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島。
碧海藍天,白色沙灘,人山人海。
風和日麗的正午陽光,照射在白色的沙灘上,照射在湛藍的海面上,照射在人群咖啡色的肌膚上。
有的人在海洋玩水,有的人在沙灘上狂舞,在沙攤上的某一處,放著一台音響,音響正放著一首首舞曲,讓海攤上的人們不自覺地跟著這一首首快歌起舞,好不快活。
而在沙灘後還有著一排又一排的飯店大樓,讓來這裡遊玩的旅客,玩累之後可以有個休息的空間。
在其中一棟大樓的六樓位置,有著一座露天游泳池,但這個游泳池卻不是對外開放的,還是被特別的VIP給包了下來,空蕩蕩的露天泳池,只有兩個人在待在這裡。
嘩啦!
泳池炸裂,像是有一顆深水炸彈在水裡引爆了。水幕升起,一直飆升到了一層樓高才落下。
水花落下,卻沒有落在了泳池邊的四方,而是在空中時就已經轉變成了白色的水蒸氣,只有殘存的幾滴水滴。
弱弱地滴了下來。
「差不多了嗎?」小楓正躺在一張躺椅上,躬著手為枕,愜意地說道。穿著一條泳褲的他,身上並沒有一塊塊腹肌,手臂上也沒有粗壯的肱二頭肌,但也沒有任何一吋多餘的肥肉在他的身體上。
「嗯嗯是差不多了。」少女踏上泳池的階梯,從泳池內走了上來,而她原先所待的泳池內,有一半的水都不在裡頭了。
洪玲玲,從前是納蘭城洪家的千金,在洪家裡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但是不幸的是,家族慘遭滅門,在九死一生之際,被八至尊裡的蓮王所救,逃離納蘭城後,被八至尊的蓮王收為徒,奉師父之命與莫紹一起加入獵手組織七幻門,為了就是有一天能向仇家,宇文惑報仇。
與莫紹一起完成第一份獵手任務後,來到了七幻門的上海分部,沒多久就被組織裡的前輩小楓帶到鬼島,進行獲取新靈器的修練,只是沒想到的是,這一待就待了快半年之久。
「總體積一千兩百五十立方公尺的水,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被蒸發掉了一半,看來修練是已經大功告成。」一名穿著白色短褲,棕色海攤服,敞開著黝黑胸膛的男人,脖下留著修飾過的落腮鬍,走進了這間VIP泳池,看到泳池內的情況,不禁嘖嘖稱奇的讚嘆道。
「多姆萊滋先生,這幾個月都麻煩你了。」玲玲一頭翹立的短髮,穿著一套紅色的連身泳衣,向這名叫多姆萊滋的男人鞠了躬。
雖然玲玲在身材上雖然沒有到波濤洶湧的地步,但也有一個十八歲女孩該有的尺吋,而她那條細長的長腿,卻格外的醒目,尤其是在沒有衣布遮掩,展露在外側時,那雪嫩無暇的肌膚,在艷紅色的泳衣和和煦陽光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的晶瑩剔透,讓男人看了都會勾起無限的遐想。
「嗚.....。」多姆萊滋突然暈了過去。
「多姆萊滋先生,你怎麼了!」玲玲嚇了一跳說道。
「唉~妳忘記了,多姆萊滋先生是不能見女色的,你看鼻血都流出來了啦!」躺在一旁的小楓,趕緊向前說道,並且丟了一件大浴巾給了玲玲。
一番騷動後,三人圍坐著一張白色的小圓桌。鈴玲也換上了一套衣服,並且綁了一個短馬尾。
「所以要回去了?」多姆萊滋的鼻孔塞著小捲的衛生紙,是用來止血用的。
「是呀!上海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小楓回答道,瞧了一眼玲玲,只見她的臉色稍稍的暗淡了起來。
「鈴玲記住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維持好自己的情緒,別被吞噬了。」多姆萊滋出聲提醒道。
玲玲點點頭,沒有直接的回答。
「離開前,要不再來切搓一場吧!」多姆萊滋隨意地說道。
「好呀!我也想試試自己現在的實力,可以做到什麼地步。」玲玲立馬回答道,並且離開了自己的位置。
「小楓你也一起來吧!」多姆萊滋向小楓招了招手。
「我也要?不好吧!鈴玲現在的實力跟半年前比起來,可是有一段差距的。」小楓皺眉的說道。
「沒關係的,兩人一起上吧!我也想知道,現在七幻門年輕一輩的聯手戰鬥,能達到怎樣的破壞力,以及,秋家後人的實力,成長到什麼程度了。」
唉~
小楓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了自己的位置,並且站在了玲玲的身邊。
「就跟之前一樣,點到即止。」多姆萊滋也站在了泳池的一端,與小楓和玲玲拉開了距離。
泳池佔地甚大,剛好夠他們三人來做個小測試。
只見多姆萊滋從他的口袋裡取出了兩件長短相同的棒狀銀製物品,將兩件物品相互嵌合,形成了一個十字形,並且在嵌合的一刻觸動了棒上的機關,只見銀製的十字物開始產生了變化。
在十字的四個端點彈出四柄鋒利的刀刃,刀刃又彎又長,四柄刀刃剛好圍成了一個圓形,而十字的中心點,則剛好是多姆萊滋的握柄。
武紳,這是對多姆萊滋這一類人的稱呼,不同於器現師,能將靈器收入到體內,或是擁有先天真氣孕運出靈器,武紳的戰鬥只能藉助外來的武器來幫助自己強化戰力。
「一個中階器現師和一個中階武紳,要對抗一名高階武紳,真的是強人所難。」小楓雖然嘴上一邊抱怨,但他也已經甩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劍玉。
在這個世界裡,器現師和武紳的階級分類也有所不同。
器現師的分級,主要是看自身靈器的等級和能使用的靈技數量來判斷級別,一個靈器就是初階,擁有兩個靈器就是中階,依此道理類推下去。
當一個靈器擁有五個靈技時,就會來到了升階的瓶頸,如果該靈器已經是屬於六級以上的話,這時候就可以使用升階石來打破這道瓶頸,使初階升階到中階。
並且在打破瓶頸的同時,體內會孕運出另一道新的真氣,這道真氣通常會跟前一道真氣的屬性不同,並且剛孕運出的真氣,密度跟質量都還不多,屬於初階的範疇,這時候的器現師就需要去煉化一件靈器進入自己的身體,讓體內能有一台引擎來加以提煉和運作這道新的真氣。
武紳的分級,就沒有那麼複雜了,看的就只有自身的修為而已。每十五級為一階,從一級到十五級為初階,十五到三十級為中階,依此類推....。
「一種屬性,一種純粹。」曾有某位器現師前輩這樣形容武紳,初階時的武紳跟器現師實力不會有太大的差別,但是越是練到後期,單就一個屬性的密度和質量來說,都會是武紳來的強大。
「鈴玲喚出你的靈器吧!」多姆萊滋說道,手上的刀輪也開始運轉了起來。
綻藍色的水屬性真氣,在四枚刀刃上盤旋,泳池內剩於的水,化為一條條水流,吸納到了刀輪的周圍。
「好。」鈴玲立馬將注意力集中,運轉起周身的真氣,真氣最後收縮到了胸前,凝聚成了一團艷紅。
艷紅轉動,一把凶刃,顯現在面前。
★★★★★
夜晚。
就算到了深夜,上海這都市還是沒有休息,早在太陽西下時,都市裡的燈紅酒綠就已經準備好迎接夜的降臨,而到了深夜,更是顯得亮眼,掩蓋了夜的寧靜。
但是在某些燈所照不到的地方,發生著什麼,我們也不知道。
陰暗的巷弄裡。由兩棟三樓樓房所留的空隙生成。
捲曲的身影,萎縮著。
身影鼓動著,伴隨著呻吟聲,隱沒在黯之中的身影,微微地仰起了他的頭顱。
明月高懸。
今夜就算沒有雲,但是在巷弄內卻也無法窺視月的全貌,只能看到被矮樓房所吞剩的半片月盤。
溝水,蟲子,老鼠,盈繞在這道身影的周圍。
巷子兩旁的牆壁,已經把整個天給切割成一條直線,也把透進的光給切離,阻隔在了這條巷子之外。
熙熙攘攘,是巷外的人聲。
枯躁安靜,是巷內的景象。
兩道人影慌慌張張地衝進了巷內,來到捲曲的身影旁。
喘息的呼吸聲,打破了這空間中的安靜。
「大哥你怎麼了?你還好吧!」王盡緊張地說道,扶起了那一個寬大的身軀,被扶的那個人的氣息非常的微弱。
「大哥你醒醒,你要是出了什麼事?那群小鬼該怎麼辦?」李福說道,一手搭在了那人的身旁。
「嗯....嗯....。」被搭起來的身影,很壯碩但很虛弱,輕微地發出幾聲呢喃,最後艱澀地吐出幾個字。「快,快走!」
「大哥,要走...走去哪?」王盡兩眼無助地說道。
「回芙蓉。」
「大哥你現在傷勢這麼嚴重,撐不到的。」李福急忙說道。「讓我們先到醫院吧!」
「不行,不能到醫院。」身影一聽到醫院這兩個字,兩眼一瞪,立馬甩開了李福的手。
「大哥別鬧了,為何不能到醫院呀!」王盡趕緊站穩腳步,方能穩住兩人的身形。
「會...會被發現的。」
「被發現?被誰?」李福和王盡兩人面面相覷。
「被我。」
一道輕脆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交談。是女子的聲音,簡單且干脆俐落。
李福和王盡抬頭,發現在巷弄的惟一出口,站著一個人影,巷口外的那一盞搖搖欲墜的燈泡光線,無法完全地投射到她的臉上,努力睜大眼睛看去,只能勉強地看到她有著一縷長絲。
「你是誰?為何要傷害我大哥。」王盡首先問道,手上一亮,一支警棍已經出現在自己的手上,只見一旁李福也是眉頭深鎖,謹慎對待著。
「我並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要怪也是怪他自己,不好好配合。」女子的聲音從原本的,一般的音調,慢慢的變得深沉。「我們慕蓉家想要的東西,沒有拿不到的道理。」
在她說話的同時,在巷弄兩旁的三樓樓房頂,有幾道人影晃動著。
「慕蓉家....。」李福緩緩地重複了這三個字,腦海中才慢慢地浮現出這幾個字在這世界的重量,臉上的表情也從戒備,遲疑,最後變成了震驚。
「你們....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王盡握住警棍的那隻手,顫抖著。
「來觀光旅行,順便帶了個東西要走。」女子說道,慢慢走進了巷弄內。
「我這麼說對嗎?顏亮。」女子的話音剛落,周圍的氣氛奏變。
無形的壓力攏罩在這巷子間。
李福和王盡只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正靠近著自己,壓著他們透不過氣,視覺所看到之處皆變得扭曲。
一開始以為是錯覺,李福還用力地揉一揉眼睛,但不僅僅是他的視覺,連他的感覺都在告訴他,這一切都像是真的一樣,牆壁和路面都像是被放在加熱箱裡翻烤了一翻,灼熱感十足。
「哈~哈~。」李福哈著氣,他只感覺自己口乾舌燥的。汗從他的脖子冒出,形成了一顆顆水珠。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王盡鬆開了一旁顏亮的身軀,一邊大吼一邊揮舞著警棍衝向了女子。
只有把這女子解決了,他們才有辦法離開這,這是王盡腦中的第一想法。
直覺告訴他,必須這樣做。
「等....。」勉強打起精神的顏亮,正要開口阻止王盡這種白痴行為,但已經來不及了。
王盡倒在了地上,而女子什麼也沒做,只是踩過王盡的身體繼續前進。
「初階的器現師想要碰到我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女子腳底的高跟鞋,還在王盡的身上留下一個坑洞。「更何況是連一套像樣的功法跟身法都沒有的傢伙。」
顏亮也消失在了原地。
出現在了女子的後方,手上的拳刺由左往右地朝女子頸部揮去。
只見女子不慌不忙的往前跨了一步,拳刺刮起拳風,只輕輕地擦過了女子的那一縷髮絲,而在顏亮還在錯扼之際。銳利的槍刃,從下方襲向了顏亮的脖子。
顏亮還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蠻橫的力道就將他踢飛,赫然是一記逆向迴旋踢,女子腳下的高跟鞋,毫不留情地重擊在顏亮的下顎。
「暗屬性的靈技雖然稀有,但只是個初階,要對付我還早個幾百年呢!」女子將她的長髮順到肩前,撫摸著。
眨眼,閉眼,李福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畫面,從王盡昏倒到顏亮被擊倒,這過程只不到十秒的時間。
差距,這就是差距,眼前的女子並不是自己可以對付。李福整個人癱倒在地上,絕望埋沒在整條巷子之中。
有誰....有誰能來救救我們。這是李福在昏倒前的最後一句話。
「咳咳!」在巷子的惟一出口處,不知在何時又多了一個人影。「不好意思,打擾了。」
男性的聲音,富有一種獨有的磁性音調,聽上去不是假裝出來的。自然而悅耳。
「識相就快滾,沒看到我,正在辦正事嗎?」女子有些哀怨地說道,心中不禁暗嘆,現在人都這麼不長眼的。
「我知道妳在辦正事,但我也是來辦正事的。」男子在巷口外佇足著。那一盞用一條電線所連接的燈泡,還在持續地,虛弱地擺動著。
從左擺到右,從右擺到左,如時鐘的鐘擺,循著一條無形的軌跡移動。
一閃一滅,男子的身軀雖然不算魁武,但是卻站的挺拔,沒有一絲一毫的佝僂老態出現在他的身上。
一閃一滅,可以看到男子穿著一件黑色的罩衫外套,外套內搭著一件軍綠色T恤。
一閃一滅,燈光掃在了男子的臉上,卻不是人的臉,而是一張犬科動物的樣貌。
「七幻門。」女子認出了男子臉上的面具,語氣中透著一股驚訝。
七幻門,很久前是一個殺手的聚所,現在轉型成一個接任務的獵手工會。
獵妖,殺人,掠奪.....等各式各樣任務都有,只要有錢,你想委托什麼事情都可以。
而在這個國家裡,七幻門算是可以排進前十的組織,雖然他們的人數不多,但裡面出來的獵手都是佼佼者,而且在道上多少都有聽過,在七幻門裡獵手之間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每個獵手在出任務時,都會戴著一個面具來掩飾自己的真面目。
「胡狼頭,業。」女子凝視著燈光下的那名男子,口中緩緩吐出這幾個字,這名字最近在上海可以說是相當火熱。「在下慕蓉襄,奉家主之命,這次到上海來辦點事。」
慕蓉襄右手成拳,左手成掌,雙手抱拳向業打了聲招呼,雖然她來上海還不到三天,但她是有聽過七幻門的,這次前來只是為了抓走顏亮,並不想節外生枝。
「慕蓉...。」業在面具後的額頭微皺,並不是因為他聽到這個名字,而是這兩個字的複姓,勾起了他內心中的一段憾事。
「對,蘭州慕蓉,家主就是現今八至尊之一的霧君,慕蓉瑜。」慕蓉襄一字一句地說道。在微弱的燈光輔助下,依稀可以看到慕蓉襄穿著一件暗棕色的風衣,深黑色的皮褲,臉上用一塊布遮著,只露出了她的眼睛,而在她腳下的那一雙高跟鞋,鞋款相同,表面的顔色卻不同。
紅與藍,暖色與寒色的對比,顯得特別的不搭。
「那又如何?」業將手臂上的罩衫袖子捲起,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嗯!」慕蓉襄微微錯扼,她把家主搬出來,原本想說對方會給自己一個方便,殊不知對方不僅沒有軟化的意思,語氣中還有點....動怒了。
「竟然有人花錢要見你腳下那人,那我就必須完成我的任務才行。」業踏出了一步。這一步,一踏就踏入了慕蓉襄的「域」之中。
巷弄旁的三層矮樓的樓頂,此刻一個戴著貓頭鷹面具的獵手正坐在樓頂的邊緣處,雙腿上還擺放著一把大剪刀。
在她的背後還倒著五名跟著慕蓉襄一起來的手下,這些手下雖然沒有慕蓉襄那樣的身手,但最起碼也都初階滿級的實力,但是此刻的他們卻一個個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在他們的手臂連同身體,還有雙腳的腳踝處都被一條條木製繩條給捆綁著。
天字剪刀刃的木屬性靈技,捆木縛,發動。
「欸欸別亂動。」戴著貓頭鷹面具的女子牧妮雅,用著一個摻有西方口音說道,雙眼看著底下的狀況,但她說話的對象卻不是對著巷弄裡的業或慕蓉襄,而是....
頭也沒回,牧妮雅反握起天字剪刀刃,甩手砸向離她身後最近的慕蓉打手,剪刀刃的握柄處狠狠地砸中了打手的臉,一記就將他給敲暈了過去。
「就跟你說別動了。」牧妮雅無奈地說道,嘆了口氣,心中不禁滴咕,現在怎麼都聽不太懂人話呢!
打了哈欠,牧妮雅對於這次楚楚的安排非常的不滿意,這次的委託是楚楚所接到的,而她找了莫紹和自己一起來完成,她想說反正自己最近也沒事,就過來一起玩玩。
老樣子的安排,楚楚在廂型車裡透過監視螢幕來下達命令給莫紹(業是他的獵手代號。)和牧妮雅,她要莫紹去對付底下的人,而讓自己對付樓頂上埋伏的五人,起初她是很高興,但當她輕鬆地幹掉他們後,就有點不高興了。
「隊長~這太不公平了吧!」牧妮雅拉長音的說道,透過通訊器跟楚楚對話著。
「什麼不公平?」楚楚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語氣中並沒有任何不懂的意思。很明顯是在裝傻。
「妳為何把比較強的對手配給業,而把這五個弱雞配我來對付呀!」牧妮雅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走到了另一名手下的身旁,反手握起剪刀刃。
砸下,又是一個昏厥。這名手下乙在掙扎時實在是太吵了,逼的她不得不起身讓他安靜。
「我這是適性分配。」楚楚認真地說道。
「蛤?」牧妮雅又坐回樓頂的邊緣處,繼續朝樓下看去。
「對方是慕蓉家的人,這你應該就懂我意思了。」
「慕蓉家....妳是說那個在國內有名的幻術家族。」
「對。」
「那麼跟派業上去跟她打,有什麼關係嗎?」
「妳忘了,業在學校裡是修什麼科目了嗎?」
踏入慕蓉襄的域內,莫紹立馬感受到這空間中的變化。
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蒸騰感,貼在莫紹的表層皮膚,像是要把他的皮膚給撕下來一樣,明明是在夜晚,卻有種站在烈日的感受。
看到莫紹遲疑的動作,慕蓉襄的嘴角微微地勾了起來,她知道眼前的七幻門獵手也中計了。
莫紹看著周圍微微扭曲地牆壁和地板,立馬做出了反應,右手大力一抓,抓出一抹白霧,白霧成形,形成一柄以銀灰色跟黑色兩種顏色構築而成的錫杖,名曰檀嵐。
檀嵐杖上的六個圓環尖刺互相碰撞,叮鈴叮噹地的聲音交疊,好不悅耳。
「破!」莫紹用錫杖的杖尖往地上一震,白霧從杖尖橫生而出。
「休想!」慕蓉襄的腿也往地上一跺,一縷品紅色的氣體從紅色高跟鞋底冒出衝向莫紹的白霧。而在跺地的一刻,慕蓉襄也順勢壓低了身子,並且衝向了莫紹。
右腳的藍色高跟鞋刺出,以鞋尖刺向了莫紹的檀嵐杖,品紅色的氣體也在這一剎那間,壓制住了白霧。
「嗚!」莫紹愣了一下,雖然慕蓉襄的這一記突刺,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但她用來壓制自己霧屬性幻術的手法,倒是讓莫紹略微驚訝。
跟戚鳳和何萊的那一場戰役不同,那一場戰役可以說是兩個老謀深算的老狐狸在下棋,一來一往的心理對奕,雙方都在試探,算計著對方的路數而變化出新的棋路,新的幻術來使對方中招,但莫紹和慕蓉襄的這一場對決就不是那樣子了。
對,是從一開始就不一樣了。
首先,莫紹是在踏入對方的「域」時就已經弱於下風,雖然慕蓉襄的修為沒有戚鳳或何萊來的高,但他就在莫紹剛喚出檀嵐杖的一剎那,就立即上前進行阻止,這現象就好像兩名正要下棋的棋士,其中一名棋士剛要落下第一子的時候,就被坐在對面的棋手,把棋盤連同棋子一起打翻了。
不按牌理出牌啊!莫紹暗忖道。手上檀嵐杖硬撼著慕蓉襄的高跟鞋突襲。
只見慕蓉襄被擋下後並沒有露出太多的情緒,另一腳往地面一踏,整個人瞬間在空中旋起,身體以一個橫向迴旋的方式,紅色高跟鞋的那條腿甩出,朝著莫紹的腰間死角踢去。
莫紹並沒有用手上的檀嵐杖去擋格。伸出另一手,半握寶瓶印,霧屬性的真氣在這整條手中環繞著,口中暗唸一聲:「列。」
拳印擊向了慕蓉襄的那一腳的鞋尖。
真氣碰撞。
莫紹向後退了半步,慕蓉襄從半空中落下,壓低著身子,驚訝的表情一閃即逝。
短暫的交手,慕蓉襄的腳透過高跟鞋,確實地感受到對方的拳印上真氣並沒有自己真氣來的雄厚。
好像也才初階而已!慕蓉襄心中揣測著。但是奇怪的是,這個戴著面具的傢夥,卻沒有被自己的這一腳給踢飛,反倒是只是微微的退了一下。
以自己中階的實力,並不該是這樣效果。
莫紹鬆開拳印,再重新地握緊拳頭,一股不屬於自己的真氣從拳沿流入手掌,順著經脈流入了身體。
經過功法的煉化,將慕蓉襄那一批真氣中的30%轉化成了自己初階霧屬性升級用的糧食。
幻業霧影,是一門需要受到一定傷害才有機會升級的功法。
手掌再一次輕握,手中的金屬將慕蓉襄餘下70%的霧屬性真氣和那一腿的力道全都給抵銷了。
嗯....莫紹心中納悶著,自己的霧屬性真氣已經積累的差不多了吧!但不知為何,已經停在初階二級一段時間了,卻沒有任何要邁入三級的意思。
壓低身子的慕蓉襄,她的連擊還在繼續,雙手撐地,整個人倒立了起來,雙腿朝著莫紹斬去,活脫脫像極了一顆帶著刀片的陀螺。
紅色藍色的鞋跟,交錯。
朝著莫紹的臉部和上半身襲去。
莫紹將檀嵐杖舉在眉目之間,另一手收到腰後,腰桿挺直,這動作就像是一名劍士,在決鬥前所要行禮的姿勢,而這動作也是某個身法在啟動前的預備動作。
「騎士劍舞。」莫紹低聲喝道。只見他的身體慢慢地變得虛幻,虛幻後又化為無數的殘影,朝著慕蓉襄的方向走去。
殘影滑過,繞過那一顆旋轉的陀螺,避過了慕蓉襄,來到了王盡和李福所在的位置。
一個翻轉,地上的陀螺躍起,慕蓉襄翻起,頭上腳下,凌空踢向了莫紹。
由上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