一眼老凡的打扮，向龙骨分析道：“如果我没弄错，他也在暗查这个酒吧。”
同是调查人员，O仔当然更明白老凡出现在这个地方的理由。
老凡没有否认，而是再次哼笑了一下，表示至少这个小探员还不傻。
他对龙骨问道：“你？追查凶手？谁给你的命令？朗云斯吗？还是你们老韦？护卫部什么时候开始查案子了？”
“不，都不是，是我自己的命令，我自己要查的！”龙骨一脸凛然正气。
老凡忍不住真的笑了一声，因为他觉得十分有趣：“你在开玩笑？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胡闹？你没有规矩概念的吗？”
龙骨不甘示弱，正声向他说道：“如果一个人跟踪了你几条街，我想你也会想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什么？”老凡表现出一些疑惑。
O仔替龙骨解释道：“那绿眼睛跟踪了他，或者说，是在追杀他。”
“追杀你？”
老凡紧紧瞧向龙骨。
“是的，你知道其中原因吗？”O仔盯着老凡问道，然后他来回打量起龙骨和老凡，“是不是你们石心骑士团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龙骨自然是一脸茫然，老凡却开始思考起什么。
老凡告诉两人：“好了，你们赶紧走吧，你们不该来这，刚才差点暴露了我的调查。”
“喂，这也是我们中央调查署的案子！”O仔提醒他。
“绿眼睛就在下面，我们应该抓住他。”龙骨对老凡说，“相信我，你一个人可对付不了他。”
老凡制止道：“不，他背后还有人，我正要顺藤摸瓜，钓大鱼，你们别给我打草惊蛇。”
“直接把他抓回大本营，再审问不就行了？”龙骨急急说道。
“嘿，应该抓回我们调查署。”O仔在一旁争道。
“你们算哪根葱？”老凡有些不耐烦，他教训他俩道：“我用不着你们这些小菜鸟指手画脚，听着，他背后的头目没有现身前，你们谁都别给我添乱。”
O仔看着老凡一副认真的样子，感觉他应该掌握了比自己多的线索，于是问道：“你都查到了些什么情况？你知道点什么，是不是？”
“没义务告诉你。”老凡毫不友善地回答。
“呵呵，又有什么元老院机密吗？你们石心骑士团办事总是这么藏着掖着吗？”O仔挖苦道。
老凡瞪着他，反问一句：“难道你们中央调查署的秘密还少吗？”
O仔撇了个嘴，表示赞赏对方回击得漂亮。
“你倒是告诉我，你查到了些什么啊？”老凡得理不饶人地追问O仔。
O仔鼓了鼓嘴，也不打算多说什么。
龙骨说道：“你们俩打算就这么僵在这里，还是先下去逮到绿眼睛了再说？”
“你脑子烧坏了还是怎么的？”老凡凶了他一句，“你想在一堆雪原人的后院里把他们的同伴抓走？”
“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些雪原人全是恐怖分子。”O仔说道。
龙骨冷冷笑道：“他们窝藏行刺主政官的刺客，能干净到哪儿去？”
“所以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O仔说道。
出乎龙骨预料，这回O仔的想法倒是和老凡保持了一致。
龙骨有点气愤于这些靠脑筋吃饭、以大局为重的人，他站在墙角，忍不住暗暗捶了墙壁一拳。
他心里有气，很不爽，气的是上次在墓园被绿眼睛打败的耻辱，不爽的是绿眼睛就在眼前他却不能雪恨。
“所以我们就一直等在这儿？”龙骨有些干着急，“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我们在这呆得越久，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一会儿那些大块头都进来了，我们就真的什么都干不了了。”
“那我请教你，就算咱们现在下去把他捉住了，你要如何把他弄出身后这个通道，从众目睽睽的酒吧里把他押走呢？”老凡质问他道。
龙骨愣了一下，然后吞吐说道：“我相信这下面另有出口。”
“你相信？”老凡又是一声冷笑。
“那你打算怎么办？”龙骨问他。
“你们干嘛不赶紧滚蛋，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干活？”老凡没好气地说。
“不，我不会走的，”O仔再次从墙边探出头，望向木栅栏下面，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我也想知道，绿眼睛背后的主使人是谁。”
“你们打算怎么干？”龙骨看看老凡，又看看O仔。
“看来下面还通向别的场所，我们得摸下去看看。”O仔提议。
“不过得低调，一旦侦察到他的接头人，我们就悄悄从那个通道退回去，请求增援。”老凡说道。
“同意。”O仔和龙骨干劲十足地说道。
老凡摇摇头，并不情愿地带着两个“拖油瓶”向楼梯下走去。
老凡走在前面，他一边下楼，一边用手掌虚按在身后，示意另两人脚步一定要轻。
粗木板拼成的楼梯是向下旋转而去的，从上到下，足足绕了四五个圈。
三个人蹑手蹑脚下得楼来，发现那个网格状的木栅栏已经到了头顶上方。透过网格，几人可以看到天空已经黑了下来，皎月正渐渐浮现脸庞。
几人刚猫出楼梯口，一件出乎他们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