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回到家里,在玄关处换鞋,朝屋里喊:“妈!我回来了!”厨房飘来田鸡炖白粥的香气,妈妈从厨房跑出来,手上还湿漉漉的:“回来啦。月儿呢?”刘延趿着拖鞋拽着书包带慢悠悠地走进来:“她啊,估计在忙社团吧。”妈妈皱皱眉头:“那你也不等等她?她一个女孩子,遇到危险怎么办?”刘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刚灌进嘴里的水也漏了出来。他抬起手臂用衣袖擦擦水渍:“想送她回家的人多了去了。妈你根本不用担心她的安全。”“她没谈恋爱吧?”妈妈紧张兮兮地扯住刘延的衣袖。刘延嘴巴张得更大了:“没有……啊。”妈妈长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你!”妈妈佯装生气地拍了刘延一下。刘延的笑声充斥着这间房子,他故作欢腾地跑进自己的房间里。
傍晚的夕阳染红了白色的云彩,乍一看,颇像是草莓味道的棉花糖。刘瑾月推着单车与一个白衣少年并排走着,眼神一直望着天边,像是被摄了魂魄。“小心!”一辆汽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白衣少年把刘瑾月的肩膀往里面揽。刘瑾月的手触到少年腹部的弧线,耳朵不禁红了起来,她快速地稍稍抽离:“谢谢你。”白衣少年摇摇头,看女孩一直看着地面,心想感知不到他的回应,就开口说:“不客气。走路的时候认真一点。不过——就算不认真也没有关系,我会帮你注意的。”白衣少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刘瑾月抬起头去看他:“我到家了,先走了。你也注意安全。”说完挥挥手,拐进旁边的公寓楼里。白衣少年抿了抿嘴唇,骑上单车奔进了涌动的夏风中。
少年心事与谁知。刘瑾月坐在自己粉红色的书桌前,不停地转动手中的笔,面前摊开一本练习册,却迟迟没有思路。思路被甘霖堵死了。她自己知道。满脑子循环着刚刚甘霖的话,像是某种姗姗可爱的歌调,坠进她的心窝。她放下笔,托起腮帮子,眼睛盯着忽明忽暗的水晶球,咀嚼着心事。
房门被叩响。刘瑾月随手抓起一支笔,假装埋头做作业。门打开了,露出了刘延的脑袋:“刚刚谁送你回来的?”然后自觉地走进来关上门。刘瑾月扭过头去:“干嘛呀。”刘延躺到她的床上,伸了个懒腰:“没事呀,就是问问。”模仿着她的语气。刘瑾月垂头丧气地靠在椅子上:“最近啦啦操比赛的事情真是烦死我了。”刘延望着天花板,慢悠悠地说:“谁让你当初要进学生会的。”白色的墙壁映着一些影子,分辨不出名字。
话音断了一两分钟。刘延快要睡过去了。刘瑾月突然说:“哥,你觉得,甘霖怎么样?”刘延一听到“哥”,就知道女孩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求他。“甘霖”这个名字,他在脑海里翻找了好久,才记起瑾月说的是谁:“那个高二的?”刘瑾月点点头。“不太了解——他跟你表白了?”刘瑾月没说话,疾步上去捂住刘延的嘴:“别乱说!”刘延掰开瑾月的手掌,咳嗽了几声:“那你喜欢吗?”瑾月叹了口气,并排倒在床上:“我不知道。偶尔,会心动那么一小下。但是我不知道,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喜欢我的感觉。”刘延被这句话逗笑了。半晌无话。
刘延枕着自己的手臂,侧过身:“我还是觉得,你现在不要谈恋爱了。我晚上跟妈说不缺人送你回家,她都紧张得要死,怕你谈恋爱。所以,我还是觉得,算了吧。”刘瑾月点点头,几秒钟过后才回味过来:“你跟妈说了什么?怎么那么欠啊!”瑾月拧起刘延的耳朵,疼得刘延哇哇乱叫。