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图南没有想太多,先把两个人都推到客栈里了。和秋和并肩走着的牙库小哥不断拿诡异疑惑的眼神打量着秋和,感觉像是看到什么怪物,又好像是看到什么乡下来的土包子。
江图南一边领着两人往里走,一边回头跟牙库小哥儿解释说着:“他好多不知道的,没事,慢慢习惯就好,我也是刚刚习惯的。我们还得去大鱼宴,这人...这人也不知道这回事儿。”
秋和跟着江图南往前走,但一脸平和,也没有很在意他们俩的话,丝毫没有生气。
牙库小哥听到这儿,才停下脚步来,跟江图南摆了摆手。
“欸我说江家少爷,我们就不用进去慢慢谈了。
这钱呢我是已经送到了,你看这个首榜状元怎么分配就好,我呢就不打扰你们参加大鱼宴,没事儿,我就退了哈!”
牙库小哥儿吊儿郎当地笑着,但被旁边的秋和问了一句话又拦住了。“你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巾呀?”
刚欲转身后退的牙库小哥儿愣住,不知道该说些啥,他的身后,正好远远地跟着一队牙探。看到自家大哥被问出这个问题,他们也很好奇,为什么大哥带着蒙面的黑巾。
牙库小哥儿有些哑然,抓了抓头,白了好几个白眼。
江图南转过来,看看两人互相就这么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想了想,跟秋和先开口:
“那钱呢按惯例,都是要送给你的,我有,陈家那个探花也有,我晚点跟你说,你先收下吧。他们都是牙库来的人,是股局里的小哥儿,你就当天下掉馅饼儿就好了,莫管那么多,咱们啊先就去大鱼宴吧。”
听到江图南都这么说了,秋和虽然好奇,也不再站在原地那样好奇地看着蒙面小哥儿。
蒙面小哥儿挥着单刀,继续蹦蹦跳跳地往回走了,一边跳还一边吆喝着:“马车借给你三天,给你留了十五个牙探供你使唤,三日后马车与牙探皆立马自动归还牙库!”
秋和在后边听的云里雾里的,始终感觉是一头雾水。看着蒙面小哥儿越来越远的背影,急急地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啊!”
蒙面小哥儿头也不回。
“今——培——风!”
秋和站定在原处,低头沉吟。
嗯...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他抬头看向了左边的江图南,发现他也顿住了,一脸好奇惊喜地看向前面那个吊儿郎当的牙库小哥。
秋和紧接着继续大声问话:
“你读过《庄子》没有哇!”
牙库小哥儿停住了,转过来,精明的眼睛里难得露出了疑惑不解。
江图南笑嘻嘻地看着站在对面一脸奇怪的今培风,
“今培风,今——培——风!”
憨厚少年此时的心里感觉满意极了,站在原地,笑嘻嘻地不断自己念叨咂嘴道:
“哎呀我说呢。江图南,今培风?江图南,今培风?江图南,今培风...”
秋和在一旁看着他们俩远远地隔灯相望,一个脸上笑嘻嘻,一个脸上一脸狐疑,不由得忍俊不禁,也“噗嗤”笑了出来。
今培风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在笑什么,却听见自家身后的几个黑衣牙探也偷偷地“哧哧”笑了,一个个脸上那八卦的神情当真令人好奇的不行。
今培风一看前后之人竟都在笑自己,自己心里却仍然一片茫然,不由得心下一慌,摸了摸头,又要开始急的跳脚了。
但对面的江图南却远远地丢来一句话,便和秋和转身很快离去了。
“小今兄,我会来找你玩儿的~!”
身后的牙探已经都笑开了,一个个捧腹大笑,乐不可支。
今培风一头雾水,转过去看着自己的属下,不由得有些着急地举起了短刀,骂骂咧咧又急匆匆地胡乱指了几下。
“哎哎哎,你,你,我说你们!干啥啊!有那么好笑吗??!”
蒙面小哥儿一脸不爽,眉毛都已经急的上下翻飞,宛若在油锅上跳舞。
一个笑着的牙探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老大的肩膀,舒了舒他的身心,一边一脸期待地问着自家老大:
“大哥,你真的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吗?”
剩下的牙探也全都屏住了笑,一脸好奇与期待地望着自家老大。
今培风顿了顿,一脸正经地目视前方,显得毫不在意的样子。
“...你们,你们笑啥呢?”
“大哥,《逍遥游》背过吗...?”
今培风被这么一问,居然愣住了。他心里怪虚的。
长这么大,还真就没有认真背过什么书,自己不喜欢,条件也不允许。
“逍遥游...逍遥游怎么了?”
“老大,里面吧有一句话,这个...”
“快说!”
牙探们对视一眼,全都笑了,齐齐地背诵了出来:
“故九万里,而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
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今培风低头思忖着,跟着重复着这两句文章,读着读着,抬起头,眼睛一亮:“嘿,有今培风,大哥我的名字啊!”
牙探们见他还没发现好笑之处,都强忍着笑,“大哥,那下一句是什么啊?”
“嗯...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青天...夭阏...将图南...
将图南...
江图南??!”
今培风转过来,跳脚急了,看着眼前的牙探属下们,骂骂咧咧地,一群人打闹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