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陵学宫的后山的深处,一座高耸入云的简单木制阁楼静静地矗立在悬崖边。
阁楼里,坐着一个眉目阔朗、光头微胖的老人,只穿着很简单破旧的一件罩衫,耳垂颀长,头脸圆胖,看起来很像寺庙里供奉的弥勒佛。
阁楼外,远远的站了另外一个微胖老人,但是他身着紫色衣袍,头发微白,表情一副忧心忡忡,脸上已有一些皱纹。
与在阁楼里看起来十分不惹尘俗的老人对比起来,他着实充满了人间烟火。
“天冬,我的话,两个地方,都知道了没有?”
“圣人,田陵在最短最快的时间里,把你的话都传给了宗华台和离宫苑。
这几天,京都里照样都已经对首榜学子讨论开了,但是那个孩子没有被任何人干扰到,他自己仿佛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逐渐成为京都焦点。
想来,应该是台、苑都上了心,派了人前去了。”
“唔......那孩子在干什么?”
“他每天丑时三刻就去西市金陵街,和...和祁阳一起打铁;天大亮之后,就去朴硝老先生的医馆里当学徒,朴硝老先生亲自授课;一直学到晚上,他才独自一人又到处在京都逛逛,有时去餐馆帮帮后厨,有时去书摊看书。”
听到这儿,弥勒佛一样的老人才微微转了过来,很是细微地皱了一下眉。
“祁阳...?
释家的那个小娃娃,不是一开始就和那孩子一起玩吗?”
“释家公子最近被大司宫锁在家里了,好像是因为,大司宫对秋和的来历很是疑惑,始终没查出很奇怪的东西,但是又怕秋和的确有什么背景。他护子情深,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不过...圣人,天冬总以为,释家的那位公子,可能是知道一点东西的。只不过,他也的确没有清楚太多。”
被原天冬尊称为圣人的老人,也没再说太多,点了点头,继续转回去了。
原天冬看着圣人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慨,又有些疑惑。
“圣人,您已多年未出山,未向世人传话,就连...就连十五年前那件大事,你也没有降世过。
为何今年,不过是一个雍州来的小娃娃,你却放出这样的话来呢?”
哈云法师眼睛闭上了,朝着西边盘腿坐着,默不出声,高山白云间,一片寂籁。
原天冬眼见圣人如此,便低头拱手,行了一礼,转身下山走了。
坐在阁楼里的哈云法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望着西边的方向,一向无波的心里,却难得泛起了一些无奈。
“行山啊...
那么多年都不见了......
我已经向世人传话了,日后福祸如何,还得看这孩子自己的造化。
是我欠你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