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也不归楼!
青云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
当年风吟子与魔帝擎苍,曾在此楼,对饮三千美酒,而成佳话。
如今时光已逝,佳人难寻!
唯有一首《醉不归》,还留在墙上。
诗曰:
一壶浊酒天下品,两岸明月共此时。
天涯何处秋风起,今夜无眠醉不归。
秋瑟几人一进门口,就看到了这首诗,挂在前厅的墙壁上。
秋瑟不禁问道:“这就是当年与魔教决战之时,风吟子前辈赠与魔帝擎苍的那首诗吗?”
叶守正抬头看了看,说道:“不错,正是这首诗,秋老弟,你旧居京城,难道也听说过这首诗?”
秋瑟道:“我也是听家师偶尔提起摆了!”
叶守正想起司马长空,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说话间,叶守正已经引着四人进了包间。
店小二连忙跟在后面问点什么菜。
叶守正快速说道:“一酒二汤三鲜四素五荤六珍!酒要热的,其他快点上!”
店小二说道:“好勒!客官!酒一直热着,马上就给你上!”
店小二走后,秋瑟四人都奇怪,哪有这样点菜的?
一点就是二十一道不说!
而且那店小二也不问清楚菜名,就下去了!
显然,他都明白!
看来,这叶守正必是这儿的常客!
趁着上菜的空档,秋瑟又聊起刚才的话题:“叶兄,听你刚才的口气,好像对那首诗很了解,能给我们讲讲吗?”
叶守正哈哈笑道:“好!现在正好无事,我就给你们讲讲!”
他摆了架子,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话说,当年魔帝擎苍,统御了西域三十六国之后,早有挥军东征,侵我中原的打算!”
“经过三年的厉兵秣马,魔帝擎苍,终得三十万精兵铁骑。”
“雄心壮志催使之下,他终于决定亲自率领大军,开始第一次东征。”
“浩浩荡荡的大军,从西域星辰海出发,一路沿江而下,连破三关十六城,打到了青州地界。”
“朝廷告急!”
“江湖告急!”
“风吟子前辈,临危受命,立马率领武林有志之士,赶往前线相助!”
“来到前线之后,风吟子将所带的三万人马,兵分成十八路,名为‘风行十八营’,代号‘风行者’。”
“这些风行者的唯一任务就是,绕到魔军后方,切断他们的补给和通信!”
“通信一断,分布在各地的魔军,瞬间变成了无头苍蝇一样,在辽阔的青州大地上,乱飞乱撞!”
“魔帝擎苍知道后大急,连忙派精兵围剿这股来去如风的‘风行者’。”
“可惜,这些风行者,每一名都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他们虽然不能每一个都能够以一当十,但他们若想退走,简直易如反掌!”
“魔帝擎苍围剿几次不成之后,大骂这群风行者,是流氓中的悍匪!悍匪中的流氓!”
“几经焦虑之下,魔帝擎苍决定合兵一处,全力进攻青云城。”
“青云城往西三十里,是一条南北延伸三百里的龙庭湖,青云城若被攻下,魔军就能够以青云城为据点,进可攻,退可守。”
“接着,沿龙庭湖,乘船渡水,一路南下,就可以跨过崇山峻岭,任意纵横中原南部各州!”
“风吟子得到消息之后,大惊,立马带人增援青云城守军。”
“等他赶到时,魔军大批人马已经在龙庭湖西岸驻扎!准备开始渡船而过!”
“谁也想不到的是,这夜,风吟子正在伏案思考对策之时,魔帝擎苍突然登门而入!”
“二人一见,并不想仇人那样,分外眼红,而是像神交已久的老友那样,生出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魔帝擎苍上来就他可愿归顺,风吟子笑了笑,反问道:‘敢问魔帝为何而战?’。魔帝说:‘好男儿生当雄霸天下,当然是为战而战!’,风吟子微笑不答,在纸上写下了这首《醉不归》。”
“魔帝擎苍看后,微有不解!”
“风吟子给他解释道:‘这中原腹地就好比一壶浊酒,天下人人都想去品尝它,正如现在的你。但是,跟着你的那些士兵,此刻望着月亮,又在想着什么呢,是不是跟着你一起也在想着雄霸天下呢,还是在思念着家乡的月亮和亲人?我们都是同一个明月下的种族,为何如今会分居两岸相对而立?长夜漫漫,秋风骤起,此时,他们本应该抱着妻子睡在家里,而如今,又为何会沦落天涯至此地呢?这些难道不是你的私心造成的吗?现在你若后悔,退却大军,把他们送回家去,让他们与家人相聚,那么,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也会陪你不醉不归。但是,你若执迷不悟,依然挑起战火,那么,龙庭湖就是他们的埋骨之地,永远也归不去了!”
“魔帝擎苍听了之后,勃然大怒,誓要与风吟子决战!”
“风吟子当然是临危不惧,应邀而战!”
“是夜,龙庭湖平静而又汹涌,明亮的月光下,二人皆是负手而立于湖面之上。”
“那一站就是一晚,直到第二天早上,东方鱼肚白漏,二人都没有动过!”
“当时,两岸的士兵都看傻眼了,皆是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
“只有少数武功精深的人知道,他们是在用元神交战!”
“最后,二人又从早上持续到夜里!直到月亮正圆之时,二人同时狂笑,接着三百里龙庭湖像是炸了锅一样开始咆哮!”
“没人知道哪一场战斗的胜负,只知道魔帝擎苍与风吟子结束战斗后,又在此地,也就是醉也不归楼,对饮了三千美酒!”
“第二天,旭日东升,秋风微皱,龙庭湖面,一片波光粼粼。”
“就在大家都以为,要开始决战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对面的浩浩荡荡的魔军开始撤退!”
“众人欣喜若狂,要准备摆酒庆祝,这时,人们才发现风吟子,不见了!”
“众人四处寻找,却始终找不到他的下落!”
“后来,人们才知道,他早就在前一天晚上就离开了!原来他早就知道,魔军要撤退的消息!”
“风吟子前辈,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来去如风。”
“国家危难之时,他立马第一个赶到,事情解决后,他又悄悄的走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正是我辈江湖人士的楷模!”
秋瑟听完之后,拍手大笑道:“好!叶兄能将此诗的典故,说得如此唯妙唯俏,看来对此诗也一定是非常喜爱了!不过,叶兄好像漏说了一个人?”
这时,菜肴已经开始上来!
叶守正一边忙着与诸位倒酒,一边诧异道:“哦?不知秋老弟说的是何人?”
秋瑟道:“逍遥王!”
叶守正叹道:“没错!当年守城的领军大将,正是逍遥王!那时候,他还是先帝的四皇子!”
“魔帝擎苍登门的那晚,逍遥王也正好在此楼密会风吟子,商讨对敌之策!”
“还记得,当年魔军进攻最猛烈的时候,也是逍遥王身先士卒,手持一杆烈焰游龙穿甲抢,挡住了敌人最精锐的黑旗死神军团!”
“可惜,现在物是人非,当年英俊潇洒的逍遥王子,已经不在!”
秋瑟也跟着叹道:“是啊!只恨自己没有早生二十年,一睹逍遥王的风采!”
叶守正端起酒杯,说道:“不提这些了,今日我主要是替我们州府大人,为四位少年俊杰接风洗尘,今日州府大人有要事在身,实在抽不开身亲自前来,故而我先自罚一杯,替州府大人向你们陪罪!”
秋瑟站起来说道:“唉~,这是哪里话!应该是我们叨扰了才对!”
酒过三巡,该说的场面话,大家说的都差不多了。
沐春风觉得可以步入正题了,于是,开口问道:“敢问叶捕头,可否认识赵家公子赵文龙?”
叶守正一愣,赵文龙?
没这个人啊?
但是,他马上就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哦!你说他呀!嗨!那是赵家的孽种,从小被送到外地养着,听说最近才回来,怎么你们跟他有过节?”
沐春风角色一沉,说道:“哼!岂止有过节,我怀疑我们的钱袋,都是他偷的!”
夏花脸色不高兴道:“大师兄!你凭什么就说是人家偷的!我看就是你自己想私吞我们的差旅费,故意骗我们的!再说了,他一个富家公子,偷我们钱干什么?”
沐春风说道:“师妹!你没听叶捕头说吗!他就是赵家的孽种,一听就是不受待见的奴婢生的,哪里还什么富家公子?你别犯花痴了,好不好?”
夏花怒道:“哼!奴婢生的怎么了?奴婢生的就一定是孽种吗?奴婢生的就一定是鸡鸣狗盗之徒吗?”
她目光一转,看向叶守正说道:“叶捕头,你说呢?”
叶守正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们先聊!我上个茅房方便一下!”
说着,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夏花看着他溜走之后,又把目光锁向了一旁的冬瓜:“冬瓜!你说呢?”
冬瓜一手啃着猪蹄,一手抓着鸡腿,满嘴流油地说道:“啊!你说什么?师姐!我刚才在吃东西,没听见!”
夏花看着他那装糊涂的吃相就生气,接着,她又把目光扫向了秋瑟。
秋瑟连忙摆手,说道:“二师姐!你别问我!我刚才喝的有点多,我也什么都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