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梁山很久,风得意都不说话,亓官颙却打开了话匣:“你三番五次来找我,对我说一些事,也擘画许多事,为什么?”
风得意瞪他一眼:“世事难料,本打算找个合适机会,向出岫……云翁主坦白,把你放了,不曾想你自己挣脱了束缚,把我出卖了。”
“是宇文走之放的我。”
风得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哦?是吗?他为什么要救你?”
亓官颙摇摇头:“恐怕他也不知。”
出了梁山,天地变得宽广起来,然而昏昏沉沉,总感觉有一场瓢泼大雨涤荡心灵,可是它在高高的天上,压抑着底下的人。
“你不再说我害了你?”风得意转头看着亓官颙说。
“终究我是不会放过你!”
“你已经做了……”风得意郁闷地说,“你编的谎话,害得我今生只能孤独终老……”
“我说的不全是谎话……”亓官颙说,“只是换了主人翁。”
两个人,在山丘上下穿梭,都是他在上坡下坎时拉住亓官颙的胳膊。
“你拉住了,不怕我今后再害你?”
“我不拉住了,仉督家族可就又少了血脉……家父生前嘱我杀你,可我为何要杀你?久居梁山,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倒不如和我做个山野村夫,延续仉督家血脉!”
“你说的这些,我全当听故事,但是你记住,我一定会杀了你!”
一声惊雷,吓得亓官颙滑下半坡,风得意赶紧扶树抓草去救他,可没想到,亓官颙竟把他绊倒,两人在山脊上翻滚,弄得浑身伤痕。
“杀了你!杀了你!”
在一片满布落叶的地上,亓官颙艰难起身,抓住身边削尖的枯枝,砍着面前的灌木。可是风得意还在不远处的昏迷,亓官颙到处摸索着,慢慢靠近他。
又是一声惊雷,他仰头大叫,跌跌撞撞,掉了枯枝。
踩着了风得意的手掌,他俯下身,摸到眼睛,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双手鼓起了青筋。突然间,狂风四起,雷声响个不停,他惶恐一会儿,再要动手之时,风得意却醒了。
“快走,找个地方避雨!”他刚起步,就有点步履不稳,好在有先父传授的内力,没有太狼狈。可是亓官颙狼狈,他忍俊不禁,一把拽起他的胳膊,说:“你说话倒狠,居然还怕雷。”
亓官颙挣开他的手,冲他喊叫:“你不要以为善待于我,我就宽恕你!不!”
风得意冷冷地看着他,攥紧的拳头又松开了,直勾勾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任凭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