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义扶着司马玉琴沿着石级下崖,刚至半山腰,司马玉琴便左脚一踩空,整个人欲往下掉。杨义伸手去拉,拉不住,被牵拽扯下,两人一同从数米高掉下,由于事发突然,二人互相紧紧搂住对方。
司马玉琴娇羞道:“杨…杨师兄……你…你的手…”杨义连忙松开,退后于一旁,道:“玉琴师妹,不好意思,方才情况紧急,我才……如此。”
司马玉琴道:“嗯,我…我…你……”司马玉琴长这么大,除亲人外,从来没有人这样搂过她,她一直以为,这第一个搂她的男人,必定是风清扬,但没想到,却是杨义,想到这,司马玉琴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杨义道:“玉琴师妹……其实…其实我……”杨义似乎有话与她说,刚想说出口,却听得附近有人喊道:“义儿!玉琴!你们在哪?”杨义朝前望去,原来是母亲白弱,紧随其后的,还有父亲杨奇。
司马玉琴道:“杨师兄,你想说什么?”杨义道:“额……没什么了。”随即转身,对外叫喊道:“爹、娘我在这!我们在这!”白弱见是杨义,一扑通地跑过去,抱住杨义,道:“你这孩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跑来这干嘛?”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杨义道:“我…我来寻玉琴师妹。”杨奇见杨义与司马玉琴神色有恙,便在旁道:“玉琴来后山做甚?”司马玉琴一时答不上话来,杨义忽然道:“玉琴师妹寻佩剑来了,她练剑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杨奇又道:“练剑来后山练?”
杨义继续答道:“在河头练,剑掉在河里了,顺着流水,冲到后山的河道去了,故而来了后山。”杨义转身,偷偷给司马玉琴使了一个眼色,道:“玉琴师妹,是吧。”司马玉琴未出声,只是在旁点了点头。
白弱道:“行了,怎么都好,平安无事就行了,来,义儿、玉琴,我们回去吧。”于是三人便离开后山。刚出后山,杨奇便发觉,吴流不在。
四人同行至剑宗大门,见有三人立剑而站,与其对持的是吴流。
杨奇一看那三人,甚是熟悉,仔细一瞧,那身穿灰色衣服,手持凤麟宝剑的,便是五师弟刘庭。在他左手边的,便是六师弟姚中杰,右手边的,是七师弟柳元。
但见那刘庭上前,摆出一副嚣张拨扈的样子,道:“吴流!掌门师兄现在这样了,那如今华山剑宗到底谁是掌门人?”姚中杰在旁附和道:“对啊,现如今,掌门师兄传位予谁?”
吴流道:“你们今天来此,就是为了此事?掌门师兄尚在,休得你们放肆!”
刘庭道:“嘿,吴流,这话瞧你说得,我们三是为了华山剑宗着想。”吴流道:“哼!你们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当年那你们就不服掌门师兄比剑夺得掌门之位。”
刘庭道:“哼!据我所知,你当年也是不服的,怎么?掌门师兄现如今这样,不是你害的吧。”柳元在旁道:“刘师兄,非要跟这种伪君子说那么多吗?剑宗掌门令定在他身上,待我去抢来!”
柳元说罢,欲提剑上前,忽然被杨奇在旁喝道:“柳师弟!你干什么?我们都是剑宗的师兄弟啊!”
柳元停住,看是杨奇,道:“杨师兄?你…你回华山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杨奇道:“师弟,是我,没错。我…我回来是为了义儿。”白弱在旁亦道:“诸位师弟,罢手吧。”
柳元见是白弱,道:“白师姐也在。”刘庭道:“好,既然杨师兄和白师姐也在,那我们剑宗内部就召开大会,共同商讨这掌门之位该如何是好!”说罢,由刘庭带头,三人二话不说,闯进剑宗大厅。于是吴流杨奇等众人也跟了进去。
刘庭语调自由些阴阳怪气,问道:“吴流,吴师兄。你倒是说说,掌门师兄到底身中何毒?怎会忽然如此?”吴流道:“你这问题得自己去查!”
刘庭道:“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姚中杰道:“哼,吴师兄到底是几个意思?我记得那日可是你自己说,那气宗岳熙来过,这前脚刚走,掌门师兄后脚便瘫痪!莫不是那气宗下的毒手!”
吴流道:“你们究竟想怎么样?这没证据的事情,怎可尽信?”刘庭道:“哼,刚才姚师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现在说这话,莫不是包庇气宗!你想害掌门师兄!”
“废话少说!快把剑宗掌门令交出来!”姚中杰大喊道。
杨义在旁看得清楚,这帮师叔平时不见出来,如今师傅如此,便出来借着报仇问责来制造混乱,其本意还不是为了那掌门之位。
杨义忽然上前道:“各位师叔,如今师傅如此,各位当齐心协力,团结一致,查出陷害师傅的真凶才是。你们在这吵闹,这跟滋事生非又有何区别?”
姚中杰道:“你谁啊!长辈们商议,哪轮得到你说话?”杨义怒,道:“哼!在下杨义。剑宗二弟子!怎么轮不到我说话了?”
姚中杰道:“哦,你就是杨师兄和白师姐的私生子啊!嗯…当年若不是掌门师兄和吴师兄护着你,我们是不会同意你进华山的,而且还收你做二弟子。”
杨义大怒,拔剑。司马玉琴在旁拉着,道:“二师兄,别!”刘庭见杨义拔剑,自己亦拔出剑来,道:“怎么?想跟师叔们比比?”
“放肆!”杨奇在旁对杨义喝道。杨奇对杨义道:“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师叔们的吗?把你的剑给我收起来!”
吴流亦道:“义儿!把剑收起来,你和玉琴就先退下吧,这没你们什么事。”白弱道:“义儿,对,你吴师叔都说了,你和玉琴先出去,娘一会儿就出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刘庭拿着凤麟剑,道:“别啊!杨师兄,既然你儿子杨义这么有兴趣,那就比比啊。”
姚中杰道:“我看就这样吧,我们三为一组,杨师兄、吴师兄、杨义三人为一组,就比比剑法,老规矩,三局两胜,我们胜了,你们得交出掌门令。反正当年掌门师兄就是这样比剑夺位的,沿袭他的规矩,总没错吧。”
吴流道:“岂有此理,你们欺人太甚,我告诉你们,我没有什么掌门令!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既然你们不顾及华山剑宗,不念及同门之情!那就休怪我刀剑不留情!”说罢,提剑往剑宗广场走去。
杨奇道:“和你们比剑,我和你们吴师兄足矣,义儿身体欠佳,就罢了。”白弱道:“我来替义儿比。”刘庭道:“那好,就这样。”杨奇道:“你凑什么热闹?”白弱未答,提剑往广场走去。
“娘!”杨义喊道。白弱只是回眸笑了笑。司马玉琴拉着杨义的手,道:“二师兄,别担心。”
众人到了剑宗广场,但见刘庭迫不及待,先是拔起剑来,道:“来!我来会一会你们的剑法。”见吴流提剑上前,右臂前伸,起手便向前刺去。
刘庭用的剑是凤麟剑,那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名剑,比吴流的剑自然要锋利些。但见刘庭使剑来回穿插,一剑连一剑,速度极快。吴流刚把剑回收,刘庭便从腰间横剑劈去,吴流刚防,刘庭把剑往上提,穿插而上,又是一剑,招式之间连环相扣,吴流防守吃力,更别说进攻了。
“凤麟剑?是把好剑。要不是掌门师兄的天蚕剑不在,我岂能处于下风?”吴流道。刘庭把剑扔于一旁,道:“吴流!要胜你,我绝不依仗兵器!”随后转身道:“柳师弟!把你的铁剑给我。”说罢,提起铁剑上前,疾刺而去。
这一刺,快如风一般,吴流一时挡不住,连连退却。“吴师兄小心!”杨奇在旁喊道,随即提剑上前。杨奇挥剑一劈,意在挡开那一刺。
刘庭见状,手腕呈顺时针旋转一番,使剑回提,接着刘庭往左前方点步,在杨奇身后连着出了两剑,第一剑刺于左肩旁,但被杨奇回剑防住,第二剑下滑使力,正刺于后背,杨奇未及反应,被刺伤。
“夺命三仙连环剑!?”杨奇道。刘庭收了剑,道:“还是杨师兄厉害,居然看出来了。不错,这是夺命三仙连环剑。”吴流道:“刘庭,你居然练成了,看来我小看你了。”刘庭道:“行了,你们这算是输了一局,那就赶紧比第二局吧。”
姚中杰提剑上前道:“来吧,白师姐。”吴流道:“我跟你比!”姚中杰道:“呵!你不是输了吗?怎么,不认?你得跟刘师兄再比了。”
杨奇道:“我跟你比。”白弱道:“师哥,你身负剑伤,就不要勉强了!让我来吧。”说罢,提剑上前。白弱把剑一摆,使剑收于左上,接着挥剑往右下撩刺而去,专攻姚中杰下盘。姚中杰道:“这是天青剑法?好,白师姐这招“足路旁开”果然厉害。”
姚中杰速度提腿,一边闪避后退,一边挥剑格挡。刘庭见状,忽然在旁喊道:“中杰,三五成风,四六化火,二八变雷!”
众人一时不解刘庭说的是什么,这时只见姚中杰使剑自上而下与白弱的剑锋相拼,白弱回身使剑,看准时机,朝招式缝隙间突破。姚中杰使剑环旋,严密防守,白弱一时找不到破绽。
忽然,司马玉琴也在旁喊道:“白师婶!剑上而上,剑下而下,无攻无守,自无要意!”
众人也不解司马玉琴的话,但见白弱听了后,便想道:“无攻无守?自无要意?难道是要我放开束缚?他的破绽难道不在剑招上?”随后,白弱便退步收剑,假装防守。
姚中杰见状,提剑刺去,白弱挡开剑锋,姚中杰腿部用力,使身体斜斜往外一转,往白弱腰间径出一剑。“是腿!”白弱弯腰,避开了那一剑,自身使剑往姚中杰右腿刺去。
姚中杰腿部中伤,退后,道:“……我不服……”司马玉琴道:“白师婶反正是赢了,服不服不由得你!”姚中杰道:“哼,要不是你这丫头,我又怎么会输?”司马玉琴道:“你技不如人罢了。”
姚中杰大怒,使一飞镖击打司马玉琴。杨义见状,立马飞身抱开司马玉琴。杨义后背却中了一镖。
司马玉琴道:“二师兄!你怎么了,你怎么那么傻!”杨义道:“我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罢了。”说罢,杨义忽然急火攻心,吐了口鲜血。
“怎么了?义儿!”白弱急忙喊道。杨奇走近看其伤口,道:“这镖有毒!”。吴流见此,道:“姚中杰!你使毒?”姚中杰道:“哼,你哪只眼睛看我使毒了?”刘庭道:“姚师弟,把解药拿出来!”姚中杰道:“师兄,这……”
姚中杰道:“解药在北院,我得回去拿。”刘庭对吴流道:“杨义侄儿的事情,我深感抱歉,我现在就回去拿解药,稍后便派人送至这。至于比剑定掌门一事,你我各赢一局,明日一早,得打第三局。”说罢,刘庭等三人便离去了。
夜里,杨义在房内醒来,见司马玉琴在床边趴着,睡着了,原来司马玉琴在旁守了好几个时辰。
杨义在旁见她,那乌黑长发显得有些凌乱,被部分长发遮挡之下是那如月弯弯的眉毛,其下是浓密的睫毛,如一对玉帘。
司马玉琴忽然醒来,道:“二师兄,你醒啦,你的伤没事吧。”杨义道:“无碍。…你…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守着吗?”司马玉琴道:“是啊,你没事就好。我走啦。”刚起身,杨义便喊道:“玉琴师妹!”
司马玉琴回头,道:“怎么了?”杨义看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师妹,我…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司马玉琴两脸通红,道:“二师兄,你…你在说什么,你…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我…我…”司马玉琴说不出话来,便猛地一下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司马玉琴坐于一旁,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月色,心想:“二师兄怎么会…怎么会喜欢我?我…我怎么如此反应,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难道……,不可能!我的心里只有大师兄一个人!大师兄,我等你回来,你回来后,我便叫吴师叔、杨师叔做媒,然后拜堂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