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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秋考进行时

秋考紧张而缓慢地进行着。三个时辰对于许多学子来说,还是非常困难的。更何况要一直转动大脑写着字儿,手怕也是累的不行。

但是却没有人会去否定这项考试制度。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秋考卷很难,然而所有考生心里都知道自己最擅长哪些,最应该在哪一些科考上发力。

因此,像前面的这五大张默诵诵写,也没有每个学子都完完整整地写完,不过是尽全力地写上自己会的,不熟悉的也便一概跳过,不管太多,不过是求些基础的分罢了。

何况,秋考的科儿分的特别多。前面这五大张考卷,看起来全是诵写,却也分了许许多多的小科,门类多种多样的很,学子们都有自己擅长的科儿,都可以填上许多。

五大张诵写一过,马上便是算学大科,整整一大张,雪白的秋考卷上,工工整整的列了二十道题。

大殿里开始逐渐响起了一些翻阅卷子的声音,哗哗啦啦,一片白浪在大殿翻卷。

一阵翻动卷子的声音响过,大殿里开始有一些学子眼放精光了,与前半场的微微颓唐、些些沮丧不同,一部分学子宛如打了新生血液,容光焕发,重新拾起斗志,个个儿摩拳擦掌,自信十足。

江图南正是这些学子里的一部分。前半场的他苦思冥想才努力地填出了四张半的诵写,虽然这个成绩还算不错了,但他还是有些沮丧,到了中场,神情苦得都能捏出酸水儿来。

然而一翻卷子,一看第一题,他便兴奋起来了,困倦的眼神冒出火光,左手拿了杯清茶饮了一口,揉一揉右手的手腕,便立马扑到算学大卷上。

这可是他最擅长的科目,在算学上,江图南可完全不愿示弱于他人。

于是大殿里的气氛又变了一下,许多学子稍作休整,立马投入了下半场的秋考。这可是他们最后的一个半时辰,他们没有更多时间了,考中秋华榜,那真的是光宗耀祖,扶摇直上啊。

殿内学生才刚刚不那么浮躁,分布在各处的红衣司员却又开始骚动起来了。

空气中又是一道道眼神、一个个手语在不断地传递,伴着一些激动的呼吸,一些好奇的神情。

“嗬,第六张算学他也写那么快的啊!怕不是个通才?”

“是啊,算学今年的题,虽说没有十分困难,但是也不简单啊。这个娃娃写的这么快,那当真是厉害啊。”

“刚刚谁说的来着?不是释家公子的朋友嘛。也不想想,释家公子六岁就能做完许多算学题了,才十二岁就可以把秋考算学卷写完,你说说,释家公子的朋友,肯定也不会差的呀!”

这些红衣司员却丝毫不知道,算学的这张卷子,在秋和看来,竟是十分的熟悉。十一岁那年,他帮吴老伯算账,做的题目,几乎和秋考卷的题一模一样。

一边写着算学题的秋和,心里一边不断地感慨道:

“怪不得当时就觉得那些账目好像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人那样记账呢。”

“嗯...不过,还是要感谢师傅啊。”

宋国秋和低头奋笔疾书,也顾不得抬起头看看红衣司员们议论着什么。

“啊唷,了不得了不得。这孩子,我瞧,这次秋考估计不会考太差,不知道是去稷下,还是去田陵啊。”

“这倒未必。释家公子向来喜欢帮助别人,他这个娃娃,虽然写得快,但也未必写的好哇。”

“这也是,释家公子不是之前还帮着领了好多外地的学子来嘛,这孩子未必就真的那么厉害了。”

”哎,是啊。咱们也别激动太快。今年的题,都不简单,咱们还是好好等着!别惊了其他的学子,让大家都不得安生啊。”

“是是是,快,都别聊了吧。”

......

离宫苑大殿安静了许多,空气中也没有什么波动了,一切都仍然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宋国秋和也没有抬头,低着身子,聚精会神地写着手中的卷子,眼睛明亮,认真无比。

很快,半个时辰后,大殿再次传来古朴悠扬的洪钟之声,这预示着本次考试已进入第三个时辰了。只剩最后一个时辰了。

大殿的各处走道,又是一群白衣飘飘的白衣少女,轻轻地从走道涌出,一列列的给各位考生送上补充体力的茶水和糕点。

大殿中间,有一位白衣少女,依着次序走到了宋国秋和的身边,蹲下,将欲把手中木盘放到秋和的坐榻左边。

她蹲下身子,却看到秋和身边完好未损的茶水糕点。

是上一轮送过来的茶水与糕点,宋国秋和竟没有动过分毫,碰都没有碰过,位置和少女之前放下来的一模一样。

白衣少女有些微惊。她定眼看了看坐榻旁的那盒木盘,真的发现一个都没缺,一个儿都不少,茶水更是未曾移动过,一切都跟自己当初放下来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于是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正在专注作答,心无旁骛的少年。

不过是一抬眼,她就被桌子上那摞得整整齐齐的六大张秋考卷给惊到了。而且六大张雪白的秋考卷上,都被填写的密密麻麻,全是墨迹。

白衣少女心里微微惊叹,暗暗想到,“现在,不过才两个时辰呀。这个少年竟也写完了六大张卷子,总共才八张,怎么如此之快,还写的如此之多......”

白衣少女暗暗想着,有些好奇。刚欲抬眼,仔细看一看眼前的这位少年,却被后面另一个白衣少女小声地悄悄叫住了。

“苏桃,怎么呆住啦,快点儿呀!”

白衣少女被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来手上的盒子里还有好几份木盘没有送完。她赶忙把秋和的这份儿放到他的边上,然后忙忙地把其他木盘依次分发给其他学子,小心翼翼地收回已经被学子们用过的盘子,而后起身,急忙忙地跟上已经快走远的白衣少女们。

这位叫苏桃的姑娘,边轻轻小跑着跟上去,走过了五六张桌案,仍是忍不住,悄悄地回眸,望了望宋国秋和的桌案。

埋头在卷子里的宋国秋和,丝毫未曾关心身边的茶水与糕点,更没有注意到有位少女正偷偷地看着自己,不过是更加认真地看着手下的卷子,聚精会神,无所扰意。

所以过道上正往回走的白衣少女,只微微看到了少年明亮清澈的眼睛,干净的侧脸庞,其他的却什么都看不清。少年身边摆着两顶木盘,茶水与糕点丝毫未动。

快走出五六十个考生时,白衣少女想了想,终于稍稍踮起了脚,看了看宋国秋和那边的位子木牌号,暗暗地记在心里后,便转回头,不再回望大殿,脚步轻快地跟上其他少女。

......

秋考只剩最后的一个时辰了。秋考卷共八大张,最后的卷子却一点儿也不轻松。今年的算学题,估计能难倒一部分的学子,但能挑选出一些真正不错的英才。

许多学子在半个时辰过后,完成了秋考卷的算学卷,很快地便来到了最后两张纸。

而今年最后的两张卷子,竟全都是开放题,花样百出,颇为新颖有趣。既有学子们日常有学习过的策论,还有作诗作画,谱曲作词,有灯谜俗语,还有食谱鉴析。学子们看到这些题,倒也是暗暗惊呼,有的眉飞色舞,有的喜笑颜开,有的悄悄叹气,有的在暗暗称奇。

宋国秋和却还是没有去在意身边的动静波澜。一路写过来,已经整整四个时辰过去,这四个时辰里,他也摸清楚了秋考的难度所在。

他不愿过于轻松随意地就这么考完秋考。这次的考试,还是挺有难度的。

宋国秋和心里暗暗盘算着,现在还剩下半时辰了,但剩下了两大张卷子,虽然自己能够写完,但这些题目显然并不同于之前的考题,并没有一个绝对的答案。

这...既然是秋考,那,肯定有选拔人才的目的吧。这样的话,便不能太过平平庸庸...前面的题目,都能够按自己脑海中的记忆照常誊写,但这两张的题,需要别用心思一些......

宋国秋和这么想着,一边继续十分认真地做着题。全场的学子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波澜起伏后,全身心地投入最后一个时辰的秋考,十分认真地完成最后几张秋考卷,再无浮躁之情。

秋考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全场安静下来,进行着最后的冲刺。红衣司员也恢复安静,纷纷安然站立在自己的位置上。

时间一点点飞过,学子们右手飞速答题,左手不时端起清茶来饮。大殿内地板上的阳光从早上的西北方位逐渐位移到东北方位,日光渐垂,宗华七十年秋考,将至尾声。

随着许多学子渐渐放下的毛笔与砚台碰撞声音响起,大殿内逐渐又恢复了一些声响。不时有考生整理卷子,翻动卷子,有些焦急地回望。

很快,日中下移,大殿内考生都在悄悄活动着酸痛的手臂。

“嗙......”

一声硕大悠远的洪钟之声缓缓有力地从大殿四周传扬开来,学子们或惊喜或焦虑地抬起了头。紧随着,又是正式秋考前出现的那一道苍老古朴的声音响起:

“各位学子,时间已到,请各位学子放下毛笔,停止作答。

请各位学子按照红衣司员的指引,依次交上考卷,退出大殿。

感谢多位学子参与本次秋考,预祝各位考生,在秋华榜上有名。

宗华七十年大秋考,正式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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