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陆公子怎么样了?”史剑通问道。那大夫道:“史帮主,他受了点内伤,不过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好好调养才是。”史剑通道:“好,也麻烦你了。”说罢,给了些银子,那大夫便离去了。史剑通道:“也不打扰陆公子休息了,我们到大堂说话吧。”
至大堂内,齐龙跪下,对风清扬道:“谢风大侠出手相助。”风清扬道:“起来吧,不客气。”李婷婷道:“风大哥,你怎么在岳州?你不是回华山了吗?”风清扬道:“我……其实我特意从华山过来找史帮主的。”
史剑通道:“哦?这话怎么说?”风清扬道:“史帮主,实不相瞒,我师弟身中雪峰奇毒,而解药在《药王录》上有记载,而这本书……听说在丐帮……所以,我特意来向史帮主借书的。”
史剑通诧异,风清扬又是怎么知道《药王录》在丐帮的呢?史剑通问道:“风大侠,冒昧问一句,是谁告诉你,《药王录》在丐帮的。”风清扬道:“是我师叔,杨奇。”史剑通一听,沉思了一会儿,道:“风大侠,请到我客房来。”说罢,进入客房。风清扬便也跟了去。
大堂内,马榆道:“婷婷,你这比武招亲……就这样结束了?”“结束了,都没人打得过我。”李婷婷答道。马榆道:“你这孩子,净是胡闹,你怎么如此……”“娘……女儿真的不想嫁。”李婷婷道。马榆道:“傻孩子,哪有女孩子不嫁的……,来,娘问你……你觉得风清扬怎么样?”
李婷婷听到母亲这样说,瞬间脸红起来,娇羞地道:“这……你问这干嘛?”马榆道:“你不是说要找个武功比你高的吗?那风清扬剑术高超,又是名门正派,不正好吗?”李婷婷道:“娘,其实……我与风大哥早就认识了……他……”未等李婷婷把话说完,马榆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那太好了,娘就放心了。你们也饿了吧,娘去做饭,等下叫上风大侠一起吃顿饭。”说罢,往厨房去。
李婷婷是想说,在风清扬心里早就有人了,而这个人就是慕容雪。李婷婷撩了一下长发,整理了一下妆容,微微笑了一下,提起棍棒,便出外练功去了。
在史剑通客房内,风清扬道:“史帮主叫我来是为何?难道……这书在这客房内吗?”史剑通坐于轮椅,自己慢慢往前推,至一书阁旁,道:“风大侠,恕我无礼,这书……我曾经答应过一位前辈,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我是不会借出去的。”风清扬从腰间拿出了一枚崩了边的铜钱,道:“史帮主,这是杨师叔叫我拿给你看的。”
史剑通接过那枚铜钱,沉默了一会儿,道:“罢了,罢了……此书我可以借与你,在炼制解药后,你可要亲自将书还来。”风清扬道:“是。谢过史帮主。”随后,史剑通在书阁中拿出一盒子,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时,风清扬发现,史剑通的左手拇指是残缺的,左手仅有四个手指。那日在岳州大街刑场上,史剑通用右手使出刚阳掌力降龙十八掌,而左手一直藏着,因而风清扬没细看,今日一见,风清扬不由得想起阖氏兄弟的死。
风清扬道:“史帮主,在下有一事相问。”史剑通见风清扬神情紧张,道:“怎么了?”风清扬道:“敢问史帮主是否去过川西百里飘客栈?”史剑通道:“大约在二十年前,倒是去过一次,怎么了?”风清扬道:“二十年前?最近就没有去过吗?”史剑通见风清扬连翻追问,甚是奇怪,又问道:“风大侠,你到底要问些什么?”
风清扬道:“史帮主,这普天之下,刚阳掌力者,数你一个,是也不是?”“可以这么说。”史剑通答道。风清扬又道:“这普天之下,左手拇指残缺的,也数你一个,是与不是?”“你为什么问这些?”史剑通道。
风清扬揣紧手中的剑,道:“数月前,百里飘客栈门前死了两人,是铁城双雄前辈。死因均为受刚阳掌力所至,其中一人身上留有四指掌印!”史剑通道:“所以……你就怀疑是我?”史剑通把那盒子放回书阁中,然后露出左手,道:“确实,我左手拇指缺如,仅有四个手指。而降龙十八掌的确是刚阳掌力,现集所有罪证于我一身。但这些年来……我从未离开过岳州!”风清扬眉头紧皱,细心想道:“那又是谁?对二位前辈痛下杀手。”
马榆做好了菜,入内堂,不见李婷婷,便至外院广场,只见李婷婷又舞起那棍棒来,便叫喊道:“婷婷,别练了。吃饭了,去叫你史叔叔,顺便叫上风大侠。”李婷婷道:“哦,等我耍完最后几招,我就去。”“快点!别磨蹭了!”马榆着急喊道。
在客房内,史剑通运起内力,朝木柱上打了一记降龙掌,但听一丝龙吟之音,那木柱便已四分五裂。史剑通道:“这……便是降龙十八掌!你确定阖龙、阖虎两兄弟是死在降龙十八掌的掌力之下的吗?”风清扬道:“掌力劲道力透胸背,普天之下,除了降龙十八掌,便也没有其他功夫了。”
史剑通见风清扬依旧怀疑自己,便瞬时怒火而起,道:“好!那你可要看好了,我的掌力是如何力透胸背的!”史剑通右臂内弯,右手划一圆圈,蓄力而吐纳,而后便向前推去,使的正是降龙掌的第一式:亢龙有悔。这亢龙有悔虽是学降龙掌的基础掌式,但学起来却是十分玄妙,它讲求一个‘圆’字,推外用力是十分力,但收回来却有十二分的力。
风清扬见状,使身体往右斜斜一偏,回身拔剑而起,连忙使出独孤九剑中破掌式。
降龙十八掌不同于普通掌法,它的威力大多数靠的是内力,其根基是内功,内功的加成,会使降龙掌的威力增至数十倍不止。
风清扬自是清楚,临场对招,讲求一个“快”字,若在短时间破不了对方的招,那便只有落败甚至被对方杀死的下场。风清扬握紧手中的剑,跨步向前,朝准掌锋的正中央刺去,又跃起,左右旋劈了一番,那掌力至此已化作七八份,继而四散而去。史剑通见此,大惊,这风清扬竟然不到一会儿便破了降龙掌第一式,而且还占据上风。
史剑通欲使降龙掌第二式,忽然,李婷婷开门而入,见史剑通提掌,风清扬使剑,便道:“史叔叔,风大哥,你们怎么了?”史剑通道:“婷婷,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娘要我叫你们去吃饭,你们怎么打起来了?”李婷婷问道。
风清扬道:“李姑娘,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关于铁城双雄的死,你会给我个答复的。现在,我就要你给我答复!”李婷婷道:“这事我还未查清楚,风大哥,你先不要着急……”风清扬道:“好个不要着急,这凶手是你师傅,你当然袒护。”李婷婷道:“什么?这……不是的,风大哥,我相信史叔叔……”“至刚至阳的掌力,四只手指……他全都符合!不是他,还有谁?”风清扬喊道。
史剑通大笑道:“哈哈哈……我史剑通为人光明磊落,我杀的,全是十恶不赦之人!也不差那一两个!没错!铁城双雄是我杀的,又怎样?哈哈哈………”风清扬听此,握紧手中的剑,怒视史剑通。李婷婷知道,史剑通是故意这样说的,一个江湖前辈,容不得一个江湖后辈如此污蔑,便想着干脆胡乱认了,倒觉得潇洒。
李婷婷道:“风大哥,你听我说,史帮主他从未离开过岳州,又与那铁城双雄无冤无仇,又怎么会杀他们呢?”风清扬看着李婷婷,道:“那你告诉我,阖龙、阖虎两位前辈是谁杀的?是谁?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呀!?”
马榆听到客房内的动静,便走过去瞧瞧,刚至房门前,便见风清扬怒气冲冲地往外跑了。李婷婷道:“史叔叔,人不是你杀的,你又何必承认呢?”史剑通道:“哼!我就是承认了,他有本事就来杀我!也休得这番污蔑!”
李婷婷抿起嘴,扭头便走了出去。“史帮主,这……这到底怎么了?我饭菜都做好了,有什么不可坐下来商量吗?”马榆道。史剑通道:“李夫人,你……唉……”史剑通把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马榆。
风清扬出了丐帮总舵,一直朝石桥门方向跑去,一路狂奔。至拱桥旁,看着仙女湖,一个人站着发呆。
“喂!风清扬!”风清扬回头,原来是李婷婷叫喊他。风清扬没搭理。李婷婷道:“方才,史叔叔承认了,你为何不动手?”风清扬也没搭理,默默转身,朝仙女湖旁走去。李婷婷继续道:“让我猜猜,你这莫怕是拿不准吧!”
“什么拿不准?”风清扬回话道。“怕误会了!你只是报仇心急罢了,你心里没底!或许在你内心深处,你也是觉得史帮主不是凶手!”李婷婷道。
风清扬在湖边坐了下来,看着湖面,道:“或许你说得对,我就是一个犹豫不决的懦夫,有时候……我连我自己都看不清楚,我又怎么可能看得清别人呢?更不可能去看得清这个江湖。”
“你信不信我?”李婷婷忽然问道。风清扬看着李婷婷,道:“怎么?”李婷婷道:“如果你信我的话,那就等着,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阖龙、阖虎前辈在天之灵会保佑你找到真凶。”
李婷婷拿出两壶酒,道:“风大哥,请吧。”风清扬道:“你这是……”“这可是西凤酒。我知道,这也是阖龙、阖虎前辈生前最爱喝的酒。这岳州没得买,我可是托人从老远的地方运来的哦,全岳州只有这两壶了。”
风清扬对着李婷婷微笑了一下,道:“李姑娘,谢谢你。”说罢,拿过两壶酒,打开,全洒在湖泊上。李婷婷见此,道:“这……风大哥……你这多浪费啊。”风清扬道:“不浪费,一年前,我在川西百里飘客栈向两位前辈讨了两杯酒喝,现在……还他们两壶……”
西凤酒洒在湖泊上,酒香飘逸,传至十里,甚至百里。其实这世上从不缺好酒,缺的只是饮酒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