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昔拖着行礼,她知道,自己该走了,如果之前她一直犹豫是因为对顾祎一直有所期待,那么今天她是因为对他彻底死了心,并且,她有了盔甲,那就是怀孕了,没错,她怀上了顾祎的孩子,她只想要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可以说是金昔有意为之,两个月前是金昔的生日,顾祎又是半个月没回家,她给顾祎打电话,说希望顾祎能陪他过一次生日,两个人从认识已经在一起六年多了,但是一个生日都没一起度过过,顾祎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大概心里多少对金昔都有着一些愧疚吧。
生日那天金昔准备了两瓶红酒,两个人一起喝了很多,也聊了很多,最后顾祎喝醉了,那一夜两个人做了一次又一次的真夫妻。这一夜,金昔是计算好的,做了万全的准备,是的,她想怀孕,老公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所以想有一个孩子陪着自己。第二天一早,顾祎头痛欲裂,看到身边的金昔,他抚摸着金昔乌黑亮丽的长发,对自己的妻子,心里有说不清楚的感觉,一个本来应该熟悉却又陌生的女人。
记得五年前他把自己的初恋女朋友古丽带回家,希望得到父母的认可,可一进屋就看到了金昔,原来,金昔已经先自己一步到自己家见了他的父母,父母看着金昔眼睛里透着笑意,而面对古丽却是不理不睬,那一瞬间,顾祎对金昔厌恶至极,一定是这个女人跟爸妈说了什么,爸妈才对古丽这个态度。
古丽也很受伤,咬着嘴唇一言不发,顾祎看不得古丽受委屈,他找机会,一把拉住正在厨房洗水果的金昔质问:“你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你会在这?”不知道金昔在自己家住了几天,现在俨然是一副主人的样子,帮着自己母亲做饭,打下手,洗水果,让顾祎感觉到格外刺眼。
金昔看着他说:“是阿姨跟叔叔邀请我来做客的?你把她带过来,是要正式见家长了吗?”金昔难过地问他。
“没错,我要跟她结婚,我只爱她。”顾祎恨恨地看着金昔,“我不是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吗?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金昔被他的话激怒了,对他说:“抱歉,做不到。”然后便走去客厅。
顾祎也跟了过去,突然当着自己父母的面拉起古丽,对父母说:“爸,妈,我要跟古丽结婚。”
顾祎母亲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看了看古丽,平静地对他们说:“如果你们结婚,我不拦着你们,我一分钱不会出,房子也不可能给你们买,你们能过成什么样,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从今以后逢年过节不许回家,我就当只生了你哥哥一个孩子。”
没等顾祎说什么,古丽先受不了了,顿时泪如雨下,对顾祎的母亲说:“阿姨,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是单亲家庭吗?就因为我没读过大学吗?可是这不是我的错啊。我跟顾祎真心相爱,如果得不到你的祝福,我宁可死在你们家,我也要跟顾祎在一起。”
顾祎看到古丽如此苦苦哀求的样子心痛极了,抱着古丽向妈妈吼道:“妈,你到底想把她逼成什么样,她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对她?”
顾祎母亲起的发抖,指着顾祎骂道:“顾祎,你看看你自己为了这个女人变成什么样子了,还是为人子的样子吗?怎么?我不同意就要死在我们家,这是在威胁你的母亲吗?”
“如果你们接受她,她怎么会这样?”顾祎跟母亲呛声道。
顾祎母亲气的瘫坐在沙发上,指着顾祎有气无力地对顾祎连说了六七个滚。顾祎悲愤交加,拉着古丽便跑了。留下身后“妈”“阿姨”“妈”的叫喊声。
顾祎心里忐忑着,妈妈她怎么了?被气晕了吗?但看着旁边因委屈而哭着的古丽咬了咬牙,没有回家再看一眼。
但是在他的心里固执地认为之所以会导致这种局面,完全就是金昔的责任,如果不是因为金昔自己跑去了自己家,妈妈又怎么会这么对待自己跟古丽呢?没错,是金昔的错。
所以,即便是最后迫于父母的压力跟金昔结了婚也要让金昔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那他能想到的最能惩罚金昔的方法就是只给她婚姻,剩下的一切都不会给她,自然包括自己的爱跟心。所以,即使是在结婚以后每日让金昔独守空房,偶尔见面一句温情的话语也没有,尽管偶尔心里有愧疚,但是也一直在与古丽一起生活着。
想着想着,本来顾祎对金昔有些愧疚的心瞬间又硬了起来,没错,这一切是她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她自己早就跟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了,又何必过着像今天一样分裂的生活。本来抚摸着金昔头发的手突然缩了回来,穿上衣服便离开了。
等金昔醒过来,身边早已空空如也,金昔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昨天晚上成功了没有。之后的一段时间她一直留意着自己的身体情况,直到一个月以后自己的亲戚已经迟了快一个星期还没来,她知道,自己成功了。验了孕,果然中了。她欣喜若狂,她知道,到离开的时候了。
金昔要先告别,她去了婆婆家,婆婆对她真的更好,之前为了他们结婚出了很大的力,那时候她曾经问过婆婆,为什么会让自己去她的家让顾祎看到,为什么不让他跟古丽在一起,难道真的像顾祎说的,因为她没有学历,又是单亲家庭吗?婆婆拉着金昔对她说:“孩子,单亲不是那姑娘的错,可是她的母亲是开小赌馆的,里面三教九流什么都有,母亲虽然寡居但是一直没单身过,从小耳闻目染能养出什么好女孩儿,那次到我们家看看她的表现像什么样子,不同意就要死在我们家,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是什么?一个家里有这么一号人不是乱套了吗?你不一样,你单纯,没心机,跟你一起的人会很幸福,顾祎会明白的。”
结了婚以后,婆婆为他们两个人买了房子,并且只写了金昔的名字,并告诉她,对她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她能一直留在顾祎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这个家。
面对婆婆,金昔是不舍的,结婚这五年来,除了顾祎不回家,婆婆对她好的没说的,无论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金昔,去婆婆家,从来不舍得让她动一下手,知道顾祎不回家甚至放话不认顾祎这个儿子。但是婚姻不是媳妇跟婆婆一起过的,最终共度一生的是自己的丈夫啊。
金昔没告诉婆婆自己怀孕的消息,她知道,如果婆婆知道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走的。当婆婆得知金昔要离开了,哭着拉着金昔的手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地说着对不起,说顾家对不起她,让她受了委屈,尽管不舍,自己也没有脸还让金昔继续委屈下去,只得答应。
从婆婆家离开后,又给顾祎打了电话,告诉他要跟他吃一顿饭。
如果是在以前,顾祎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但这一次他隐约觉得这一次跟以往不同,她的语气似乎透出来一丝决绝。
到了约定的地方,看到金昔早已等在那里,两眼望着窗外。
顾祎坐下后,看到自己的面前已经点了一杯自己平时喜欢的美式咖啡。
“一份奶,不加糖。”金昔微笑着说
“嗯,谢谢,叫我来有事吗?”顾祎问。
金昔一笑,从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顾祎。
顾祎狐疑的拿起纸一看,离婚协议书跃然纸上。顾祎周日眉头,看着金昔:“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昔笑着对顾祎说:“什么意思需要解释吗?离婚啊!”
“为什么?”顾祎问。
“哈哈哈哈,”金昔大笑着,“我没听错吧,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不知道吗?”
顾祎一想,也是的,这样分裂的生活他早就想结束了,每一天都觉得这一切都是煎熬,可这一天真的到来,却觉得如此得突然。
金昔见顾祎犹豫,对他说:“签了吧,我成全你们。从今以后你光明正大的过你幸福的生活。”
“为什么这么突然?”顾祎有点不敢相信。
“突然吗?”金昔冷笑着,猛然间这些年的委屈都涌入心头,“这一天难道你不是一直盼望着的吗?”
顾祎低着头不说话。
金昔看到他的样子甚是伤心,我不想多说什么了,脸撇过去,淡淡的说:“结束吧,你过够了,我也够了,只希望从今天开始,我们互相不认识,就当从没见过,以后就算见了面也请保持陌生人的姿态,永远不要有任何交集,我是净身出户,你给我的所有东西我都留在了家里,本来婆婆说,这次是你对不起我,要把房子留给我,作为这些年的补偿,但是我想了想,既然要毫无瓜葛,还是应该断的干干净净,所以房子我不要了,我只带走了我私人的东西。”
顾祎没想过从金昔嘴里能说出这么决绝的话来,他犹疑了一下,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金昔看到他的签名,心如死灰,真的结束了。
“你准备去哪?”顾祎问。
“不用你管,只要没有你的地方,哪里都可以。”金昔面无表情地说。
“昔昔,别这样,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还可以来找我。”顾祎的愧疚心突然泛滥起来。
金昔冷笑了一下,“朋友?不,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你最好祈祷我不把你当成仇人。”
“昔昔,难道你认为都是我的错吗?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你当年为了嫁给我,跟我妈你们联手欺负古丽,弄得她无路可走,险些自杀,要不是我在旁边她都已经没命了。”顾祎说。
金昔看着顾祎被古丽玩弄于股掌之下的样子不禁好笑:“是啊,真是巧,她怎么就非在你在身边的时候才要自杀呢?”
“你一定要说风凉话吗?”
“不,不是风凉话,是笑话而已。是,你全对,所有责任都在别人身上,你为了那个女人把你母亲气进了医院住了十天,你一次都没去过是你对,你不顾父母反对把古丽带到母亲的生日宴上大闹是你对,我们结婚的第二天你就跟她一起生活不再回家是你对,既然你那么爱她,为什么结婚的时候你不抗争,等结完才逃走?”
“什么?我妈什么时候住院了?我不知道。”顾祎诧异地说。
“行了吧,你不知道!大哥跟大嫂去你得出租房四次告诉你们妈住院的消息,你的小情人不是说你不在家,就是说你不肯去,你还装什么?要不是这样,妈怎么会气的不让你进家门!”
顾祎还没反应过来,金昔接着说:“现在我输了,我退出,你们幸福的生活吧,我还真想看到你们幸福的样子!”说完,拿起协议书就离开了。留下顾祎怔怔的呆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